“嘎拉拉”一阵响动,空间里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声音从头上响起:“起来啦,都起来啦。”
随着这声呼唤,周围的胖子全都把眼睛睁开,本来安静的环境,一下变得嘈杂起来。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关注美。他们的眼神都是空洞的,只是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情,好像根本看不到周围还有别人。
绝大多数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随地一蹲,开始大小便,不论男女,不论在什么地方,蹲下就开始。
美被这场面惊呆了,就算山里的猴子,大小便也要远离生活区吧。
但是这些人没有,从哪醒的,就从哪开始。毫不犹豫,绝无羞耻。有的甚至直接尿在别人身上,不仅尿的人不在意,被尿的也不在意。
“这是人吗?”美惊诧地想道。一边躲避着,一遍寻找辛巴。周围都是大胖子,每个人的活动范围都有限,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白花花的身影。
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人们逐渐停歇下来,再次随地而坐,也不管地上有什么东西,瞪着空洞的眼睛,不知想着什么,更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想的能力。
“开饭了。”头顶的声音再次响起,胖子们眼睛猛地一亮,似乎立刻有了灵魂。
美抬头往上望去,妖怪正盘旋在自己上空,手里挥洒着所谓的饭,随意挥洒,有的地方多些,有的地方根本没有。
胖子们见到食物,像打了鸡血似的,全都冲到有食物的地方,开始争抢。
美低头看了看这些食物,黏糊糊的,墨绿的颜色,里面还有些蠕动的东西。他最少两天都滴水未进,但是看到这样的食物,竟然忍不住往上翻,想要呕吐出来。急忙把眼神避开,尽量往没有食物的地方看去。
可胖子们才不管,只要是食物,不管落在什么地方,立刻一抢而空。
妖怪好像不认识他似的,根本不去多看一眼,专心撒完了食物,一个转身,飞出了这个空间。
“我要离开这儿,宁可被做成罐头,我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一秒钟都不想。”美心中说道。在罐头厂和育婴室时,场面或血腥或诡异,他都能强忍住不舒服的感觉,可在这里看到的每一件事,都觉得无法忍受。
“可是辛巴在哪呢?”
美再次四处寻望,过了半天,终于从两个胖子脚下,发现了一个衣襟。他急忙推搡开周围的胖子,朝那个方向走去。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可当美到达的时候,就好像翻越了几座大山一样筋疲力尽。
美拖着辛巴,再次翻山越岭似的,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角落,这里可能是妖怪撒食物的死角,胖子们都不怎么过来。
安顿好辛巴,美开始观察周围的墙壁。
这里的墙壁与其他两个空间不同,修得凹凸不平,爬上爬下都有落手落脚的地方,普通人翻出去也不会很困难,对美来说,就算扛着个大活人也跟平地差不多。
难道真的可以这么出去?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相处,美对妖怪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是个阴险、毒辣、心思缜密、心灵手巧的家伙,最关键的,还非常勤劳,从他悉心照顾寄生在人体的种子就能看出来。
而且那两个空间,把墙壁修得光滑无比,打磨得都可以照见人影,可见非常之用心。但这里的墙不仅矮上半截,还到处是凸起坑凹,生怕人爬不上去似的。
“要不我先上去看看,没问题了再回来接着辛巴。”美暗想。
美正犹豫不定,头上又是一阵风响,妖怪去而复返。他在半空低头看着人们,来回走了几趟,猛地俯身冲下。再上来时拉着一个女人的脚脖子。
“这只肥猪够肥了,拿回去榨汁。”妖怪自言自语。
这女人本来一脸死相,被拽到半空,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这个表情恰巧被美看到,深深烙印在他心里,隐隐觉得,这里的人,好像只有临死之前才是活着的。
从罐头厂的死人,到育婴室的活人,再到这里活生生的死人,**小心灵经历的冲击一次比一次强烈,妖怪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最终会把人弄成这样的活死人。
美坐到辛巴旁边,靠着墙。又试着联系了一次灵气,灵气好像跟他捉迷藏,躲在他身体的某个角落,任凭怎么召唤,也没有一丝回应。
“看来必须得学些本事,不然空有一身灵气,遇到妖怪却没有还手之力。”
美又想起辛巴的师父,如果辛巴没事,到可以让他引荐一下去拜师。辛巴的年龄也不大,却让妖怪十分忌惮,说明他的师父一定是个有本事的神仙。
不过藤条贪婪地吸收着辛巴的养分,像个绿色的大肉虫子,头尾紧扣在辛巴体内。美想试着把它硬拽下来,可看样子种子和辛巴已经合为一体,在身体里面肯定建立了某种联系,粗暴地把他们分开,恐怕会让辛巴受到更大的伤害。
美想着心事,不知过去了多久,又听到头顶风声想起,妖怪降落到他面前。
美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孩子,稍微沉不住气,早应该去爬墙了。”
“爬墙有什么后果?
“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弄清楚关键之前,我不试。”
“随便,既然把你们放在这,我自然有把握,试与不试都无关大局,最终灵气还得归我,至于你自己,或者当个寄主,或者被做成罐头,随我高兴。也有可能一直养着你,让你变成又高又胖的样子也挺好玩。”
“你不会如愿的,灵气你连想都别想。或许我短时间内杀不死你,但你迟早都会死在我手里!”
“嗯,不错,一个人肯做梦总是好事,要是连梦都不做,人生就不完整了。”
“呵呵,我决定了,现在就开始跟你死磕!”
美猛地站起身,眼睛射出精锐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妖怪的脸庞。
“好啊,其实你应该早一点跟我死磕,现在也许来不及了。”妖怪说完,身体内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再次把美压得动弹不得。
“罐头厂里你的表现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是个天纵奇才,当时我就后悔贪慕你的灵气,没有及时杀了你。不过你后来的表现就让我失望了,比如在育婴室里,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里已经感到无助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