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在美的耳边呼啸,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跑动速度太快,还是洞里的风就这么大。美就顺着洞口的斜坡,一直往下面奔跑,几乎和自由落体差不多。
越到下面,腐臭气越是浓重,说不清是什么臭,有些像植物腐烂,也有些像动物腐烂,不管是什么臭味,总之吸进去后让人感觉说不出得难受。闻久了之后,脚步竟然又有些沉重,就像在那个所谓的死谷里面一样。不过死谷里面是双腿发沉,而现在是全身都有些酸软。
跑了一会儿,美惊奇地发现,这里和瀑布后面的那个山洞一模一样,除了太臭,和那里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发现让美惊奇不已,站定身形,前后左右望了一下。此时他已不知道往下走了多深,斜坡早变得平缓,腐臭气也不总是那么强烈,只是随着某股强风而至,强风过去,臭味便清淡许多。
美想起从瀑布中进到山洞后,自己走了一条岔路,如果不走岔路的话,难道一直连着这里?
正犹豫中,背后又刮起一阵强风,风中除了夹杂着腐臭气,竟然还有另外一种气息,一种危险的气息!
美二话不说,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左腿小腿一蹬,身子向右侧急滑,一股寒风擦着他的左侧身体呼啸而过。
美虽然躲过这股寒风,可危险的气息并未减少。他无暇多想,双腿猛地向前一窜,衣服“刺啦”一声,不知被什么东西扫中,后背裂开一条大口子。
连续躲开两记攻击,美感觉危险不减反增,正要再次逃离,谁知身体突然被箍住了似的,变得一动不能动。暗叫一声“不好”,脖子上就搭上了一柄寒气袭人的宝剑。
“哼,你这只小妖怪还挺灵的,竟然让小爷两次都没打中,有本事你再跑啊!”一个不怎么稚嫩,却也决不成熟的声音响起。
美抬起头,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站在面前,虽然他和人类接触不多,可看眼前这人明显比李虎要年轻许多,是个少年人的模样。
“你才是妖怪,小……小爷是人。”美不知道“小爷”的意思,还以为是一种普通的自称。
“哈哈,还敢在我面前自称小爷,看我一会儿不给你点教训。”少年板起脸,怒目横眉,面容颇有些英气。
美见这少年毫不讲理,先不管“小爷”是什么意思,既然你先自称的,凭什么我就不能说了?
“你不讲道理,我不跟你说话了。”美赌气撅起嘴。
“小爷我为民除害,跟你个小妖怪讲什么道理。”少年不屑地说道。
美被他一口一个“小妖怪”说得火大,有心跳起来把他暴揍一通,可惜身体无法动弹。不过看眼前的状况,即使能动,估计也不是对手。无奈,只能把目光转向别处,对少年不理不睬。
“咦,看不出还挺有脾气的,按惯例你应该磕头求饶才对,然后小爷我心慈手软,给你个痛快。”少年嘴里调侃着,慢慢把剑刃在美的脖子上微微一动,想吓唬吓唬这小妖怪。
哪知美全然不惧,任你怎么吓唬,就是不说话,也不看你。
“哈哈,有骨气,对小爷的胃口,如果你不是妖怪,倒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少年说着把宝剑收回来,不再吓唬人:“不过你做事太伤天害理,放过你的话师父会罚我面壁。这样吧,我不再折磨你了,不过也不能放过你。”
少年说完高举宝剑,剑刃上蓝光闪烁,夺人心魄。
“你才伤天害理,你才是小妖怪,你这么眼瞎你师父不知道么,他没因为这个罚过你么?”美原本不打算理他,可他越说越离谱,连“伤天害理”都出来了,于是忍不住反驳了几句。
少年让美给说得一愣,他这才开始仔细打量,围着美转了一圈,发现这小孩虽然不是普通人类,但身上的气息与这山洞里的妖气截然不同。
少年发现冤枉了好人,尤其自己还是以大欺小,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不知该如何解释,脸色给憋得通红。
“你不是妖怪来这儿干什么?”少年想了半天,才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你也不是妖怪,来这儿干什么?”美反问道。
“我为民……”除害两字尚未出口,少年想起自己的鲁莽,嫩脸又是一红,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还不快松开我。”美大声说道。
少年这才想起自己限制了这孩子的行动,急忙收回意念。
美顿觉全身一松,活动力一恢复,二话不说,掣出狮虎兽的骨爪,冲着少年劈头盖脸就是一爪子。
美身上有许多神奇之处,但最神奇的莫过于速度。在猴群当中只是任意玩耍,还不是特别明显,如今被少年弄得生气,激发出些许潜能,这一抓当真快如闪电,眼睛都来不及眨,已然到了少年的面门。
少年匆忙中猛地向后一仰,骨爪的指甲擦着他的鼻尖扫过,惊出一身冷汗。口中大叫道:“且慢,等一等再动手!”
美根本不听少年的叫喊,一击不中,立刻调转爪子,不给少年以喘息之机。
少年正摆出一个铁板桥的姿势,灵活性受了极大的限制,好在腾出了手,急忙把宝剑向上一举,骨爪正砸在剑刃上面。
少年的剑是个宝物,而美的骨爪只是老爷爷胡乱给祭炼了一下,两件兵器的品质相差极其悬殊,只听到极清脆的一声响,骨爪应声而断。
美见到两次都没打中,反而损坏了骨爪,这几个月来他天天带着这件兵器,早就有了感情,见它受损,更加恼羞成怒。
“有本事你等我一会儿!”美怒声喝道。说完也不理会少年有何反应,扔了手里剩下的半截骨头,把有爪子的前端捡了起来。
少年本就无心再斗,听到喊声求之不得,身子一挺直立起来,把宝剑往背后一插。
“年纪不大,脾气到不小。”少年嘀咕着,暗想自己理亏在先,虽然可以用意念令这孩子动弹不得,终归不太好意思,收起宝剑就想赶快离开。
那只刚迈出一步,身后忽然传来一股热浪,少年猛地向前窜出一步,立定回身,看见美全身散发出惊人数量的天地灵气,蓝色火焰把他弱小身躯完全包裹起来。
“这孩子脾气大,一言不合就要自爆!”少年大惊失色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