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看着蟠桃和人参果摇摇头,把它们推到一边。
“这不是真的,你给我制造了幻象,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破,但是我知道都是假的。”
瀑布摇身又变作老爷爷的样子,说道:“在我眼里没有真假,”说着把蟠桃吸到手里,咬了一口:“桃子可能是假的,但鲜嫩多汁,香甜可口,味道肯定是真的。其实,只要你觉得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不对,你给我一点时间,肯定能破开你的幻象。”美仍在摇头。
“何必这么固执,你刚才看到的不是假的,只是还没有发生,将来这些事一件件都要应在你头上。”
听了这话,美心里咯噔一下,身处幻境时,不论是身为大王,还是遭受痛楚,他的心情都不大好,当上大王,统帅几万大军风光是风光了,可看到老爷爷和小花都跪在面前,恭恭敬敬的神态,心里很不是滋味。后面又被火烧,又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箍头,感觉真的不好。但之前认为那是假的,还不怎么在意,听到瀑布说这都是以后要发生的,一下子就犹豫了起来。觉得心里有好多问题要问,却不知从哪个问题开始。
“我为什么会长出毛发,嘴脸也变得和别的猴子一样?”思索了半晌,美最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应该那样才对,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像现在这样子。”
“你怎么知道将来才发生的事?”
“就是知道啊,只要和这座山有关,和你有关,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但是为什么我也说不清,可能是梦见过。”
瀑布给出的答案匪夷所思,可美隐隐觉得她没有撒谎。
“不过你真想知道的话,恐怕要去我的源头看看。”瀑布接着说道。
“你的源头?”美想着瀑布几千丈的高度,照现在的速度,想爬到顶恐怕需要几年的时间。
“你想多了,你们看到的只是视力的极限,才不是我的源头,我的源头要远得多,连我都不知道在哪。”他们两个交谈,本来就是心灵对撞,所以美心里想什么瀑布全知道。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源头,会是什么样子……
美开始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瀑布在旁边听到了他激烈的内心斗争,时而跟着皱起眉头,时而甜美的笑笑。
“留下吧,只要你出去,随之而来的只能是烦恼。”瀑布恰如其分的劝了一句。
又过了良久,美从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平静了下来,看着瀑布,用一种虽不坚定却也绝不含糊的语气说道:“我还是要出去。”
“我不想受那份罪,如果能避免,我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但无论怎样我都要出去,去山外面看一看,老爷爷说过,只有四大部洲和三十三天外天才是我的舞台。”
“我知道了……”瀑布的情绪有些低落。
“那你把雾散了好吗?”
“好吧,我可以放你出去,不过你必须发誓不要把我的情况对任何人说起,不然以后我还会找你的麻烦。”瀑布闪了一下狡黠的目光,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好哇,你不喜欢我说,我不说就是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
“当然。”
“好,我这就放你出去。”
瀑布说完,美眼前的景象渐渐扭曲,雾气慢慢消失,耳边又想起瀑布巨大的轰鸣声。
“我出来了。”美心中想到。
“是的,你出来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放心吧,我记着呢。”
美攀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下来要比上去容易得多,手脚并用,不见他有丝毫停留,像滑滑梯一样,很快就下到了底。
每次从瀑布上下来,手一松开石壁,都要被水流冲到很深的地方,他在水下像只青蛙似的,双腿一蹬,身体就游出好远,一直到了水潭边才会探出头来。
小花每天都会在这里等着,他一出来就会把早准备好的鲜嫩的水果塞入他手里。
可是今天岸边一个人影都没有,不仅没有小花,其他的猴子也都不在。
美爬上岸,甩甩湿漉漉的头发,然后跳上一颗大树,发现猴子们都在老爷爷窝棚前面聚会。
“今天有什么事?”美心中奇怪,从树上跳下来,撒腿向猴群聚集的地方跑去。
刚走到一半,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和那天老爷爷烤制狮虎兽时的香气一模一样。
“哈哈,不知道谁猎到了什么东西,今天又有肉吃了。”美高兴地想着,加快了脚步。
老爷爷窝棚前面乱糟糟的,所有猴子都围在一起,兴奋地注视着老爷爷。
老爷爷双手手心都冒着炽热的火焰,对着面前一个庞然大物,不停地翻烤。
今天的猎物比狮虎兽还要大上许多,美没见过这种东西。
“美,快过来。”小花也在猴群里面,看见美就招呼着他。
“发生了什么?”美问道。
“今天老爷爷猎到了一只大象,说好了要把象鼻子给我们呢。”小花眉飞色舞地说道。
“原来这就是大象啊。”美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着这巨大的一坨肉。
热腾腾的烤肉向外散发着香气,让人禁不住流口水。美围着它来回转了两圈,忽然觉得有些异样。
这种感觉是晕乎乎的,看什么都不太真实,和被瀑布带入浓雾中的感觉有些类似。
“美,让开一些,我要加大火焰了。”老爷爷的额头已经冒汗,提高嗓门喊着,然后全身一紧,火焰不论是温度还是大小都增加了许多。
美离得很近,一股热浪吹得他头发都飘了起来。
经过最后一轮大火炙烤,老爷爷把大象烤制完毕,真的是色泽金黄,外焦里嫩,油脂滴答滴答的,看得人食指大动。
分到了一整只鼻子的小花笑得合不拢嘴,从最嫩的鼻子头上撕下来一片肉:“好香啊,快来尝尝。”说完就把肉往美的嘴里塞去。
美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小花拿着肉的手没有碰到他。
“怎么?不喜欢吗?”小花奇怪地问道。
“我累了,想先睡一会儿。”美回答道。
小花惊愕地看着他,脸上变换着表情,一丝怒气渐渐上升:“吃完再睡。”小花严厉地说道。
美的印象中,她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你为什么非要我吃东西?”
“你每天都那么累,不吃饭可不行。”小花换了一种语气,柔声说道。
美坚决的摇摇头:“让我睡一觉,一觉醒了,没准我就会吃东西。”
“坚决不吃吗?”小花问道。
“嗯。”美点点头。
“不吃象鼻肉,那你就吃个这个。”小花终于忍不住怒气,手一扬,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大蟠桃朝着美的头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