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息时间,太阳几经完全升起,雾气也渐渐消失。
整个村庄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青壮年扛着锄头农具向山下的田野走去;老人们悠闲地坐在树下躺椅上,摇着蒲扇;孩子们成群结队的来回跑着,累的小脸红扑扑的,不一会就是满头大汗;妇人们围坐在一起聊聊天、绣绣花;也有小商贩在树荫下摆摊叫卖,偶尔与闲来无事的人们聊上几句家常。
乡间小道上突然出现三五成群的孩子,他们你追我赶,红扑扑的小脸上蒙上一层晶莹的细汗,他们哼着不知名的儿歌,由远及近,围绕着萧以媞几人追追闹闹。
“红姐姐,蓝姐姐,其实是个白姐姐;白姐姐,白姐姐,其实是个黑姐姐。冬瓜糖,西瓜糖,其实是个南瓜糖;南瓜糖,南瓜糖,不信你就尝一尝......”
“......不信你就尝一尝......”
小孩子们渐渐跑远了,萧以媞看了看旁边的黑衣少年,只见他神情平静,叫了他一声,他也没有答应。
萧以媞又看了看张婆三人,发现他们也似少年一般模样,萧以媞不禁在想,难道他们也如自己一般,置身在幻境之中?
萧以媞眼中寒光一闪,便要施展魔风煞向张婆三人打去,却发现自己不但动不了,连法术竟也无法施展。萧以媞无奈,只能站在原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接近正午的时候,妇女们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屋顶又飘起了淡淡的炊烟,又过了片刻,妇女们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她们的孩子,他们背着食物和汤水,向山下的田野走去,他们经过萧以媞几人的时候,竟是完全没有看到他们,甚至有的人还穿过他们的身体向前走去。
萧以媞不禁心想自己果然正处在幻境之中,只是这幻境又要怎样破解呢?萧以媞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发现村庄还是一如初见时的平静祥和。
时间匆匆的过去,太阳渐渐西斜,最后完全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月亮为这美丽的村庄撒上皎洁的光芒。
带月荷锄归的少壮们也三五成群的从田野归来,孩童们奔跑着前去迎接,最后一齐回到他们的小屋,欢声笑语从各个平整的小屋中传来,最后隐入无边的夜幕。蝉声鸟叫、狗吠风声,最后都归于宁静。
萧以媞心境一直都在紧张与放松中来回交替,又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可是一天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萧以媞却更加不安,不明白这幻境到底要怎样破解,而身边的黑衣少年和张婆几人也还没有醒来。
庭院深深,茂密的柳树下有一小小孩童在聚精会神的念书,孩童约莫六七岁的样子,长得粉妆玉砌、精致非常,糯糯的童声让人听得心里痒痒的。若不是梳着男孩的发髻,恐怕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墨儿。”只听到一声这样的叫唤。
孩童向声源处看去,随后便乖巧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向来人走去,来到那人近前,规规矩矩地作了一揖,“叔父。”
只见来人是个俊秀的青年,身姿挺拔,温润非常。他看着男孩的眼中满是温柔之意,“墨儿已经看了一个时辰的书,该歇息一下了,叔父带你去玩好不好?”
男孩糯糯的声音响起,“好。”
男孩的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相继去世,是叔父将他教养长大,如今已经三个年头。在男孩的心中,如师如父的叔父是他最敬重爱戴的人。
青年弯腰抱起男孩,男孩皱了皱眉头,自己已经七岁了,不需要这样像抱小孩子一样抱着他了,可是一向懂事乖巧的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青年看了看怀中的男孩,眼中满是宠溺之色,亲了亲男孩白嫩的小脸,随后便向院外走去。
楚家是一个中型的修仙世家,男孩和青年都是楚家的嫡系子弟,青年名叫楚易然,看上去虽然不过二十出头,其实已经是一个筑基修士了,男孩资质也十分优秀,灵根乃是天灵根中的金灵根,年仅七岁就已经是炼气五层的修为。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是五个年头,男孩已经十二岁了,时光将那个小小的孩童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年。是的,就是美丽。
五年过去了,少年所居住的庭院依旧,楚易然走进庭院时,见到的少年也只能用美丽形容。少年在庭院中练武,一身黑衣却掩盖不了少年一丝一毫的美丽,只见他身姿挺拔、俊逸出尘,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有些微的汗水,就像是白瓷之上有淡淡的水雾,英挺的剑眉之下却偏偏是一双如烟雾笼罩的桃花眼,勾魂摄魄、魅惑非常。楚易然不禁看呆了。
少年注意到来人,放下了手中的飞剑,向楚易然看去,在看到楚易然眼中的神情之时,不禁神色复杂地皱了皱眉头。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有很多东西都变了样,少年不再像从前那样走向青年,恭敬地作揖行礼,道一声“叔父。”而那青年眼中的宠溺之色也不知什么时候变了质,变得让少年讨厌,变得少年想对这个青年敬而远之。也因此,他没有再上前去,只是在原地作了一揖,“叔父。”
楚易然向少年走来,伸手欲拉少年的手,少年灵巧的避开,向屋内走去。楚易然不以为意,跟着少年的步伐向屋内走去。
楚易然在桌旁坐下,对面的少年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只见少年那拿着白瓷茶壶的手,竟也想白瓷一样细腻白皙,楚易然不禁看得痴了,手就这样不由自主地覆了上去。
少年面上恼怒之色尽显,挥手扫开那只手,“叔父!”与他的叫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茶壶摔碎在地的声音。
“墨儿。”楚易然仿佛如梦初醒,看了看少年恼怒的脸,终究没有说些什么,少年迟早都是他的,只是现在他还接受不了罢了,自己可以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接受自己。
这样想着,楚易然又看了看少年的脸,痴迷爱慕之色尽显,“墨儿,叔父先走了。”
少年神情复杂地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叔父何时对自己产生了这样龌龊的情感,他这样又让自己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