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时天已近正午,正值烈日灼烧、狂风肆虐、飞沙满天之时,众修士赶路的过程中,被众人踢踏的沙土,在数千修士的飞速掠过中变得更加肆虐飞扬,而最末尾的萧以媞被沙土蒙的最为严重。
萧以媞咳嗽连连,不禁用魔气护住了周身,那红衣少女见此,不禁好意地提醒道:“等下还有一场大战,奉劝你最好节省法力,免得到时吃亏。”
萧以媞听此,不禁笑道:“我有分寸的。”萧以媞见少女看着孤傲,心肠却不错,不禁问道:“我叫萧以媞,你呢?”那
少女听罢,说道:“我叫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桃夭。”
萧以媞听罢,暗暗念叨了一声‘桃夭’,不禁说道:“这名字还真适合你呢。”少女艳若三春桃李,叫这名字倒是相衬。
赶了一个时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众修士停了下来,虽然是停了下来,可肆虐的沙土却还是不见平静,反倒有越来越飞扬的趋势,狂风越来越嚣张了,萧以媞对照了一下时辰,知道此地正是魔宗领地和暗绝门领地的正中间,看来双方是把此处当了战场。
本来萧以媞以为会过一会才会正式厮杀,却没想到站定后就听到一声“杀”,众人就这样向前冲去,萧以媞虽然杀过人,但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大的阵仗,不禁有些紧张,不过却也没有太过表现出来,本来她年纪就小,被人看出她的紧张,反倒会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淡然的跟着众人向前冲去,两宗修士交叉着冲进敌人的队伍,萧以媞发现暗绝门的魔修头扎黑布,而魔宗的魔修却没做任何装饰。
在西魔域中环境艰苦,修炼资源还要一点点省吃简用,甚至有的修士根本就没有什么修炼资源,在这样的环境中,门派中还哪有什么门派服,衣服都是各穿各的,只有在大战的时候才会做些区分,以免伤及同门,至于魔宗众人没有做出区分,想来是因为沉浮珠的关系,这样想着,她就用心念沟通了一下沉浮珠,果然见到魔宗众人周身都附着这一丝丝淡淡的红色。
众魔修见她年纪如此小,也没有太过在意她的修为,纷纷以为是个软柿子,俱都狞笑着向她围来,不禁让她有些手忙脚乱,施展寂灭指防住周身,并拿出镜子法器开始反击,众魔修见萧以媞竟然还有一件法器,不禁攻击的更加起劲,萧以媞起初还有些手忙脚乱,过了一会就稳住了阵脚,却并没有施展魔风煞,只是用镜面法器攻击,这些都是魔道的力量啊,怎么能这样自相残杀下去呢?这样下去,魔道还如何振兴?
萧以媞在心中也不禁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没学一个能把人打晕,却还不至于要人命的法术呢,这样僵持下去终究对己不利,也许再过片刻就不是自己要他们的性命,而是自己丢了小命了,这样想着,却终究还是没有下重手。
找了个空档逃出了包围圈,几人见萧以媞跑了也没有去追她,又寻了其大的敌手。
萧以媞并没有主动去攻击暗绝门的人,遇到攻击也只是被动防御,倒是四处帮助那些危急关头的魔宗之人,萧以媞每次加入混战后,形势肯定就会急转直下,虽然萧以媞对暗绝门的人没有下重手,可不代表魔宗的人也不对暗绝门的人下重手,萧以媞自己帮助的魔宗之人狠辣的解决掉暗绝门的人,又去找下一个目标,萧以媞的内心不禁涌上一层浓重的无力感,自己不杀,别人还是会杀,自己终觉还是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自己真的能振兴魔道吗?
感受着周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的杀意,还有众修士的接连倒下,萧以媞只觉得一阵阵眩晕,她好像又看到了三万年前的战场,遍地的尸身,最后化为遍地的白骨,萧以媞尽量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不再犹豫,施展魔风煞轰击着周围的暗绝门修士,既然目前无法改变,就给自己所在的魔宗带来眼前的利益吧,萧以媞绝望的想。
周围的人见萧以媞满身汹涌而出的杀意,再看那一张粉妆玉砌的精致小脸,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萧以媞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只想着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她想回去修炼了……
整整这样经历了两个时辰,萧以媞满心疲惫,鲜血沾染了一身黑衣,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被狂风吹拂着、被沙土肆虐着、被烈日灼烧着,混成了一片鲜血中带着沙土的独特组合,鲜血早已经被烈日烤干了,只余一些印记在身上,提醒着刚才混战的惨烈。
魔宗还是赢了,魔宗的人一阵欢呼,萧以媞却没有一丝胜利者的感觉,魔宗的筑基修士在与暗绝门的人交涉着什么,萧以媞离的太远根本就听不清,她也不想去听,赢了就好,既然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就先给魔宗带来最大的利益吧,总是没错的,这样想着,再抬头时,不禁呆愣当场,这是怎么回事?
萧以媞不禁问向旁边的修士,那修士二十多岁的样子,脸色苍白,透着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阴森森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那是我们魔宗从暗绝门手中抢来的炉鼎。”
萧以媞听罢,不禁低声笑了出来,那笑声越来越大,透出浓浓的讽刺之意,在呼啸的狂风中都能听个清清楚楚,她拼命厮杀半天,原来只是为了一个炉鼎,太好笑了,强弩之末的众魔修,竟为了一个炉鼎自相残杀,这就是自己说服自己相互残杀的理由?这就是所谓的利益?这就是自己寄托希望的魔道吗?
那男修见萧以媞在那嘲讽的笑着,眼中的神情却依旧是无悲无喜。
萧以媞笑过后,看着前方华丽的轿子,轻纱随风飘扬,玉颜隐现,无尽风情,却勾起了萧以媞无尽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