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媞的眼睛眯了眯,里面蕴着一抹精光,“商人逐利,在他们眼中还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呢。”
南奕想了想,随即看了看萧以媞,“难道有人故意出高价买通齐天阁,让他们贩卖假消息,或者不让齐天阁接这单生意?”
萧以媞看着打斗的众人,“商人逐利,却也重信,纵使为利益驱使暗中做些手脚,却也不会肤浅的自掘坟墓,吴浅改头换面的事柳家人人心知肚明,只是为了名声自欺欺人罢了,以齐天阁之能又怎会不知,可是柳晋斯去齐天阁查回来的消息却说吴浅已死。”
南奕想了想,突然明白了过来,“难道这柳家之中有齐天阁的人?可是......这么明显的破绽,只要柳晋斯一查便知,柳家人应该不会如此愚蠢的暴露自己吧,属下想,也许齐天阁中真的有人利令智昏,被钱财冲昏了头脑,从而贩卖了假消息。”
萧以媞摇了摇头,“齐天阁高层行事怎会如此肤浅,若是区区钱财就能动摇人心,这齐天阁也不会屹立数千年不倒,他们内部自然会有一套严明的体系,纵是高层之间也会相互牵制,否则岂非一人之失全城倾覆,若是柳家和齐天阁没有关系,柳晋斯怎会时至今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则若是有人在其内部动手脚,就可以理解了,至于柳家的人行事如此愚蠢,不是那人本身昏庸,就是当时急于保住名声,从而关心则乱,即使后来反应过来,恐怕也不在乎,毕竟柳晋斯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南奕想了想,“可是终究不能完全排除齐天阁被收买的可能,若是利益足够大呢,试想一下,柳家以世间罕见的天材地宝相赠,恐怕即使他们一向以齐天阁利益为重,也不会全然无动于衷。”
“吴浅之事破绽太多,也许能够永远骗得过柳晋斯,也许不过骗得了他一时,在这种情况下,以天材地宝收买齐天阁,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柳家怎会做如此赔本的买卖,况且在柳家人眼中,一个小小的柳晋斯,即使最后真的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萧以媞沉吟了一下,“柳邵闲当年放过柳晋斯一命,就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恐怕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杀柳晋斯,不过是为了吴浅,留着柳晋斯,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威胁。”
南奕了然的点了点头。
萧以媞笑了笑,笑中冷意十足,“齐天阁身为炉鼎组织,乃正道的一股邪恶势力,这几千年来,齐天阁的势力越做越大,行事也更加肆无忌惮,无论是一流大宗的内门弟子,还是一流修仙家族的内族人,齐天阁都敢贩卖,因此得罪了很多势力,可是即便如此,却没有人能够动得了它,可想而知齐天阁背后的势力绝对深不可测。”
萧以媞眯了眯眼,神情中有些阴鸷,“据我所知,这齐天阁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情报组织,渐渐做大的原因定是有外部势力的扩充,甚至极有可能与修仙门派有关,柳家隶属于青元宗,若是能够搅一搅这摊浑水,这对于青元宗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试想一下,青元宗中若有高阶修士是齐天阁中的核心人物,就必定会降低青元宗第一大宗的威信,也会损及青元宗的声誉,纵使青元宗与齐天阁之间没有关系,我也要让柳家殃及这条池鱼,到时中州的道隐宗、凌虚宗、天逍宗想来是很喜闻乐见此事的,青元宗第一大宗地位不保,正道必定大乱,而我们魔道正可坐享渔翁之利。”
南奕听罢,心中陡然升起钦佩之意,他抱了抱拳,“主上深谋远虑,属下自愧不如。”
萧以媞眼中蕴着一抹精光,神情有些冷寂的说道:“同时我也很好奇柳邵宸让柳晋斯调查的事情,事关青元宗,又能令柳晋斯三缄其口,想来会很有趣。”
南奕看了看萧以媞,“主上,这柳家隶属于青元宗,又派人暗中调查青元宗,柳晋斯又对此讳莫如深,莫非这柳家调查的事情对青元宗来说事关重大?”
萧以媞冷笑了一下,“柳家此举明显心怀叵测,恐怕早就与青元宗离心离德,若是能加以利用......只可惜我现在修为浅薄,若是能早日进阶金丹期,行事就会更加得心应手。”
柳晋斯听闻此言不禁说道:“主上资质极佳,进阶金丹期也是指日可待,更何况主上身怀傀儡术,即使修为低下也能御使高阶修士为己所用。”
萧以媞摇了摇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控制,就像是柳晋斯,恐怕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心甘情愿为我对付正道,既然这样,我不利用他,又如何能达到我的目的呢?”更何况,现在就有一个威胁在无极宗内,她心中补充道。
此时众人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就见吴浅一边要分心保护柳晋斯,一边还要对付三个金丹修士,早已经疲惫不堪,身上也现出多处伤痕,正在这时,就见萧以媞派出的其中一个金丹修士趁吴浅分心保护柳晋斯的时候,挥掌向吴浅打去,一阵法术灵光过后,吴浅还未来得及防御就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她看了一眼柳晋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眼中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与此同时,伴随着柳晋斯一声凄厉的大喊,“娘亲!”胜败已见分晓。
柳晋斯疯了似的向吴浅跑去,其中一个金丹男修见此,施展法术向柳晋斯打去,柳晋斯的身体就像破布娃娃一般萎靡在地,他看着不远处的吴浅,眼中陡然升起无尽的痛苦和恨意,随即也晕了过去。
那被柳家派来的金丹男修看了看另外两个金丹修士,眼中有些疑惑和戒备,“两位道友为何帮我?”
萧以媞派来的其中一个金丹修士说道:“我们是来杀吴浅的,与道友没有什么关系,道友自可把你想要的人带走。”
金丹男修看了看两人,随即使了个眼色给那几个筑基修士,那几个筑基修士连忙来到柳晋斯身边,抬起了柳晋斯,随后那金丹男修看了看吴浅,仅露出的一双眼睛中掠过一抹鄙夷之色,“这个红颜祸水总算是死了。”说罢抱了抱拳,带着柳晋斯离开了。
柳家人离开后,萧以媞拿出两个储物袋递给了齐天阁的两个金丹修士,这两人接过储物袋后,就带着吴浅离开了。
只留下吴浅带过来的几个筑基修士倒在地上,场面看起来有些凄凉。
南奕看到这一幕,不禁看向萧以媞,“吴浅一死,柳晋斯对柳家恐怕就只有恨了。”
萧以媞笑了笑,向凤鸣城的方向走去,“这样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主上,吴浅一死,柳晋斯必定会恨上柳家,从而不死不休,既然如此,柳晋斯落到柳家人手中,岂不是必死无疑。”
萧以媞勾唇冷冷的笑了一下,“柳家人方才还说是奉柳邵闲之命,誓取柳晋斯首级,却最终没有杀了柳晋斯,想来这句话只是说给吴浅听的,目的就是挑拨柳邵闲和吴浅之间的关系,而这背后指使之人想来就是柳邵宸无疑,柳邵宸不杀柳晋斯,就说明柳晋斯现在还有些用,既然有用,就不会这么容易死掉。至于吴浅,她只是假死罢了,我只需做出吴浅已死的假象,就能令柳晋斯恨上柳家,而吴浅还能用来牵制柳邵闲,这不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