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转变的太快,打得众人措手不及。二叔这变脸功夫实在是太令人叹为观止了,简直是比川蜀的变脸还要炉火纯青。上一刻还是喊打喊杀,一副誓要将对方乱刀砍死的势头;下一刻画风突然转变,变得要多和善有多和善,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热情的让人受不了。
二叔左一句贤婿,右一句贤婿,声音要多热情有多热情,拉着受宠若惊的刘建国往屋子走去。临进屋,横了四周的左邻右里一眼,大声嚷道:“看什么看,都散了,没看见老子贤婿来了吗?”众人见没戏看了,一个个捧着碗提着板凳往家里走。
“二叔,你东西掉了!”后面的莫罗星喊住了他。二叔一愣,回道:“你是说那把菜刀吧,二叔送你了,不用谢!”
“不是这个!”莫罗星肯定道,二叔让刘建国先进屋子,双手全身摸了一遍,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没有掉啊,我到底掉了什么东西了?”
“节操!”
“滚!”
回到家,只见莫父捧着碗糖饭在树下细嚼慢咽,也凑过去父子二人蹲在树荫下扒饭。莫父头也不回问道:“你二叔家吵吵嚷嚷的,大老远都听见他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小妹带未婚夫回来了,岳父跟女婿之间的那点破事您又不是不知道!”莫罗星狠狠扒了几口轻描淡写道。
莫父想了想,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还真如莫罗星所说的岳父与女婿之间的那点破事。想当年他还不是被老丈人提着刀追杀了三天三夜。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几年才养大的女儿却被别的男人拱了,心里能痛快吗?二叔能有这样的表现实属正常,既然是一桩破事了,莫父表示理解。
想了想又有些疑惑问道:“按你二叔的脾气,那么快就结束了?”“也没什么,他女婿是镇长的儿子,家里有百十万存款,还特么有一套别墅!”
“我就说嘛,难怪!”莫父点点头,父子二人自此至终都没有眼红,语气平淡至极。
“他娘的,早知当初生个女儿多好,要是嫁个富人的话光是聘礼少说也有好几十万吧。生个儿子没什么卵用,还要吃老子的老本,这买卖亏大了!”莫父一拍大腿道。莫罗星面无表情,“现在开放二胎了,根据生物学来计算,生女儿的几率很大!要不跟老妈再努力一把?”
莫父迅速扒了几口,沉吟了一阵,忽然狠狠敲了莫罗星的脑勺几下道:“说什么呢,都一把年纪了,想生都不可能了。更何况老子已经五十了,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就算生了个女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没听过老蚌含珠么?年纪大又怎么了,一样可以生孩子,只不过风险很大罢了;至于能不能活到那一天,我可以肯定告诉你,肯定能!老爷子都七老八十了,按照古人来说已经是耄耋之年了,还不是能吃能睡,活蹦乱跳的?太爷也差不多期颐之年了吧?还不是生猛的一塌糊涂,生撕虎豹也不在话下!”莫罗星撇撇嘴道。
“老子又怎么跟他们比?老爷子虽说七老八十了,但精神旺盛的很,特么的还天天精满自溢,看样子还有三五十年好活;至于你太爷,他娘的就是老妖怪,你见过都一百好几得老家伙还那么有活力的么?头发还是黑的也就罢了,就连牙齿一刻也没掉,还天天往深山老林里钻,年轻人都没有他有活力,这不是磕碜我们吗?”一说到这个,莫父恨恨道,显然对某些个老家伙充满怨念。
“不是有基因遗传吗?放心,活到七八十岁你还是很有希望的。不过,你说这番话难道就不怕被他们听到,然后来一场棍棒教育?”莫罗星安慰了他几句,眨眨眼睛忽然对他道。
“怕个卵,他们都那么大岁数了,听到又怎样?不是老子吹嘘,就凭老子现在的身手,哪怕他们两个绑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他们虐的死去活来!”莫父开始在儿子面前吹嘘起来,面有得色,吹得可起劲了。
“老爸,怎么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我可是听人说太爷可以将老爷子虐的死去活来,太爷让他向东老爷子不敢向西;而老爷子可以将你们几兄弟任意搓圆捏扁,你们几兄弟绑在一块也不够人家一根手指头!”莫罗星看着他认认真真道。
“特么的那个混蛋讹传的谣言?阿星,我告诉你,这样的谣言你可不能信!我们兄弟******蛟彪五兄弟的威名在青石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也知道老爷子都七老八十了,何况又是我们的老子,我们这不是怕错手将他打死么?我们这不是发扬尊老爱幼的光荣传统么,所以才没有跟他计较,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们五兄弟人称青石五杰就连一个老头子也打不过?开玩笑,别说我们五个,哪怕是学艺最差的三叔也能分分钟虐死他!”
莫罗星的三叔就是莫大炮,本来他的名字是叫莫大豹来的,因为粤语方言中豹跟炮同音,而三叔又最爱吹牛皮,在粤语中“车大炮”就是吹牛皮的意思,所以人们叫就他莫大炮,久而久之人们只知道他的外号莫大炮,本来的名字反而没几个知道。
“怎么我听说你们都是五大害虫来着?”莫罗星一脸诧异。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凶神恶煞莫大龙,穷凶极恶莫大虎,大奸大恶莫大炮,恶贯满盈莫大蛟,无恶不作莫大彪!”
“污蔑,这是有心人在污蔑。星啊,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险恶!想你老子我们兄弟几人一直以来兢兢业业,自问都没得罪过什么人居然都被污蔑成这个样子,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莫父将碗筷重重一放,对污蔑他们兄弟的人表示强烈谴责,痛心疾首。
莫罗星重重点头,“老爸,这么说以你现在的实力,老爷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你想怎么虐他就怎么虐他?”说着露出崇拜之色。
“当然,你老子号称猛龙过江,老爷子跟你太爷绑在一块也不是老子的对手。要不是看在他们年纪大的份上,老子有怎么像个孙子一样抱头鼠窜呢?”莫父很享受儿子崇拜的眼神得意洋洋道。
忽见儿子不断冲他眨眼,不由得疑惑道:“你拼命眨眼睛作甚,沙子进眼了?”莫罗星努努嘴示意他看看身后,眼神不住往他身后的树上瞟去。
莫父疑惑的转过头往树上扫了一眼,就是眼神这么一扫,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脸上露出一副见鬼的神色。
只见树上坐着一个老头子,身穿黑色的短打,头发半灰半白,留着一撮捶胸胡须,坐在树干上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拿着一只鸡腿慢条斯理的啃着,似笑非笑的俯视莫父。
待他啃完一只鸡腿,擦擦嘴道:“啧啧啧,莫大龙,你几兄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我跟我老子绑在一块也不是你的对手,这份功力普天之下也是独一份了?”
“咳咳,老爷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听错了?”莫大龙死不认账。说着艰难转过头问道:“老爷子什么时候来了?”莫罗星眨眨眼睛,露出腼腆的笑容:“在你说早知当初生个女儿的时候他就来了!”
“那岂不是老爷子都听到了?你怎么不早说?”莫大龙抱怨道。“我见老爸说得这么兴起,作为儿子我怎么敢败了您的兴致呢?”莫罗星眨眨眼睛一脸无辜道。
“这就是你坑害老子的理由?兔崽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着举起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拍下去。
“老爷子救命!”莫罗星大喊,“臭小子,你敢欺负我孙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老爷子发话了。
“老爷子,我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莫大龙讪讪一笑,高举的手掌定在半空硬是不敢拍下去。
“吓唬吓唬?老子也吓唬吓唬你!”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说着从树上一个虎扑向莫大龙扑了下来。看他矫健的身手,哪里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莫大龙脸色一变,闪身避开,可在儿子面前又不想输了威风色厉内荏道:“老爷子别冲动,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万一失手打死您就不好了!”
“好好好,老子倒要看看凶神恶煞莫大龙的威风,看看是你打死我还是我打死你!”老爷子怒极而笑,朝着莫大龙一掌拍出,明明只是看似平平无奇的干瘦手掌,落在莫大龙眼中却有如镇压孙悟空的五指山一般。
莫大龙面色大变,虽然他吹嘘自己有多厉害,但老爷子的实力有多强他哪能不清楚?别说是他,哪怕是五兄弟绑在一起也不够老爷子一根手指头虐的,真要跟老爷子硬碰硬简直是以卵击石。
莫大龙怪叫一声:“老爷子您竟谋杀亲子!”说完撒腿就跑,“逆子哪里逃?”老爷子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