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训练和第二天一样,只不过是加了一项集体射击,但苏毅今天感觉今天比第二天累多了,昨天挨打的地方,今天已经肿胀,每走一步都在提醒昨天的耻辱,还有喉咙,虽然鱼刺已经取出来了,但仍感觉不舒服。
漫长的训练终于过去,苏毅因动作缓慢还挨了大臂膀屯长不少打骂。
回城的路上,秦普和山塔又去打猎了,他们保证今天会带一只没刺的动物回来。
苏毅又剩下一个人,走在城中的泥土小道上,观看着异世界的风景,要是能拍一张照片多好啊。苏毅突然冒出了这个奇怪的想法。
走到大夫府门口的时候,苏毅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向左看去,昨天那个白衣恶少正朝自己迎面走来,面容光鲜,自己的精钢利剑正别在他的右腰上,随着腿部的摆动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
苏毅身上的每一处肿胀疼痛的地方仿佛都在告诉他,上去狠狠地揍那小子,夺回男人的尊严,他的拳头紧握成拳,眼睛中浮现怒火,但另一个理性的声音告诉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方身边还有三个人,现在上只会再白挨一顿打。
苏毅还没决定好该怎么办的时候,薛磊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手指着他,嘴角肌肉向上抽搐,正准备说什么……
“是他,抓住他!”后方的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十几个穿着铠甲的军士正朝他们跑来,那个高个子校尉跟在后面。
难道他们要帮我?不可能,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兵,那只能是帮白衣男,他看上去在这里很有势力。
苏毅正准备逃跑的时候,两个军士已经跑了过来,一脚踢弯薛磊的膝盖,一人抓着一边臂膀。
薛磊的随从见状正准备拔剑的时候,看见后面跟上来的军士又将已经放在剑柄上的手收了回去。
苏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薛磊口中大喊着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快放开,我爹是这里的首富,要不然……
高个子校尉走了过来,一名士兵向他说:“就是他,我看见他佩戴着卫老爷的剑,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卫老爷的剑?苏毅疑惑,那个人戴的不是自己的剑吗?
“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把脏物带在身上,把他压到大夫那。”校尉怒斥。
卫宣此刻已经在侍女卫兵的陪同下出来了,薛磊被压到卫大夫的脚下。
校尉把白衣男身上的剑拽了下来,递给卫大夫:“大人,请过目,不知道这是不是您丢失的剑。”
卫宣虽然年迈,但力气不减,他嗖的一声拔出剑,在阳光下端详了一会,说道:“恩,不错,秋莲纹,是我的剑。”
“那请问这个人怎么处置。”校尉指了指薛磊。
卫宣认识他,薛进的儿子,偷自己的剑还敢带在身上,不是道是嚣张还是愚蠢,给他点教训,从他老爹那再弄点钱。于是他说道:
“他,敢到我头上偷东西,先砍去一双手,压入大牢再说。”
薛磊猛然起身喊道:“大人,我没偷东西,这不是我的,这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两旁的军士一脚踢翻在地上,“谁然你站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苏毅在旁边观看倒吸一口冷气,这比昨天自己挨的打狠多了,薛磊只有两只手,但全身都在挨打,没一会,口中就吐着鲜血。
“够了,先别打了,他刚要说什么我还没听见呢。”卫老爷不满。
拳脚歇息后,薛磊跪着说:“老爷,这东西不是我的,是苏毅给我的,他昨天给我的,他想陷害我。”血液从薛磊破裂的嘴唇中流出。
“苏毅?苏毅是谁呀?”卫老爷提起了兴趣。
苏毅听见自己的名字猛然一惊,才醒悟那把莫名的剑原来是卫老爷的,他心跳骤然加快,手不知觉颤抖起来,脑中一片混乱,想趁着他们还没发现的时候溜走的时候,薛磊的手已经指向了自己。
“是他,别让他跑了,他想逃走!”薛磊身嘶力竭的喊道。
一名卫士跑向他,紧紧抓住了他,苏毅感觉到自己的穿越生涯到此刻就要完结了。
“诬陷!他在诬陷!”卫老爷身边的女子指着白衣男。
“嗯?你为何这么说。”卫老爷问。
“爹,女儿前几日出去游玩。”苏毅现在才知道那个侍女原来是卫大夫的女儿。“在路上遇见这个人和他的几个手下,拦住我的去路,抓住我的手,我挣脱开,说我是城里卫大夫的女儿,他却说这里不归卫大夫管,就抱着我,想要非礼,刚好此时那个苏毅的男子路过,解救了女儿,女儿碍于情面,一直不敢跟您说,没想到他不知错就改,还来诬陷好人。”紫衣女子声泪俱下,不时用手帕擦掉流出来的泪水。
薛磊一脸惊愕,语无伦次地辩解道:“大人,我只见过您家闺女几面,怎么可能非礼她呢?……未梁封邑都是您的地盘,这谁不知道……剑,剑真的是苏毅的……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苏毅跟的那个女子就是您闺女,他们两有奸……”
“啪”紫衣女子一巴掌排到薛磊脸上,对着父亲说到:“爹,你看他到现在还不承认,还诬陷女儿的清白。”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卫大夫原本就红润的脸现在更是气的通红,缓缓迸出几个字。
“吊死他!”“还有他的同伙!”
卫宣在女儿的陪伴下回府中,紫衣女子回头多看了在人群中呆滞的苏毅一眼,想要表达什么。
薛磊仍在大声辩解,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到最后“我给你们钱,我赔钱,我给钱!”
苏毅一直站在卫大夫府的门口,这一个时辰,简直比他前二十年都刺激,他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像是看一场电影,虽然惊险刺激,但只是观看者,不参与其中。
如果昨天剑没被抢去,那么吊死的人就是我,如果没有紫衣女子帮我,我还是会死,她是谁呢?她为什么要帮我。苏毅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疑问。
……
人们搭起绞架的速度如此之快,如此娴熟,几根木头和一根绳索就能成为刑场,苏毅在旁边目睹了它的搭建。
每次刑罚前似乎都要有一群观众,要不然这就不能得到统治者想要警示教育的作用。这次也不例外。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底下议论纷纷呢,像一群群等待腐肉的聒噪的乌鸦,只有他目击了全程,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不能说出来,否则上绞架的就是他了。
一个时辰后,绞架搭建完毕,但犯人只有一个,薛磊的手下听到消息后立刻逃得无影无踪。
一个穿着绿黄色丝绸衣服的中年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是薛磊的父亲,后面的仆人带着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马车上的麻布被掀开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齐声发出惊呼,马车里面装满了金子,银子和数不清的铜板。
中年男子跪倒在大夫府门前哭喊道:“小民薛进,小儿年幼无知,犯下大错,愿用所有家产换小儿性命,乞求卫大老爷开恩呐。”
说完便朝地下重重的磕头,他的仆人们也纷纷跪下,齐声喊道:“乞求老爷开恩。”
大夫府门口顿时呜声一片,但围观的人群却发出阵阵唏嘘,有人说道早点管好你家小子,怎会落得今日!不是你纵容,他敢这么张狂,活该,活该!围观的人群达成了一致意见,哭喊声与骂声在门口此起彼伏。
“吱”的一声门开了,薛磊被几个护卫带了出来,他看上去比刚才更加憔悴不堪,但嘴上仍喊着:“不是我干的,是苏毅,是苏毅,爹地救我!”每说一句就会换来旁护卫的一个耳光。
“所有人安静!”高个子校尉大喊一声。所有人立刻鸦雀无声,不知道卫老爷是继续执行绞刑,还是同意用金钱换取人命。
“罪民薛磊,平素横行街市,欺男霸女,引得民怨沸腾,进来更加胆大包天,偷窃秦国卿大夫的佩剑,调戏卫大夫的女儿,触犯法规,其父愿用金银换取薛磊性命。
但法规昭昭,岂是儿戏?处死薛磊,不容更改,子不教,父之过,薛家所有财产全部充公,其父薛进发配充军!”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薛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他起身大骂道:“卫老夫子,你言而无信,平日你府中一半花销都有我来报销,现在竟然落井下石!还有你们这些人,没有我去各地置办药材,你们去哪看病呢?都是忘恩负义之徒!无耻!”
很快他的声音就被棍棒声给淹没,薛磊被两个护卫给挟持着上了绞架,刚开始还在嘴硬,挣扎着喊着:“草菅人命!贪赃枉法!”,但是看到粗壮的绞架后,双腿立刻打颤起来,哭喊着求饶,乞求到自己知道粗了,求求把他也发配充军吧,当奴隶也行。
但为时已晚,由于薛磊身体抖如筛糠,行刑官花了好长时间才把绞圈套在他的头上。
市民们在旁边大声起哄:“吊死他!吊死他!”每个人都想这个平素里欺负自己的恶少立刻丧命。
惊吓让尿液从留到大腿内侧,但他感觉不到,现在他唯一在意是脚下的木板。
薛磊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即将命丧于此,死在这个穷光蛋苏毅手里,他昨天就应杀了他,不,见他第一面就应杀了他!
脚下的木板被抽掉了,颈间的一阵巨大的疼痛撕扯中止了他所有的思绪,窒息了它的气管,他用最后的力气在人群中寻找苏毅,想张嘴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人群中的苏毅看见了刑台上的人,他双眼突出狠狠地盯着自己,嘴唇露出一半牙齿,像是有话无法说出。苏毅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但经过唯物法教育的张彻知道这世上没有鬼,只是他忘了这是另一个世界!
仇人被杀的快感很快被恐惧感淹没,刚穿越来的激情现在快要被现实啃噬干净,争霸天下是多么的困难,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可以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他只要一步走错,就会立刻死得不明不白,权力和金钱哪个更重要?明天还会发生什么,苏毅不知道,也不敢想,他现在只想立刻跑回家中,见到两个兄弟,在那里才会有一些久违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