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转过身慢慢的走到姆姆的面前,幽幽的说:"一世轮回,一世沧桑,百世修行,恶难重重,我与大哥千辛万苦方才走到这一步,只需再历一世便可圆满,重筑大哥的仙魂。却不曾想这万载的期待今日险些毁在了你的手里,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为难你这小小的妖兽。一切皆是宿命,既因你而起,便由你来结,你可愿意?"姆姆连忙不停的点头。
格格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你仔细听好,这轮回之道讲究受千千苦,历重重难,方得一世明。大哥这一世本就艰难,与上一世纠缠不清,浑浑噩噩。经你腹中这一进一出竟暗合轮回之道,又生一世,便是三世。这三世的纠结已扰的我大哥仙魂污浊,神识混乱,既无法重塑法身,也无法再次投胎。如今唯有一法可让我大哥解脱,便是灭其两世留其一世。生既由你,灭也只能由你来,你可愿意?"姆姆又是一阵的点头。
格格却是苦笑的摇摇头说,"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此法需先以你的生命精华日日温养,我用神识来梳理大哥的仙魂,还需再经你腹中轮回来慢慢消磨,直至神识清明为止,你可愿意?"
姆姆听到这眼里露出了惊恐,全身微微的颤抖,回想起了之前那痛不欲生的经历,但它还是艰难的点点头。
见到姆姆同意格格欣喜说道,"好,这一世你等若是我大哥的生身父母,我亦尊称你一声姆姆。让你受这等轮回之苦若非心甘情愿也难坚持,我也不愿欠你,这一篇化龙决为一族的传承之宝,你若甘心,我便传你。"
话刚落,在空中出现闪着点点金光的几行大字,姆姆看着这些字眼睛越来越亮,等金光散去,姆姆冲这格格连连点头,格格上前一步,一指点在巨蛇的头顶。
过了片刻,格格轻轻的把姆姆放到地上,姆姆缓缓的爬到我身边,从口中吐出了一团淡金色的气团,包裹住了我,庞大的身躯卷成一个窝,把我轻轻的叼到窝里。
格格在边上一声叹息,化成灯芯,原本四落的铜灯碎片重新凝聚飞回供桌上。
空间一阵晃动,这画面渐渐隐去,我落在了一片寂无的空间,就听见一声声呼喊,"秋哥,秋哥。"是很熟悉的声音,我不由得应了一声,瞬间,眼前一亮,我魂归躯体,再睁眼已然回到了我住的那一间陋室。
"秋哥,你醒了。"小狼激动地嚷道。
胸部传来强烈的阵痛,我低头一看,胸上紧紧地裹着白布。
"姆姆,姆姆有没有事?"我忍着剧痛抓着小狼的手急切地问道。
"姆姆?姆姆是谁?"小狼不解的问道。
"那条大蛇,和黑熊搏斗的那条大蛇?"
"你说的是圣龙吗?"小狼一脸恭敬的说道,"黑熊被消灭了,是圣龙救了村寨。"
"黑熊死了?那姆姆有没有事?"
"圣龙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把你送到村寨囗就游回大山深处了,秋哥,你怎么会与圣龙这么熟悉?"
"重伤!"我回忆起了那黑熊的一次次凶残的撞击忧心如焚,"小狼你能不能带我去上次我睡着的那小河边看看?"
"秋哥,你现在不能下床,等好了我再带你去。"
…………
时光匆匆,冬去春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我到过小河边,来过石庙,进过深山老林,姆姆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格格,那条钻进我灵魂里的灯芯,和我竟有这样深厚的渊源,为了他的大哥孤单的守护了万年。
牧野?我竟有那么神奇的过往经历,他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我是不是会变回成他呢?
纠结的许久时日,我豁然开朗不管曾经的过去,还是未来的将来,我是现在的我,林忘秋。
圣龙寨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我们的晨课,晚课也在这几天暂停了,因为春祭圣礼就要开始了。
"呜呜……"厚重的牛角声响过三遍,祭坛上跪着满地的白袍,虔诚的祈祷声回荡在上空。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期待着那身影再次出现。
一阵浓浓的血雾迷漫四周,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一根温暖的舌头舔在我的脸上,"姆姆。"我欣喜万分,望着在血雾中缓缓的伸近的头颅,紧紧拥抱住,两行热泪静静地流淌。
姆姆的眼中闪着浓浓的温情,这温情又渐渐的被不舍取代,之后又是深深的担忧,最后都变成了坚定。
姆姆伸出尾巴把我轻轻的卷到身后,大口一张,无数的光点连同血雾一起吸进了口中。立刻,祭坛变得清晰了,就见身后无数条小蛇爬向祭坛,从远处一直到大石缸处搭起了十条长长的斜坡。接着一条条巨大的五彩斑斓的毒蛇沿着这些斜坡爬到石缸口,从口中滴下了一滴墨绿色的毒汁。很快十口大缸都被染成了墨绿色,等所有的毒蛇都吐完毒液,姆姆从口中吐出了一团乳白色液体,悬在空中分成十束分别射向那十口大缸。不一会儿,大缸中的墨绿色液体就剧烈的沸腾起来。
这剧烈的沸腾声让叩拜在地的村民们都欣喜地抬起头来,见到被举在姆姆身后的我一个个都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对正要惊呼的小狼喊道,"没事的,不用担心,姆姆是不会伤害我的。"
这时,族长站起来大喝一声,"圣龙洗礼开始!"一阵骚动后,便见全寨的男子无论老少都脱去白袍整齐的摆放在地,光着膀子跳进大石缸。姆姆没有把我放到石缸中,我虽不解却也不强求。
石缸中依旧是热气腾腾,让浸泡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憋红了脸。过了片刻,便有人忍受不住跳了出来,清楚的看见他背后的脊椎底处一条如蛇形的黑线沿着脊椎缓缓的向上爬,越爬这条黑线越模糊,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不断的有人从石缸中跳了出来,越后面出来的背后的黑线越多也越清晰。最后一个出来的是荣耀,背后清晰地浮现出五条活灵活现的黑线,绕着脊椎互相交织地盘旋而上。
又过了一会儿,所有的人都穿戴整齐再一次叩拜,结束了春祭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