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的时间匆匆而逝,那段时间,南宫溪与南枫同样的古装装扮,面对两人难以区分,幸好两人自己分辨得出,也遵守约定,随风想要的故事也完整呈现,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两个人如此胡来的结果竟然毫无漏洞,那样默契地配合宛如一人。
转眼三月,万物复苏,梨花绽放,南宫家的房子边不远处有一个小公园,一直没留意,如今却是满园春光,有几株梨树,花瓣纷飞如玉,看着看着就常常想起初见南枫的那一幕,忍不住我便前往,只是路程比我看到的远了许多。
“好久未见”,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在纷纷扬扬的梨花之中,我见到了那张嫣然的脸,也得到了那股熟悉的掌风。
“为什么?”沈冰不顾一切地向我吼着,我知道她是恨我的,她恨我明明知道她喜欢南宫溪却还是对外宣布与南宫溪的关系。所以她这一掌,我受了。
“等风波平了,我们会对外宣布分手。”我回答,但显然很无力。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喜欢你,而你是不是……”沈冰筱说,很愤怒。
“我不喜欢他。”我回答,是那样急迫。
“那他呢?”她问,盯着我的眼睛。
“我们只是朋友。”我回答。
“真的?”她问。
我点头,她笑着,那样毫无掩饰。
“我知道你喜欢南枫,也理解为何你会宣布跟南宫溪的关系,你是想要保护南枫,对吗?”沈冰筱说,很轻柔,她非常敏感聪明,而我只能点头承认,“南枫的事,谢谢你。”
“只是一个谢字?”沈冰筱冷笑。
“你需要我怎么做?”我问,也许我是真心想成全她,也许我是想要让她守住南枫的秘密,无论如何,她的要求,我都会答应吧。
“我不知道,你要帮我想。”不料沈冰筱竟然孩子般回答,她拉着我的胳膊,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日久生情?”我说,她盯着我,像看到救星样。“你们一起拍戏怎样?就能常常一起。”我继续说着,而沈冰筱的脸色却突变,她紧张地拉着我躲到一旁的花丛里,示意我噤声,而她目光凌厉地注视着远处。
而那里,有两个带着墨镜的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四下张望后,向着我们走来。
“暮合,别出来,无论如何都别出来。”沈冰莜突然对我叮嘱,表情严肃,我虽有疑问,但我相信她,我点头。
她起身,走向那两个男子。本以为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当我低下头,却发现沈冰筱离开的位置,那里我见到一块怀表,我拿起那块表,我多么希望他就是一块普通的机械表,可是就在我接触到打开开关的时候,一根极细却极锋利的柔丝从表针处射出,我躲闪不及,柔丝将我的头发割下一段。
我不禁惊讶,却也失望。这块表就像无数电影里特工用的那种,是非常高科技的东西,而这绝非一个成名的明星该有的。
一个人纵演技再高,她也不能如此真实,我相信冰筱不会骗我,可是,粲如的死,以及为何粲如会有威力如此巨大的定时炸弹,而且可以那样轻而易举炸毁萧家,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我来不及询问,已经不自觉地自我暴露,我看到六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一双是沈冰莜的,还有两双是两个陌生男子的,那两人皆一身西装,头发很短,面容冷酷,近看时才发现,其中有一个人的额头有一道疤,十分醒目。我突然想起刚才冰莜那紧张叮嘱我的摸样,心下一阵坎特,我正欲转身再回去,那刀疤男却已迅速动身,他身手极快,而另一边冰莜速度比他更快,不过眨眼,下一刻,冰莜一拳将刀疤男打退几米,然后她转身拉着我,一辆车子开来,我与沈冰筱躲进车里。
“为什么不听话?”车子急速离开后,她面露难色,十分生气。可是我,我不知该怎么说,刚才那一切已足够证明冰莜非普通艺人,我不敢往下想了。
“暮合,你怎么了?”她看我一直不语,许是想到刚才她那情急之下的举动。她正欲解释,我出口逼问:“粲如的死,是不是你们的计划!”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可那时脑子很乱,很疯狂。
“我提醒她离开的,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说,面色冰冷。
“为什么?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我很努力地使自己平静,可是我又怎能平静。
“有些事,不是我想说就能够解释清楚的。”她说,那般惆怅无奈。
“冰莜,我相信你,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黑衣人的眼中充满了杀气?”我问,沈冰筱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前方,我这才注意到司机的位置,那里坐着秦海,他面目冰冷,似带着恨。
“他们为了萧云河的案子而来。”沈冰筱说。我才恍惚意识到,萧云河毕竟是一省省长,突然丧命,事情怎会如此风平浪静,原来是暗中调查。
然而,为何他们会盯着沈冰筱,她跟这个案子到底还有怎样的关联,这一切就像一个谜,那样扑朔迷离。
“为何要帮助粲如杀萧云河?”我问,秦海突然刹车,转头紧张地盯着沈冰筱。
“对不起。”秦海对冰筱说,然后盯着我,“是我干的,冰筱并不知情。”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沈冰筱却拉着他的手,“不许去!”沈冰筱命令。
我这才注意到前面的车门已经打开,秦海做着要下车的准备。
“相信我。”秦海说,目光坚毅,随后推开沈冰筱的手,下车。
我随着秦海的方向看向后方,那里有另一辆车紧跟着我们。
而当我回头时,沈冰筱也已经下车,我不知所以,只能待在车里,看着她们。
我看到那辆车上走下那两个黑衣人,秦海掏出一把枪对准刀疤男,两名男子也掏出枪,而沈冰筱冲在三人之间,看着黑衣人。
三个人都放下枪。
看到这一幕,我才敢下车,跟上前。
却听到沈冰筱跟刀疤男在说话。
沈冰筱:“他已经投靠我,以后都是我们的人。”
刀疤男盯着秦海,又看着沈冰筱,问:“为何要杀了萧云河?”
秦海要说话,沈冰筱挡在秦海前,“他作恶多端,该死。”沈冰筱说,语气冰冷。
刀疤男旁边的另一个人不屑地看着沈冰筱,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现在呢?想知道吗?”
沈冰筱情绪激动,却掩饰着,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与你们无关。”
秦海却再次拿枪指着那个人,他问:“是谁!”
那个人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像极了玩弄。
沈冰筱不解地看着我,我只能向前,站在沈冰筱的旁边,“沈阿姨是一个好母亲。”我说。沈冰筱并没有追问的意思,她笑着转身,看着那两个男子,道:“萧云河已经死了,但他也是罪有应得,证据我之后会自己上交组长,不劳你们费心。”
说完后,沈冰筱带着秦海和我离开,但这次是沈冰筱开车,车子飞速行进,我知道,她需要找地方宣泄。
花开正浓,月光下的梨花分外动人,花香扑鼻,却那样凄凉。
那晚很晚很晚的时候,沈冰筱只身闯进南宫家,她身手利落,完全不像一个艺人,她直接去了沈阿姨的房间,而我也知道,许多事,她终究会知道。
我不知道为何自己常常喜欢看着屋外,也许是星星很美,也许是长夜无眠,也许是房顶的那抹梨白孤影,好像自从再相见,就变得咫尺天涯。
梨花香,愁断肠。我推开窗户,有梨花的花瓣飞进我的屋子,我伸出手,花瓣在我的手指间停留。
长夜漫长竟也如此匆忙过去,清晨的时候,我找到南宫溪,请求他去沈阿姨的房间,他询问详细后答应,但我们到达时沈冰筱已经离开,只剩下沈阿姨,一个人坐在地上,眼睛红肿。
南宫溪宽慰沈阿姨,南枫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我心下担忧也便跟了上去。
南枫并没有走很远,他在那个公园的一个角落看到沈冰筱,并走上前,那一刻我竟然有点不合时宜地吃醋,可我还是告诉自己,南枫只是想安慰她,毕竟昨晚的事南枫也看到了。
我强迫自己转身离开,可是心里还是很乱很乱,但不久后南宫溪从我的身后出现。
“可以跟我讲讲沈冰筱的故事吗?”见到南宫溪,我还是想要他解答我的疑问,毕竟我看到沈冰筱的很多不可思议。
南宫溪笑着,却什么也不说,他伸出三根指头,看着我,“三件事,你只要答应我三件事,我就告诉你。”谁知,他竟然开出条件。
我嘟着嘴,转身,可是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
“哪三件事?”我问,好奇心真的不可理喻。
“你先答应,我再说。”南宫溪得意地说。
我下定决心不理他,转身就走。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挡住了我,“第一件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南宫溪,太生疏了,我不喜欢听。”谁知竟然如此简单。
“好,我答应。”我很高兴地答应,却不知道掉入他的陷阱。
下一刻,他兴奋地拉着我的手,“一言为定,谁骗人是小狗。”
我这才意识到,我答应了,而且另外两个条件我还不知道。
“另外两个呢?”我问,谁知他并不打算说。
“喂!”我看着他发呆,想着不能喊他的名字,就只能这样称呼,谁知他恼怒地看着我,“不准这样叫!”
我偷笑,点头答应,“好。”
他这才意识到口误,但来不及了。
“你!”他气恼地指着我。“说话算数!”我盯着他,绝不妥协。
“好吧,”他只能妥协。“我告诉你。”他说。
“10岁那年,沈阿姨跟我讲了她女儿的故事,但她没办法出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因为她一直对我很好,就答应了。”
“你一个人?”我问。
他摇头,继续道:“父亲不放心,派了人暗地保护我,并随着我一起到了萧冰的老家,一个很偏僻的山村。”
“后来呢,你找到她了?”见他停顿,我问。
“她离家出走了,怎么可能那么快!”南宫溪回答。我不再插嘴,只等他慢悠悠地说着,而我才终于明白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