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的礼物在下已经笑纳,不知卷轴的归属究竟如何,还望尽快回复。”平淡而沙哑的声音打破的长久的寂静。
“什么礼物?他们说的话我怎么没听懂?”
“我也是诶,哎,高层的争斗,我们这些平凡人怎会清楚?”
“是啊,不过话说,刚刚为什么没人说话,另人家怪难受的……”
“嗯……”
“我也有这种感觉呢。”
“……”
……
随着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原本鸦雀无声的偌大广场顿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
他们的等级并不高,坐在铜银区域的人,大多是平民和炼体境的人,而金币区域则有几个炼魄境的,他们都只能算在修炼的门槛前溜达,根本就不能理解和感应魂魄的争斗和暗流的波涛。
俗话说傻人有傻福,或许对于这些处于下层平民来说,与其吓得半死,不如不知道为好。老天故意安排不让弱者感受死亡的波动的打斗,也不全无道理。
寂静无声的拍卖场,突然成了城镇的菜市场一样。人人讲一句,汇聚的声浪也是惊人的。这可是数万人的场地呢。
突如其来的喧闹,连石长老身于其中都觉得心神有点恍惚。这倒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那被莫名其妙“抹杀”魂魄气息的,似乎正是某人呢。
魂魄本源的脆弱的,他损伤了一丝,可能就要几天的时间恢复。毕竟,魂魄再脆弱,人家也是造化巅峰的强者嘛。也正是他实力的缘故,泣天那时的神情和身体都是紧绷的。
石长老的失神瞬间恢复,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暗道:“幸好当时……”
黑暗的包厢,只有一缕不知从哪里透进的光让人看清它的轮廓。落地窗前,一道枯瘦身影负手而立,仿若老僧坐化,未有动静。
一道肉眼无法见到的褐色光芒钻入其身,而后,他的嘴角隐隐有一丝牵动。浑浊的眼中闪着什么光芒,不知道此刻他的想法。
雪白无暇的房间,女子坐于沙发,犹如傲雪的腊梅,不知又该为谁而放。狭长的眼眸犹如夜空的弯月,微微闭着。瀑布般的白色头发披肩而下,随意盘散在沙发。周身的光芒像是天地的宠儿,显得柔和。
雪白的光芒同样进入他的身体,那狭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随机睁开了那双动人的眼,顿时房间内光线暗了一下。
她那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脸庞,不禁让站在她面前的人感到弱小、卑微。
她的目光漂移,最后锁定到泣天的房间,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想要看透什么,可惜一无所获。
随即他闭上眼睛,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没有兴趣。
绝色身影,只可惜无人能目睹其风采……
堂皇富丽的房间,一身紫袍镶边的少年,一张俊俏妖异的脸庞,一双紫意盎然的眼睛,一头紫色的头发,让人一眼看去就能迷失心智。心神不坚的女孩,可能都急不可耐的扑上前去了。
他的身边,中年男子身上光芒闪烁,随即跟几个房间的人一样睁开眼,恭敬地说:“少爷,那房间之人……”“嗯,我知道了,就是不清楚是那家的人,竟然窥伺不了。”
“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卷轴要给他吗?”
“一卷武技而已,虽然神秘,但能否修炼还是未知,那么看重干嘛。他要,就给他。”紫袍少年淡漠地说。
“可就这样给了他,我们琼邪族的威严不都丢尽了……”中年男子似乎不肯放弃,依旧不依不挠地说。
“威严不是靠钱砸出来的,这种无用的东西,给了就给了。就我们的身份,何必斤斤计较。狄丘,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紫袍少年有一丝不耐烦地回答。
“不敢,少爷的决定,族中无人敢忤逆,我只是帮您权衡利弊而已。”狄丘连忙恭敬地回答。
“你去查查那人的身份,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紫袍少年最后吩咐了一句,便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是。”狄丘应声说着,然后转入黑暗。只是眼神中那刹那的波动让人深思……
“这卷卷轴对于我来说是无用之物,便让于阁下。”一道声音在喧闹中响起,却显得格外特殊和引人入耳。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让人想入非非。
“多谢阁下割爱。”泣天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是有一丝兴奋和期盼,但回答却没流露半分感情色彩。
一旁的言希说道:“那包厢中人是十大神族琼邪族的少族长,他自小天赋异禀,刚出生时便引来雷击,但最终竟然活了下来,并且传承了琼邪族最精纯的血脉,修炼速度快于常人,是十大神族中的天骄。他天生紫瞳,妖异异常,魅惑人心。可心性却坚韧异常,不喜功名金钱,不进女子。只爱与人战斗,提升实力。曾与另外两大神族的天骄交手,一人独战两人而不落下风。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可打完后,他却带着酒与两人同饮。足以说明他的为人。”
对于言希的如此详细的介绍,泣天也是觉得诧异,不过也是很认真地听着。
“你们拍卖行的情报工作做得真不错,这资料如此详细,可为何要告诉我呢?”
言希笑而不语,顿了顿,接着说:“记住,他的名字就叫琼邪,以族之名为名字,这里面就隐藏了很多东西呢!”
“琼邪……”泣天喃喃着,心中也是记住这个名字。
“对了,我的卷轴何时能到手?”泣天也是急切地说。
“你急什么,人家都说给你了,难道还担心跑了不成?等拍卖会结束后,我自然会帮您弄,放心,妥妥的。”听得此话,言希也是噗嗤一笑,那美丽的容颜,倒真是让泣天呆了一下,但听到后面言希承诺时,她拍了拍胸脯,顿时一幅美丽的光景呈现在泣天眼前,花枝乱颤,让他这个****的小屁孩露出了纯真、腼腆的本性,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泣天急忙转头去掩饰。
他的动作怎会瞒得住言希,见到刚刚还一脸成熟淡定的泣天突然这幅腼腆样子,言希更是得寸进尺地调侃道:“哟,我以为这次的客人是那样冷酷和装逼呢,原来都是装的呀,来吧客官,今天小女子任凭你要如何。”
她的话处处都是挑逗和柔弱,令得泣天的心跳都快了半拍,原本泛红的脸更加通红,随即干咳了一声,低声说道:“还是被识破了呢。”
出门在外,泣天也是人生第一回。人心的险恶和社会的复杂,不得已地让泣天伪装成另一个冷酷、寡言的他。
他现在似乎能理解宗族这样考验的目的了。这是让他们从纯真无邪的孩子成长为饱经风雨的强者。
他们现在被骗或许并不要紧,重点还是懂的要如何应付和生存在这无际的人海中却不被打翻、淹没。
泣天此刻心中也有莫名的惆怅,都说天真的丧失是成长的痛苦。谁都想回到童年,那个无忧无虑、天真可爱的时期,只不过这也只能想想罢了。虽然泣天的童年几乎是在痛苦和嘲讽中度过,但他尚且不用背负家族的希望和寄托,他只是他。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们都不希望自己背负太多,承担太多,痛苦太多。但他们无可选择,也只能感叹时光的无情、童年的飞逝。
人总归会长大。
泣天在短暂的时间里想了很多,随即回过神,突然对着言希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要,你会给吗?”少年此刻又抛弃了那份羞涩和腼腆,恢复了理智和冷静。坚毅而英俊的脸庞微微抬起,直视言希。
言希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到了。可心中突然略过许多东西,莫名的情感。
我会吗?
心中默念,但唯有无尽的迷茫和惆怅。
“好,第一件拍品已经落幕,经过激烈的角逐,我们预料的煽动气氛的效果也达到了。好,现在,我们再竞拍第二件拍品。”石长老的话语打断了言希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