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决不能将天国,域界,渡魂使者的存在告知任何人,有关契约的内容和此后一切的事发不予透露予与此契约无关的人。
2:,即血滴生成之时,该契约生成者即效拥有视睹死魂,与死灵沟通的通灵之力。
3,不得私自做出改变将死之人命运的行径及言语。
4,身陷死灵编织的梦境勿恋停留,并将境内一切影像,灵异告知使者。
5,通灵之人不得透露任何能改变死魂走向的因素。
6,通灵者不得将身体借于死灵做出任何死前未能完成的遗愿或牵涉其宣泄情感的行径,除去毫无意识时的附体。
7,通灵之力有效于助使者找寻三隐匿而能前往重生之门的死灵,并将感知痕迹寄于域异通灵之书内。
8,通灵之人双眼透红溢血时,需停止与死灵的沟通。
通灵之力至使者结束关系时有效,通灵者若违背以上契约任何一内容,将成为将死之人,无法进入重生之门,永生寄于血树中。
顾伊然出神的看着这张摆于眼前的契约,那条条入眼的陌生契约内容,让她寒颤及无法相信。包括她眼前的这个非人类的神。
天国,域界,渡魂,使者,死灵,通灵之书,重生之门,血树,这些于她陌生而又不可理解的词语,让她无法作出选择。
她亲眼所见,这些契约内容随着他两指摩擦间的那声脆响显现于凭空出现的一张略泛暖色黄的纸张中。
她挪开专注于契约上的视线,凝视于坐于她对面自称为’神‘的男子。
他帅气的面孔,从头至尾散发出的纯净之气,让余惊后的她不再害怕。
”如果我不签呢?我看不见,就不会害怕。我不想去面对这契约上的一切。“
无法作出选择的她却深知她并不想闯入他们的世界,它们即使存在,于她的生活里,也是无形的。她不是否定,而是疑惑,倘若她不签,又会怎样?
“你知道么?能看到我的,只有两种人,一是死人,二是将死之人。你并非将死之人,但你却是被死魂与死灵纠缠的人,重要的是,未来的日子里你的身边将存有着一个你难以割舍的将死之人。你挽救不来她,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但你至少可以避免让她寄于雪树或血树中。你可以不签,但你改变不了你能看见我的事实,也改变不了日后它们来找你的命数,即使你现在看不到,但当它们接近你时,你会渐渐有感觉,渐渐变得不像自已,最后就连自已做过什么,你都不会记得。失去自已,成为它们的傀儡。你的生活会变得一片乱,比我的出现,更加不平静。你需要我,而我,从你看见我的那晚,就已经被选择了,除了我,没人能渡你。“
白魅清楚的知晓,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有着潜藏的通灵之力,有着一双看不见鬼魂却能与死灵沟通的眼睛。他,需要她的眼睛。她能找到它们,并能读取那些死灵生前的记忆与经历。他可以不选择她,但她,也逃不掉她的命数。
“你能我为我做什么?我又能为你做什么?“
顾伊然知道这个交易一旦成立,她将面临什么样她抗拒不了的恐惧,她想为她的选择找些稳妥。
“我能守护你,让它们无法近你,伤害你,驾驭你的思想与情绪。也能救赎你难以割舍的那将死之人,渡她进入重生之门。你能为我做的,就是帮我找到那三个费劲心思隐藏的,既有可能成为恶灵却又被重生之门所选择的死灵。“
眼前的这个女人,可爱而甜美,她想知道的太多,内心的徘徊与担忧也太多,而他所能说的,仅限于契约关系内,他想取得她的信任。也想透出那层他所不知道的关联。
”我身边的?难以割舍的?将死之人?谁啊?通灵者不是不能做出改变将死之人命运的行径与言语么?“
她极度的想知晓他口中那所谓的将死之人到底是谁?难以割舍?她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能成为她的难以割舍,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生命,面对生死,谁能真正做到不害怕?不在乎?她改变不了,难道他就能么?
“呵呵,以后你会知道的,但愿那时,你能缓过来。是的,不能,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包括我。命运的轨迹在于你们,命运操控的罗盘在于我们,我们会依你们的轨迹作出转向,从你们降于人世的那天开始,并不完全被书写,你们的意念足以主导轨迹,而我,可以使其轨迹不偏离。并不是每一个离世的人都能被重生之门所选择,每一个离开的人,都有他的去处。“
白魅的脸上淡然的露出一丝浅笑。
”既然你都能找到我,为什么找不到那三个死灵?使者连那点能力都没有么?“
伊然不明白。
“因为他们有牵念的人,而他们所牵念的人也在留恋他们,这些留恋就似一道屏蔽,守护着他们的不离去,即便我能感觉到,也找不到,即便我找的到,我也带不走。不要说死灵,一个有心隐藏的人,你再怎么找,也跟不上他离去的步伐。重生之门从来不渡留有牵念与念想的死灵。一个在人生间存留太久的死灵,终将被欲渐强大的贪欲与奢望所吞噬,迈入恶灵的域界。使者掌控一切,却唯独不能操控你们的情感。“
是的,这点能力,白魅深知他没有。
只有她,她的眼睛,能在感觉之余找到它们,并帮之放下牵绊的念想及留恋。她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她的灵魂,是干净的。她有着能渡化一切贪欲的能力,却免不去一丝易被操纵的意识,这也是它们找上她的原因。
顾伊然眨巴着双眼看了白魅好一会,就觉得,他,好懂人类。
”好吧,那我签,可你必须保证,在我看到它们的时候,你必须在,还有,不许让我做伤害他人,危险的事。“
“嗯,这个没问题,守护你是这份契约的交易,它们不是人,你也伤害不了,你祈祷它们不伤害你就不错啦。。至于危险嘛。。这份契约本身就是份危险。。”
。。。
伊然呆了一会。
”好吧,我去拿笔。。“
话落,她刚要起身。
“不用,把你手给我。”
白魅起身,走到她跟前。
”嗯?“
伊然一脸疑惑。
可她还是把手伸给了他。
他的左手捧过她的左手,右手的拇指轻轻划碰了一下她的食指。
“啊~”
如被刀浅割了一般,顾伊然发出了一声有感的疼痛轻吟。
她收回左手一瞧,左食指莫名的多出了一小血口子。
”什么啊。。你做了什么?“
她不解,更带些不愉快。
“把手移到契约上方处,滴一滴血,到契约的右下角。”
什么啊。。这咋整跟个古代似的。。还滴血签誓。。
“你再不滴,我就不给你止血了。”
。。。
伊然照说的将手移至契约处,滴上一滴鲜血,只见那滴滴落的血渍,瞬时的生成了她的名字。
嗯?。。怎么可能?。。
”契约生成~”
白魅牵过伊然有伤口的左手,轻柔的在左食指那划过了一下,伤口消失般的愈合了,仿佛不曾出现过。
这一切,伊然都未能反应过来。。
“好了,我走啦~”
话音至落,他带着那份契约于她的眼前消失了。
一颗雪白泛水蓝的大树前,他安静的站在那,看着羽落瞬成飘雪的雪羽,迎着风的飘凌。蓝净而似雪覆的雪树,犹如冬日里冰冻而缓流的海水。树干很粗,很大,树干内清晰可见呼吸律般流动着泛水蓝的液体,繁多的雪羽闪着雪莹的光,大树的一支干上,坐着一女孩,女孩与他一般,着着一身白,白色的长裙,白色的裹鞋,黑色的长发,发梢稍显自然的卷,瓜子般的细脸,与雪树般映衬的白。她看着若有所思的他,安静恍如定格,双眼由浅褐略变水蓝。
他根本无心顾及雪树上的女孩,他知道她的存在,她听命于他。只是此时的他更多的想起了母亲临去前留的那些话:倘若在你以后的日子里,你遇到一个看的见你又拥有通灵之眼的女孩,就守护着她,她与南笙不同,她并不存有通灵之力。但她却能助你找到你所失去的,渡你所渡不了的魂。你们的遇见,并非偶然。
他,身兼天国渡魂一职,作为一个使者,掌握着域戒与渡魂戒的支配权,守护着重生之门,平衡着域界与狱地的规律生存。自他有记忆以来,有的,只是与父母平淡生活的那些日子,及他们离去时痛苦难舍的瞬间。他从未想过,人间里,能有那么一个女孩看得见他,尽管如母亲所说的,但那晚的他,还是存有了些意外。
那晚,那远处不清晰的暗影,他明显的感觉到,那是个鲜活的生命,因惊恐而砰然跳动的不规律心跳,人,那是个人。那声音,是个女孩。他,被看见了?
关闭了重生之门的他,一路无声无息的,瞬间移动般的跟在她身后。她看得见他,却感觉不到他。身后略飘过一抹浅笑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路过铁路人行穿桥时,他看到了她前方正向她接近而来的死魂,那死魂泛着一身的酒气与戾气,邪恶的表情漫着很强烈的戏谑之意,她却毫无意识。他轻轻的摸转了一下右手无名指的戒指,那死魂便如同被定住般,悬浮在了半空中。同时的,一个着白连衣裙,褐棕色长直发的女孩,瞬息悬于半空的出现在了他跟前,那女孩与坐于雪树上的女孩不同,她的身型略显娇小,就似一个5,6岁的孩子,脸蛋娇嫩而没有血色,病态的苍白。
“主君~”
她的声音稚嫩而微弱。双眼眼球透彻的血红,眼眸中不带一丝笑意。
”这个家伙交给你了。“
不带很浓厚命令的口吻,眼神冰冷,面无表情。
“嗯。”
女孩向他鞠了鞠头。
随后,
一微闭眼,凭空现出一本黑皮质,血红边针织线料修饰的厚书,厚书的正中央活灵活现的刻画标有着一颗欲血滴滴暗影笼罩的血树。随着她苍白的细小右手轻抚过血树的一举止,捧搁于她左手的厚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翻了好几页,停在了一面空白页上,她右手的食指在空白页上有顺序的画了一个有形的图案,那图案似一个本末倒置又不太能看懂的音符,随着图案的形成,一束血红漫溢又具生命的光向被定束于半空的死魂延伸去,一声让人胆寒的凄厉哀嚎,光束瞬速的收回于书中,空白的页面上立马显现出死魂的样子,那怪诞的音符消失了,女孩看着死魂挣扎的模样,邪魅的眼神下露出一缕看不透的浅笑,她的一闭眼间,血书合上了,她也随即消失了。于冬日的寒风里。
而话落至女孩后的他,一直紧跟在她的身后。趁着她熟睡后,他悄然瞬息的移动至她的房内,将右手的食指指尖轻触于她的眉间,触碰间,一种透亮的蓝光散溢开来,流动的充斥于整间房,他的眼睛也开始漫溢出一种蓝,眼球泛着雪莹的蓝。他在读取她的记忆,她的身份,她的背景,她的生活,她看到他的那一定格。她的命数被一览无遗,她却全然无觉,熟睡的游走于怡人的美梦中。
原来,是有着通灵之眼却无通灵之力的人,并非将死之人,身边却即将游荡着一些怨灵死魂,还存有着一个将死之人。
看着这无形的一切,他嘴角一撇意味特别的笑。
可能看到重生之门,也能看到他,就似母亲说的,并非偶然。她与他,必然有着什么关联。
冰冷的眼神下,他于雪树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