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俯下身扶她起来,“英莲,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是奴婢全家的大恩人,奴婢叩谢您的恩德。”她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那响声刺得我心痛。
“你的事,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哪里有恩德之说?”
她蹲着身,将我披风上沾着的灰轻轻弹去,欣喜地说,“奴婢的哥哥传来消息了,是燕王府派人找到他们的。说是看姐姐的面子,给了奴婢哥哥一个洒扫的活。如今,母亲和兄长在王府住着,还有吃喝活计。”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燕王府派人找到的他们?还是借我的名义施恩德?英莲的事,我只对宁王透露过,难不成,宁王又告诉了宇文景睿?
“姐姐?”英莲见我半天不支声,疑惑问道。
“哦…无事,既然你的家人都安排妥当,便是好事。有王府撑腰,你家大夫人也不敢再为难你母亲和兄长了。”
无论如何,这也算这些日子以来的好事了。英莲得知我还会再回凤鸣宫奉职,顿时欢天喜地。我在心中默叹一声,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受人恩禄。
接下来几天,天都阴晴不定,我也未曾想过出门,便呆在小庭院里过着自己的清净日子。我坐在花坛边的藤竹秋千上,将枯叶堆中的落花瓣一一捡起,擦掉粘在上面的泥土,收进紫蔷薇花纹锦囊之中。我低下头嗅了嗅,花瓣虽已落,却依旧隐隐透着清香。
“做什么呢?”
冷不丁耳边冒出一个声音,把我生生吓了一跳。我扭头看去,宇文景阑正倚在秋千旁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狠狠拍了两下他的胸脯,“吓死我了,你来怎么不通报一声。”
他抓住我的双手,狡黠地笑道,“也不怕把你的男人打疼了。”
“说什么呢!不理你了!”说罢,我提着裙摆便朝阁楼内走去。他的两条腿那样长,我才走几步便被他赶上。他一把拽过我,稍稍俯身便将我抱了起来,全然没看见满院子清扫的宫人。
“你放我下来!”我在他的怀里极不安分,手脚并用折腾着。直到他轻轻在我唇上啄了一口,我才安静下来,任由他将我抱到阁楼内的矮榻上。
“小鸟儿脸都红了!”他取笑我道。我看着他目光矍铄、笑声爽朗,便知他又恢复从前的高贵雅致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也愈发大胆,敢和他犟嘴,心里早有了计较。
“好了,今儿爷高兴,不跟你计较。”他将我按在怀里,我闻着那清新的熏香味格外安心,“除去了一个劲敌,我都替皇兄高兴。”
“秦王的事有结果了?”
“你倒是挺聪明!咱们这位秦王就是爱做白日梦,私自扩展铁卫规模,用倒卖宫中物件得来的银子豢养亲兵,甚至想勾结鞑靼意图谋反,真是自取灭亡!”他端起白釉云纹杯,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今儿父皇已经发落了,褫夺亲王封号,幽闭于南苑夹道。恒国公有助纣为虐之嫌,但念其旧日辅佐,仅灭三族!”
我心中大惊,好好的一门权贵就这样倒了,无数无辜的人白白跟着野心者受牵连,恐怕菜市口又要血流成河。
“那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