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还好,一问惹得木兰心中更不痛快。她朝宇文景睿翻了个白眼,摆弄着镀金珐琅护甲悠悠然说,“皇上可是万乘之尊,哪儿能把话说的这么大逆,合该是本宫无理取闹。”
郑王对着王妃一个劲儿挤眼,王妃悻悻缩了缩脖子,便不说话了。而宇文景睿也悄悄撞了一下木兰,木兰竭力压下了自己的火气,满面笑容地又道,“今儿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又难得等到掖池湖畔的荷花都开,都不必拘礼,开始用膳吧!”
“谢皇后娘娘。”
底下诸人才开始动筷子,小孩子们纷纷吵吵着吃自己早就看上的东西。木兰从奶娘手中抱过弘佑,一勺一勺舀着青瓷碗里的融汤米粉,小家伙睁着大眼看,小嘴吧唧吧唧的,吃的正香。
张寒看着她满面笑容地喂孩子,随口道,“三殿下倒是真乖,娘娘也不必太劳心。”
木兰稍稍抬头,笑道,“他随我,性子平稳,不急不躁。”
那边弘霖不愿意了,自从有了弟弟,他就得靠边站了,于是满不情愿地哼道,“弘霖才是最乖的!”
他一出声,大家皆侧目过去。挨着他近的安王妃嗤笑着戳了戳他脑门,“你是最不乖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弘霖闷着不吭声了,埋头啃肘子肉,管谁是最乖的,只要母亲最疼他就是了!
大家有说有笑地进膳,丝毫没有戒备。加之荷花开的正茂,翩翩蜻蜓立于荷尖,清风吹拂过来,忽然飞起振翅,景色愈发赏心悦目。
就在这时,对面传来了袅袅的歌声,清冽动人,如仙曲一般。木兰一蹙眉,不悦问,“是谁在唱歌?”
平安慌忙道,“请主子稍候,奴才这就派人去查看。”
其实木兰心里有谱,宫中不准高声喧哗,胆敢趁着皇帝在引吭高歌的,绝对又是一个想爬龙床的宫女。她侧首瞅了一眼宇文景睿,那人心虚地低了低头,自己斜倚在宝座里捻着点心吃,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招蜂引蝶时怎么能装出一副威严君王的样子来!
宇文景睿其实也知道传来歌声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心里深深忧虑起来,前头木兰还气他呢,这会儿要再提溜一个想上爬龙床的宫女来,木兰回头还不得闹翻了?他轻咳一声,能怪他吗?长的好看也是错吗?
平安一路小跑把唱歌的那宫女带来了,穿了一身桃红色小袍,头上簪着钗子,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皇上饶命,奴婢穗儿不知御花园有宴,惊了圣驾,奴婢罪该万死。”
又是这种软绵绵的强调!木兰忿忿道,“倒是没惊了本宫的凤驾!”
在场人莫不缩了缩脖子,皇后这醋也吃的太明显了。
宇文景睿摸了摸鼻子,对着木兰满脸堆笑道,“既然惊了皇后娘娘的凤驾,那就拉下去吧!”
穗儿怎么也不会想到皇帝连一句话都没问,便处置了自己。她凶神恶煞地瞪着皇后,她的确是美人,可又怎么样?她已经老了,她不如自己年轻,为什么皇帝只独宠她?年年选秀作废,后宫皇妃皆是一片怨载声!
因中间出了这样一个插曲,木兰心情愈发不好,宴会也提前结束了。她一声不吭地回到坤宁宫,而宇文景睿更像狗皮膏药一样地粘在她身后。
她终于憋不住道,“皇上!臣妾身体不舒服!”
宇文景睿轻咳两声,“朕知道,朕也没打算...”他尴尬别过脸,“今儿早朝又睡着了...”
木兰直翻白眼,她倒是没有跟杨贵妃一样害唐明皇不早朝,反而让皇帝频频在早朝上睡着了!
“皇上,您今晚回乾清宫吧,这样大家都好。一连七天了,纵欲对身体不好!”她皱眉道。
宇文景睿掐着腰点点头,“陪你用完晚膳再过去。”
木兰脸色这才缓和一些,对着帘帐外吩咐,“去御膳房再传些饭食,清淡家常即可。”
“现在传膳干什么?”
“刚才皇上都没怎么用膳,下午还要批折子,一气等到用晚膳,撑不住的!”
宇文景睿开心笑笑,这女人永远都是嘴上厉害,其实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要不哪儿能知道他没怎么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