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宇文景睿,是大周四皇子,也是燕王。自弘治八年受封燕京以来,我便是镇守大周北疆土的最大藩王。其实,那一年我不过才十六岁,对未来还有一些忧虑,为什么我不能长留金陵陪伴母妃,做个闲散王爷遛遛鸟养养花,而要去那艰辛之地孤身闯荡?
我不得不承认,我很羡慕兄弟们。长兄皇太子是父皇细心栽培的继承人,他什么都不用做,就有无数的臣子甘愿为他效劳。三哥秦王驻守中原腹地西京,那里富庶民安,父皇曾经一度想迁都西京。
其实,我最羡慕的,还是那个纨绔哥儿十三弟。他是父皇和皇后心中的宝贝,仅是生于父皇登基那年便让他在众兄弟前有着不一样的资本。他年纪小,总爱闯祸,但皇后根本舍不得罚他,每次只把他关在毓庆宫里饿一顿便罢。
记得那是弘治十年的除夕,安南国进贡了两枚玉如意,父皇想也不想地便赏了他一枚。我多想为母妃拿一枚啊,如意如意,希望母亲能开心一些,可是,父皇却将另一枚赏给了他的宠妃昭氏。
我知道,母亲身份卑微,这也是我不被重视和待见的缘故。但我从来没有因此埋怨过母亲,而是更加努力地上进,让母亲开心。
父皇为诸皇子聘任了魏国公徐政做书房师傅之一,魏国公是个了不起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用兵如神,有勇有谋,是大周武将之首。幸得他的教诲,我开始学习兵法,精练武艺,渐渐开始成长为一名将军。
十年镇守北疆的生活其实很苦,但我将这些苦都当作饭吞咽下去了。日日点卯练兵,夜里攻读兵书。老天不负有心人,在弘治十三年鞑靼人进犯时,我首次主动出击,缴获无数器械。也是这一次,我真正让父皇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我永远也忘不了,金陵使奉诏赏赐时,特意告诉我:父皇赏了母亲很多东西,也重新到颐和轩陪伴母亲几日。
从那以后,我不断立下战功,不仅父皇开始重视我,连百姓也尊称我为大周的“天策上将”。
我的心里渐渐平衡起来,那种自卑感也在慢慢消失。甚至,我有了一些别的想法,那就是太和殿上至高无上的位子。
这其实是大逆的想法,父皇犹健在,皇太子也开始着手政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即便我有多么地优秀。而就在此时,我渐渐发现,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在影响着金陵和诸王封地。
父皇建立藩王守境的制度,是因为他猜忌心强,不敢将兵权交给外人。但是,随着我们兄弟的权力渐渐便大,金陵的皇权开始受到影响了。我隐隐感觉到,未来不久,就要削藩了。
如果是父皇削藩,尚且会给我留个闲差。若将来是登上皇位的兄弟削藩,我将如何保全自身?
就这样,我在烦恼中度过了许多时日。我清楚的知道,不能被别人束缚住手脚,否则将来死无葬身之地。在竭力周旋的同时,我也开始策划自己的暗卫和亲兵,这将是我最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