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怒瞪着他斥道,“狗奴才,你胡说些什么!”
他装作被吓一跳的样子,抖了一下哀求徐云涵道,“贵妃娘娘您瞧,奴才原说不行的。”
徐云涵故作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宫正,你说这样的话总是要有证据的,长春宫的宫人害死司药司的丫头,这不成了德妃妹妹教导下人不严了吗?”
他膝盖一弯,跪在地上朝我磕了两个响头,“德妃娘娘恕罪了,咱们是领了俸禄的人,是要替皇上分忧的,万万不能因为您是主子就包庇着。其实哪是管教宫人不严,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根本就是德妃娘娘您授意心儿,害死宜春的!”
堂内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我扬起胳膊正要给他一巴掌,却听他继续道,“有宫人亲眼看见心儿拉拽着宜春向抚辰殿后走去,而且宜春拉上来的时候,衣裳料子已经被撕的很破了,而心儿的衣裳却完好无损,背后被宜春死死拉着,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的!”
“…”
“试想两个不相干的宫女怎么会结这样的仇?这根本就是有人授意的!”说完这句话,他颇洋洋自得地看着我。
我颤着手指着他道,“胡说八道!你在胡说八道!”
徐云涵轻咳一声,尴尬地说,“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本宫也不能决断了,青鸣,去乾清宫请万岁爷过来。”
我坐回了木椅间,大脑飞速转着,结合这两个死去宫女的身份,已经把事情经过想的通透了。他们这一招的确很歹毒,重头戏还在后头,等宇文景睿来了之后,他们才要拿出证据,将我置之死地!
后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宇文景睿几乎是扔下在乾清宫里奏对的大臣,飞也似地赶来了。他踏进堂中时,满屋子的人跪下请安,唯有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中已经有了一丝不信任,只不过在极力掩饰罢了。
“都起来吧!刘贵儿,把事情前前后后都给朕说仔细了,有一点马虎的地方,朕就要了你的脑袋!”
他打了一个颤,垂首哈着腰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而宇文景睿的脸色也渐渐暗了下去,最后阴骘如即将发怒的豹子。
宇文景睿冷眼看着我,对刘贵儿道,“查清楚了?这两个丫头私下里确实没什么过节?”
“回万岁爷的话,确实没有,她们的同房都能证明。”
“那也不一定是德妃的令,德妃是朕亲封的四妃之一,跟那个…叫什么春的八杆子打不着。”
刘贵儿打了一个寒颤,低声道,“万岁爷明察,那宜春前两日回了下处之后,曾给同房的人说过这么一件事,她早上给德妃娘娘送了嗣子汤离开之后,才想起煮药医女的嘱咐,那药要兑成两次喝。这又回长春宫告罪禀报,结果撞上了一件事,恐怕是德妃娘娘的秘密。”
“说!”
我屏足了呼吸等着他的话,只听他闷声道,“正撞上…长春宫的宫女将嗣子汤悉数倒在梧桐树下!”
我的力气蓦然失了,她们掐中的果然是这一点。倒掉嗣子汤,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和宇文景睿现在的关系,他动不动怀疑我,我怎么可能安心为他生子?只是不曾想,这事被她们捏中了。这么一来二去,一切说通了。我为了掩盖秘密,杀掉撞破此事的宜春,派了心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