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一睁开眼便看到了他,他凑过来说,“你醒了?”
我没搭理他,一眼瞥到他腰上系着的香包。咬了咬牙将那花里胡哨的东西拽了下来,轻轻一甩,便扔了出去,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玩意,难看的要命。”
他拨了拨我的头发,“都病成这样了,就省省力气,先不吃醋了。”
说话间,罗络已经引着太医走了进来。走进一瞧,果然是严沐。他那双清冷的眼在看向我时,有一丝的震撼,但还是一闪而过,规规矩矩请安道,“微臣参见皇上,参见长春宫娘娘。”
那一声“长春宫娘娘”将我和宇文景睿的心都刺痛了,他很快平复下来,对严沐道,“她是你徒弟,若以后没有旁人,便省了那些繁琐的礼节了。过来看诊吧!”
严沐走了过来,将丝帕盖在了我的手腕处,皱眉来回切脉,最后道,“娘娘晕厥的确是因太久没有进食,身体受不住,脱去了力气。”
宇文景睿摆摆手,“日后你依旧是院使的位置,只管长春宫即可,把她给朕看好了,朕重重有赏。”
严沐瞄了我一眼,领旨后便退下了。这时,晨儿端了一碗白粥过来,宇文景睿接过来便要喂我,我本能地抵抗道,“我的包子呢?”
他苦笑不得,像看孩子一样摸了摸我的头,“你现在不能吃包子,胃口受不了,乖,听话,喝点粥。”
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喝了一碗没有任何滋味的粥,脸面上满是不高兴和嫌弃,但腹部却舒服极了。
“不用上朝吗?”
他笑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真是病糊涂了。”
我眨眨眼睛,“什么时辰啊?”
“都快亥时了!看不见吗?外边漆黑一片。”
我“哦”了一声,“该睡觉了。”
“你这刚睡醒,别勉强自己,不如,朕陪你说一会儿话?”
我抓了抓自己蓬散的头发,拉了拉他明黄色的腰带,“好啊!”
他立马像一只狼一样扑了过来,紧紧贴上了我的后背,双手圈着我的腰道,“其实这两天,朕心里也不好过。木兰,咱们之间,怎么会成这样?”
“世间万事万物总会变的,你如今登基御极,再也不能与我出入成双了。而我是魏国公府的女儿,我的哥哥此前没有选择你,便注定了从此没落。可我答应了爹,守住魏国公府,哪怕是闲差空职,只要这个家还在。”
“…”
“宇文景睿,我要的不多,只要徐家在大周有一方栖身之所,只要你能…能给我一个孩子,就够了。”
“孩子…”
这两个字不免又戳痛了他的心。尚在徐州的时候,他夜夜耕耘,只盼登基之时能够有个孩子顺应天命而来。可后来出了太多岔子,因而我到现在都没有怀孕。
“以后会有的…等你好些…”
“嗯…”
我的默许让他心情舒畅了几分,他操劳一天确实累了,又说了几句话,便早早安置了。
翌日清晨,他已经离去上朝。辰时左右,持节册封的正副使姗姗来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本齐家、茂衍六宫之庆。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綍。兹尔魏国公府女徐氏柔嘉成性、淑慎持躬、侍君已久、深得朕心。今者册以长春宫主位德妃,赐号昭,代掌凤印、六宫敬仰,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