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坐上了去燕京的马车,其实我们不可能走到燕京,这样做,只是为了给景阑打掩护,让宇文景睿误以为,我要和他远走高飞。
马车内燃着清新淡雅的苏合香,终不能使我沉眠。醒过来之后,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起帘子问对面的人道,“到哪儿了?”
“回小姐,这才刚过定远。”
我乜了他一眼,“说了多少次了,瞧瞧你我的装扮,像小姐和随侍的关系吗?喊我夫人!”
我看着对面高大却胆怯的男子,他最终乖乖地喊了一声“夫人”。
“你要装的像一些,不要总这么害怕,被发现之后,我自然会保护你的,记住了吗?”
他“嗯”了一声,又小声问道,“小…夫人,兆清听说,燕王已经进入大内皇庭了。”
我冷哼了一声,“他很快就是皇上了,别再说燕王这样的字眼了。”
兆清嘟囔道,“如果不是帝后自.焚于乾清宫,燕…他是不是就进不了皇城啊?”
我的脸色黯淡了下来,离开金陵的第三个晚上,我听到了关于金陵的消息。承文帝后于乾清宫自.焚,燕王勤兵进了皇城,宇文景睿像模像样地哭了一通自己的嫡弟,无论那些大臣怎么劝导,他就是不答应登基为帝。
他很清楚我的性格,我绝对不会让景阑死。那么,当我离开金陵时,他一定会误以为景阑跟我在一起,便会沿着我的踪迹追来。而这时,我也为景阑赢得了真正的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没想到曹皇后会自.焚,她那一晚信誓旦旦地说曹瑞会保全自己,原来只是为了让景阑安心!她对景阑的情意如此深,是我从来都没想到的。她与马素心皆是烈性儿女,我是真的比不上。
“小姐,外面又有人查…”
兆清瞅了一眼,慌忙拽了拽我的袖子。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刚才又喊错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老刘,去看看外面查验的是什么人。”
车夫应下,便去前面打听了。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悄声道,“夫人,外面是宁王的朵颜铁卫。”
“宁王?他这么快就到了定远?”我在心里暗暗思忖着,宁王不同于一些地方守军,他太熟悉我了,总该想个办法才是,“老刘,你找个地方停下来,然后找户人家,帮我要一点儿白面。”
老刘依言做了,要回来的白面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了。我蘸了一点儿白面,均匀地铺在了脸上,又解下了外面套的袍子,盖在了身上。
“待会就说,我病危,这是去徽州,想要葬在自个儿故乡。你们两个都装的像一些,千万不要被人看穿了。”
兆清懵懂地点了点头,老刘嗳了一声,便向盘查之地而去。
我们果然被拦下了,一开始那些铁卫还不敢放松警惕,即便是听说马车里有快要病死的人也一定要撩起帘子来看,但在看到我人不人鬼不鬼躺在马车里呻吟时,便恶心地放下帘子,打算将我们放行了。
偏偏不巧的是,宁王恰好这时候骑马归来。他看到马车自然会格外警醒,又将我们喊住了。
“这里面躺的是什么人?”
“回王爷,是一个快不行的妇人,脸儿都白了,是要去徽州归葬呢。这忒晦气,王爷还是别瞧了,卑职等都检查好了。”
“徽州?”,宇文景中喃喃道,“把帘子卷起来让本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