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消息传的铺天盖地都是之后,皇后也不能再让我在殿外操劳,要不平白无故地被扣上一个不待见儿媳的帽子,于贤后名声有损。
我还是在奉茶的职上侍候着,只是调教小容等人如何煮茶,至于敬茶等事则是由涵官带她们。如此一来,我虽在凤鸣宫,却不怎么和皇后打照面,彼此看不到,也都心净。
时值初春,万物复苏,天空放晴且大地回暖,实在是不可多的好天气。午时时分,我阖着眼坐在侧殿廊庑下迎着阳光沐浴着,忽地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睁开眼瞧,宝莹正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后。
“侧妃娘娘,您又在这儿晒太阳呐!”
总感觉她语气带上了一股酸溜溜的味儿,我淡淡笑道,“让皇后娘娘听了,还不得拔了你的舌头?莹姑姑,您不歇着等着晚上上夜,来寻我作甚?”
她笑着摆手道,“您的事儿都是板上订钉的了,皇后娘娘哪儿能寻我的错儿?我来寻你,正是得了皇后娘娘的恩旨呢。”
“这话怎么说?”我来了兴致,斜着身子看着她。
“夜里燃的香料和红烛已经不够了,我得了桐姐姐的令,待会儿出宫采买。只是担心一个人办不利索这事儿,于是想到,您不是自小在金陵城长大的嘛,不同于我们这些外来户,有您引路,我还怕找不到?遂请了恩旨,娘娘也点头了。”
我眯起眼,她倒是没有胡诌,皇后一直用着民间瑞德坊产的香料,从未在内务司那调度过。只是——宝莹不过一个七品掌事,夏桐能让她去干这事儿?
“哟,瞧瞧您,还不信我了,感情还是我品阶低。我上头的萃姐儿病着呐,桐姐姐又抽不开身,这不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嘛,才让我办。”
她说的合情合理,我也没有再猜忌的理由。何况,皇后这样大方的允准了,怕是今儿下午又要宣一些名门闺秀入宫,好斟酌景阑的婚事。
一想到这儿,我爽快地答应道,“宝莹,你别多心,我没那意思,陪你去就是了。只是都这会儿了,不一定能在宫门落锁之前回来啊!”
她抻了抻起了褶皱的袖子,悠悠道,“谁叫桐姐姐安排的晚了?这也没辙,我把情况都给娘娘说明了,娘娘特赐了令牌,准我们在皇宫外呆一夜呐!”她用胳膊肘撞了撞我,一边挤弄着眼,像是得了多大便宜似的。
既然能在宫外逗留一晚,那正合我心里的想法。自爹在乾清宫讲出我的身世之后,我还未曾再见过他,这样一来,正好能回一趟国公府。
简单梳妆了下,我和宝莹便作伴出了宫。一路顺风顺水,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瑞德坊,也采买好了香料。宝莹出一趟宫,紧着撒欢起来没完,一会儿凑着买小笼蒸包,一会儿又挤着看街边小摊的胭脂水粉。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宝莹,我难得出宫,想回一趟家。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回去吧!”隔着层层人群,我大声道。
“那不能够,国公府岂是我能进的?我还是住客栈。”
“嗯,好吧!那就此别过,明儿点卯时分在河堤玉带桥见。”
“哎!哎哎!”她紧紧攥着我的衣袖不放。
“怎么了?”
“我…我一个人怕,你送我到客栈嘛!”
看着她莫名恐惧的深情,我叹了一声,领着她去了客栈。我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直到走到了客栈门口,我一转身,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宝莹?你去哪儿了?别躲猫猫了,快出来!”
我急得直跺脚,茫茫夜色中的青石路街格外空旷,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徐木兰,近来可安好啊?”
我的心跳慢了半拍,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他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