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自己办他的事,常茂带着礼单与公子文化一起前往宇文侯府。
此时侯府上下听说小公子文化要回来了,顿时热闹了起来,就连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宇文大小姐宇文秀也天刚亮的时候就起来梳洗。
管家指挥着佣人们端水打扫整个早上府中上上下下都在忙碌,搞的比过年还要热闹。
女眷们穿戴整齐在后院望眼欲穿的盼着,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宇文老太爷都起个大早,还特意换了件新衣,眉开眼笑的坐在正厅等着,那望眼欲穿的眼神儿,
宇文远看着心里都有些吃味,当初他离家比这还久也没见老头这般激动过,果然是亲儿子不如亲孙子亲。
常茂随文化一进府,就看到府内张灯结彩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说,“跟新姑爷回门似的,老太爷不会顺便把你的婚事一起办了吧。”
文化驻足回头,俊脸紧绷,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还让他怎么回家,本来就压力山大,现在更大了。
看文化脸色不对,常茂嘿嘿两声转移话题,“咱们赶紧进去吧,别让老太爷等急了。”
文化眉头一皱意味深长的拍拍常茂叔的肩膀说,“常茂叔,老爷子要是逼婚,我就带你私奔。”
常茂,“……”
两眼愣愣的看着文化潇洒的背影,他是被这个熊孩子调戏了。
文化随着管家穿过弄堂长廊来到正厅,远远看到祖父拄着拐杖坐在正厅盼着,不禁双眼微红加紧脚步跑到堂前跪拜。
宇文老爹双手扶起孙儿,眼泪都快掉下来,急急的打量,貌似又长高了不少。宇文文化拜过祖父,双手刚要来拥抱父亲,一把折扇点在胸前道“都多大了还要抱抱。”
文化“......”
一颗激动的心顿时冷却,规规矩矩的推后两步拱手作拜道,“孩儿拜过父亲。”
宇文远只淡淡嗯了一声,不时打着哈气,似乎对一大早就被老爷子挖被角的事还耿耿于怀。
宇文老爷子看他这般不禁拉过孙儿的手安慰道,“你爹爹是怕你回来他就失宠了,快去见过你的奶奶、母亲她们,早早都在盼着。”
这时会儿宇文老爷子平静了不少,看到孙儿几年不见长的越发高大帅气,心里美滋滋的。
宇文远,“……”
起身也走过来拍拍儿子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长道,“好孩子,你回来你爷爷抱重孙的希望就有指望了。”
被凉在一旁许久的常茂不禁恶寒,
果然是亲父子,一见面就相爱相杀。
文化肩一抖差点倒下,现在离家出走还来的及吗,他还小好不好。
看着儿子一张苦瓜脸,宇文远心里终于舒服了。
宇文老爹笑眯眯的出声,“化儿刚回来,此事不急,快去拜见你奶奶、母亲、姑姑,她们盼你很久了。”
“是,”文化生无可恋的作礼离开。
常茂不禁有些同情,碰上这样一位坑娃的爹和爷爷也是够了,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啊,忙将拓跋皇后和凤凰台的礼单呈上,准备尽快闪人。
宇文老太爷粗略的看了一眼,这些礼品其次,重要的是四大家族的联系不能断,问“拓跋与慕容何时能到?”
常茂,“尊主在来时的路上有事耽搁了,估计会晚些时日,慕容少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宇文远一听来了兴趣道,“我听说阿爵和阿简是一起的,如今阿爵却落了后,你们尊主可不是多事的人,说说看是何事能把你们尊主大人耽搁住。”
常茂,“……”
狡猾简狐狸,缜密宇文远,真是心思细腻的令人恐怖。
欲言又止的看着宇文大少,这位爷看起来无害可却是绵里藏针的主。
宇文远蹙眉,那是什么眼神儿,弄的他很可怕似的。
常茂干咳两声,斟酌的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跟文化公子一路的,要不大少问问公子?”
宇文远,“……”
眸色深沉的看着常茂,这小子变机灵了。
宇文老爹看着出声解围说,“既然常茂不方便说,老大你就别难为人家了。”
虽然自己心里也很好奇,但是作为长者的稳重还是要有的。
常茂看差事办完,赶紧出声向宇文老爷子告辞,脚步走的飞快,好似后面有人追他似的。
宇文老爹若有所思的望着,心里早有一番盘算。
宇文远哼了哼,给常茂记了账。
文化先回自个儿房内丫鬟们欢欢喜喜的伺候着更衣打扮,收拾妥当才来到后院参拜长辈。
少年玉树临风,面如冠玉,老太看到久别的孙儿喜极而泣,多亏周边的人劝住,拉着问长问短。
宇文秀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插进话问,“文化,拓跋哥哥可是来了?”
文化早就猜到姑姑会问,回说,“尊主路上遇到些事,晚些几日能到。”
宇文秀听了不禁欢喜,他们都有两三年没有见面了。
宇文远媳妇王氏笑道,“秀秀长大了,母亲也该跟父亲说说早些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
宇文秀的心思早已是路人皆知了,宇文老太了然的点头。
宇文秀有些不好意思道,“嫂子又拿我说笑了。”
虽然心里欢喜终是面薄红着脸躲到老太怀里,惹的一屋子笑话。
文化看了不禁摇头,姑姑对尊主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只是这挑子一头热,将来免不了姑姑要伤心了。
宇文家小公子学艺期满归家的消息如春风般吹出长安十里,接踵而至的是花样百出的媒婆,真的是要把宇文侯府的门槛踩破了。
小门小户自是不敢高攀,可是这达官显贵、七宗五姓里怎么这么的女孩待嫁呀。
文化万万没想到才在家小住几日自己就被惦记上了。宇文老爹眉开眼笑的拉着孙子看着媒婆每日送来的画像,为孙子甄选媳妇,巴望着小曾孙早日到来。
文化苦着脸本想找宇文老大诉苦,可谁知那不靠谱的爹爹比他动作还快的躲到芳与泽清净去了。
文化心里苦啊,要是他当初在凤凰台多勤加苦练,也不至于现在连门都出不去。
宇文秀来时就看到自家侄儿靠着亭柱,郁郁寡欢的喂鱼。
宇文秀步履轻盈的走了过来笑出声道,“文化,莫不是你这些年在凤凰台学的本事都喂鱼啦?”
文化抬起一张苦瓜脸道,“姑姑就别取笑我了,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要疯了。”
宇文秀眉头轻挑道,“我倒是有办法帮你。”
文化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讨好的巴望着宇文秀道,“小姑姑若能帮我出去,我就把尊主的生活喜好告诉姑姑。”
宇文秀眉头轻蹙,似乎有些犹豫。
文化继续加火,“尊主这些年呢虽然不近女色,可是桃花不断,也是,如尊主这般优秀的男子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平民素女,有几人不爱呢,譬如那个什么玲珑公主自随拓跋皇后来凤凰台后就让拓跋皇后遣人来说媒,还好尊主无意,否则小姑姑就真没机会了,只是尊主桃花这么旺,保不准哪天尊主就有心下凡了。”
宇文秀听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得亲手掐断一个个烂桃花,索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早日得到尊主,咬着牙道,“我帮你也可,但是你要事无巨细的把这些年爵哥哥的生活细节全部说给我听。”
文化,“……”
姑姑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心里偷偷为自己点了赞。
于是就在某天宇文小姐出府的日子,文化也偷偷躲进了轿子里,一路被抬出了候府,累的轿夫们各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心想几日的功夫宇文小姐怎么重了这么多,是不是该减减了。
文化一被放出来就乐不思蜀了,此刻也不敢去芳与泽避难,老爹在那里,很可能会为了自己清净六亲不认的把他押回去,想想还是算了。
正愁着无处可去,四下观望着,竟瞧见一熟人常青,该不会是捉他回去的吧,他才刚出来。
正寻思着找个地方避开,常青远远的喊了一嗓子,“那小子给我站住。”
文化当即石化。
常青很快走了过来,不禁嘿嘿乐了起来,“我说远远看像你,还果真是你,偷跑出来的吧,我可听说了宇文府这几日是相当的热闹啊。”
“行了,你就别嘲笑我了。”文化愁眉苦脸的白他一眼,还真是流年不利。
常青也笑够了说,“尊主托信给段公子,让在长安寻个口碑好点的大夫,我多方打听有一个叫卜算子的医术很厉害,就住在这百里石林。”
文化一听欢喜道“尊主果然没事,这下我就放心啦。”不过尊主竟然在找大夫,难道是为了娥欢公主?可是尊主不近女色呀,
常青看他皱眉深思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想不通了道,“尊主让找大夫一定是为了那个目盲的公主,这要是被拓跋皇后知道了,还不得生尊主的气呀。”
文化白他一眼道,“这话若被尊主听到,非罚你去苦寒之地,尊主是什么人,做事从不拘泥带水,日后见到那位公主客气点,尊主这八成是瞧上了。”
唉,可怜他的小姑姑被出局了还不知道,没准此刻正在家中仔细研读他写的尊主生活喜欢吧。
常青不以为然道,“比那漂亮的姑娘尊主都瞧不上,怎么会看上一个落魄的盲公主。”
文化白他一眼,摇摇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要求五大三粗的常青拥有一颗玲珑心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