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身披孝衣,头戴孝帽的朱仁杰一脸茫然的站在龙椅前,盯着满朝文武,看着为首的三位形态不一,表情相似的青年,心中有些彷徨,自己虽然早已想过这种结果,可是事情真的发生时,却又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
大皇子朱易心,二皇子朱易德,三皇子朱易才,站在百官之首,每人的身后都是决定效忠自己的人,还有一些人站在两边,这些人都是一帮没有实权却又死倔的文官,他们自称一系,只忠于正统,即便三位皇子如何拉拢,他们都置身事外,不参与其中。
朱仁杰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心里感到一阵难过,有些人曾和自己称兄道弟,有些人曾对自己感恩戴德,有些人却和自己沾亲带故,而这些人却在这个时候和自己保持了距离,似乎不认识自己一样。唯独那帮又臭又硬的文弱书生们,曾经连正眼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现在却经常出入自己的府邸,日日夜夜跟自己商讨着大明的局势,大明王朝的未来,谁来继承皇位。
可是,朱仁杰却惊奇的发现,这帮人竟然要自己扶持那个出身低贱软弱无能的四皇子朱易名,而且理由出奇的一致,四皇子是最好控制,至少不像其他三位皇子一样,野心勃勃。
朱仁杰看着站在角落里,谁也没有去关注的四皇子朱易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难道大明王朝的未来,就要靠这个生性软弱的人来统治吗?
“诸位,陛下驾崩,我等心痛难言。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又没有遗诏,这储君之位,该由哪位皇子继承呢?”
朱仁杰清清嗓子,说出了今天早朝的第一句话,直接讲目的给说了出来。
“王爷,依老臣之意,陛下驾崩,未有遗诏,亦没有太子,若以储君之位,当遵循祖制,长幼有序,以长为尊。这储君之位,当属大皇子莫属。”
一个老者,白发白须,从大皇子身后站出来,说了一番话后,又站了回去。大皇子听罢,笑的却是那么灿烂。
“尚书大人,言之有理。”
朱仁杰心中微叹,尚书左丘寻竟然也参与其中,而且明摆着支持的是大皇子。
“大皇子身为长兄,几次陛下欲立太子之位,皆因大皇子不懂朝政为由拒之,可见陛下生前极不希望大皇子成为太子,继承陛下的皇位。依老臣之间,二皇子作为储君,名正言顺,再适不过了。”
户部宁远安当即出来反驳,言语之间说的很直白,直接说到大皇子的心坎上。
大皇子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做了多少事,只是想让父皇对自己刮目相看,每次都会被父皇骂的体无完肤,而且经常被老二老三私下里耻笑自己。所以,皇子才请求香满楼出手,让自己的父皇永远闭嘴。
大皇子脸色阴狠,却没有出言反击,非常镇定的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对此不闻不问,若是这点激将法都忍不下来,那日后如何登上皇位,统领百官群臣。
朱仁杰看着掌管户部的宁愿安说出的这番话深表赞同,却没有任何表示,因为他现在是代管朝廷,哪怕说错一句话一个字,都能让人议论纷纷。
“宁大人,若是这样都能算名正言顺,那三皇子自幼被陛下宠爱,就连朝中之事,陛下也多次询问过三皇子。我就想问一下宁大人,陛下每次传唤二皇子的时候,二皇子却愿意待在花满楼喝花酒,也不来觐见陛下,这合适吗?”
“依老臣所言,最合适继承皇位的当属三皇子,至于大皇子和二皇子,就算登上皇位,百官也不会心服口服的。”
兵部秋千鱼一本正经的站出来替三皇子说了一番话,而且还顺势打击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为人,气的二皇子马上就要当场发飙,被其身后的宁远安拉住了。
朱仁杰没有制止,眼神中似乎露出了无奈的痛苦,似乎想起当年自己扶持朱仁义时,大殿之上也是如此情景,自己和几位亲王,一同攻击当时的太子殿下,若不是当时太子深得先皇宠信,再加上有文贤王撑腰,那几乎就可以将太子直接拉下台。
金銮殿上,三大皇子的派系从议论储君之位,到最后的互相攻击,整个大殿内几乎成了菜市场一样,吵吵嚷嚷,根本安静不下来,若不是有朱仁杰在场,说不定真的会打起来。
“皇兄,我终于明白当年文贤王为什么会坚定的支持太子,也明白皇兄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登上皇位。”
当年先皇膝下有七个儿子,三位公主,而朱仁义则是众多皇子中的老大。可是,先皇却封最小的儿子朱仁孝为太子。不知为何,文贤王朱天龙却和朱仁孝走的很近。可是,私下里,朱天龙却说朱仁义没有帝王命,这话传到了朱仁义的耳中,也让朱仁义更加执着的争取皇位,这也是为什么,朱仁义会将朱天龙一家满门,斩草除根,鸡犬不留。
身为兄长,却得不到父亲的喜爱。身为兄长,却得不到父亲的认可。即便自己如何努力,也没有任何结果。朱仁杰从诸位大臣中的言辞中,感受到现在的朱易心和当年的朱仁义是一模一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在眼里。
黄土成,一座很大的宅院,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家大户人家,可是这座宅院内仅仅只住了两个人,连下人都没有聘用。
一身红色宫装的女子,坐在凉亭内,看着眼前池塘里的一座假山上的一株很显眼的白色不知名的花朵。
“亚茹,陛下驾崩,三皇子此时应该在大殿内争夺储君的人选,来统领百官主持陛下的葬礼吧。”
其身后一身劲装,配有一把长剑的刘亚茹,恭敬的站在柱子旁,守护着宫装女子的安全,在听到宫装女子的话后,才略微的想了想回答道:
“宫主,您是想知道万怡香此时在做什么么?”
宫装女子便是江湖十大势力榜排名第十的百花宫宫主倪玉娟。
倪玉娟掩嘴轻笑一声,对于刘亚茹的反应很满意。
“你呀,我想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刘亚茹淡淡一笑,很开心的回答道:
“宫主目的,不就是推翻香满楼在南州的所有势利吗?”
“本宫算是服你了。”
倪玉娟无奈摇头,随即想起一件事,说道:
“新秀榜榜首的那个夜无悔,现在进帝都了吗?”
刘亚茹如同早就知道一般,当即回答道:
“根据最新消息,昨天他们在樊阳城周围的一处村庄中出现过,现在估计已经在赶往帝都的路上。据下面的人描述,他们刚到的时候很着急,马都累死了一匹,走的时候却又不那么着急,慢悠悠的有说有笑。”
“宫主,这新秀榜榜首就这么一点才智么,这都几天了,像一只老鼠一样四处乱窜,还想参与皇位争夺,再这样下去,他连汤都喝不上。”
听着刘亚茹的话,倪玉娟陷入了沉思,刘亚茹也急忙闭嘴,也不提这件事,忠实的守在一边。
良久之后,倪玉娟轻轻一笑,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夜无悔,你这算盘打的好精啊。不过,你依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阿嚏。”
正在赶往帝都的夜无悔突然在马背上打了一个喷嚏。身旁的颜墨儿当即有些担心的问道。
“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昨夜偶感风寒,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夜无悔微微一笑,急忙解释,生怕颜墨儿生气。曾经,就因为这样,气的颜墨儿三天三夜都没搭理自己,还是自己厚着脸皮前去道歉,才让颜墨儿消气。
“公子,那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班。”
颜墨儿很担心夜无悔的身体,当即决定先休息一下是有必要的。
夜无悔刚准备阻止,骑着马走在颜墨儿身旁的张小月,却一副很不屑的表情,抢先说道:
“墨儿,他这不是偶感风寒,是有人在背后骂他呢。”
颜墨儿一副不解的样子,楞楞的看了张小月一眼。夜无悔却无奈摇头,苦笑道:
“姑娘,你说话怎么就不能委婉一点呢。”
此时,知道张小月的身份,只有颜墨儿一人,由于张小月自从加入到夜无悔一行人中后,和颜墨儿关系变得很亲密,如同姐妹一样,这让其他人感到很奇怪,更因为张小月曾救过夜无悔一命,奇兴城虽然心里有想法,却没有说出口。夜无悔则没有去理会张小月,使得张小月一直跟着夜无悔。
“哼,墨儿,别管你们家公子了,他就是一个贱人。”
张小月白了夜无悔一眼,当即拉住颜墨儿,两人策马并进,走到了夜无悔和奇兴城的前面。
夜无悔看着张小月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墨墨怎么会和这个姑娘腻在一起呢,这其中大有蹊跷,不行,我得去问问。”
夜无悔当即准备去询问,就被奇兴城拉住了,耐心劝说道:
“公子,小墨儿能教到朋友,你该高兴才对,何必要破坏他们之间的友谊呢?”
“奇叔,你不觉得这位姑娘与我们相遇真的是巧合么。”
“公子,我曾私下飞鸽传书问过阁主这位姑娘的身份。”
“师兄怎么说?”
“阁主只回了一句话,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哈哈,我知道她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