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颜墨儿看着夜无悔带着人走到一处宽阔的地方,不再向前走,急忙催马向前,叫了夜无悔两声。可就在走到夜无悔身边时,看到前方的情景,当即被吓了一跳,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惊愕的表情,而夜无悔却黑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定眼望去,空地之上,躺着几十具尸体,几十具尸体分别穿着两种颜色的衣服,一种红色的,一种黑色的,每具尸体上都至少有几道致命的伤口,甚至有的尸体是被弩箭射穿胸膛或喉咙而死。地上原本是黄色的尘土,被这些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又一片,尸体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有的尸体上的伤口依旧还向外留着鲜血,很明显的说明了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混战,最终结果却不得而知。
“啊,这是。”
颜墨儿不可置信的捂着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奇兴城派人下马去检查地上的尸体,可是就在自己人刚碰到尸体时,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人刚刚接触到尸体的手瞬间变的奇黑无比,惨叫了几声,连反应都来不及,嘴里噗的吐出一口黑色鲜血,仰面倒地,死不瞑目。
“好剧烈的毒。”
奇兴城黑着脸不敢相信的自己看到的一幕,难以置信的说着,心里却暗自后怕,如果当时公子去查看尸体时,那后果真的不堪想象啊。
“索命阎王魏新平,毒牡丹刘亚茹,两个人是用毒的高手,其中以魏新平为最,公子认为是何人的杰作。”
奇兴城看向旁边的夜无悔,很难判断用毒的人是谁,因为他不会用这种毒,也从未见过这种毒。
夜无悔默默的摇摇头,原本对自己极其自信的才智第一次感到了迷茫。心中暗叹,天下这盘棋,真是藏龙卧虎,马上就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
“对于毒来说,不懂毒的人很难区分究竟是谁下的,只有用毒的高手,才能分辨出下毒的道行,从道行中就能判断,究竟是谁下的毒。”
“不过,我可以确定,香满楼和百花宫都想要率先除掉我,毕竟我只要活一天,依旧是新秀榜的榜首。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厮杀,可能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巧的相遇。香满楼和百花宫对抗多年,在这种荒郊野外,见面就厮杀,再合适不过了。”
“公子,那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
颜墨儿担忧的问道。
“原路返回,走其他路。”
夜无悔果断的选择往回走,他不敢确定,前面是否有人埋伏,且地上几十具带有强烈剧毒的尸体,稍微一碰上就彻底完了,自己身边没有解毒的高手,对上毒也只能认栽。
“公子,那我们前往帝都的时间?”
奇兴城想说什么,夜无悔当即打断了,他心里也清楚,现在对手已经开始布局,而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但为了人生安全,不能在这里冒险,原本计划的到达帝都的时间,只能认命的推迟了。
“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这样。”
夜无悔心里很不甘,却有无可奈何,自己选择的路线竟然被对方给看穿了,而且还派人在云中岭内截杀,没想到最先遇到的不是夜无悔一行人,一计不成便开始下毒,迫使夜无悔原路返回,推迟其到帝都的时间,这一招用的可谓真绝,让夜无悔都只能认栽。
张小月坐在颜墨儿身后,一直盯着夜无悔看,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要说却又被自己咽回肚子里去了。
中部帝都明月王府邸,一身精致铠甲的中年人,魁梧身躯,虎目如炬,稳坐在大厅首座,旗下两排,坐着同样装束的军人,每人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首座的魁梧中年人身上。而这中年人便是大明王朝中五大军团之一,驻守中部帝都的鎏金军团三军总帅,明月王朱仁杰。
“众兄弟,如今,陛下病危,三位皇子都在忙着争夺皇位,而我等只忠于当今皇帝陛下,守好帝都方圆百里之地,不去参与这场无聊的皇位争夺中去,只要三位皇子有人能够在皇位争夺中胜出,我们鎏金军团五十万精锐便效忠于他,这也是当年皇帝陛下对我说过的话,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朱仁杰扫视众将,声音如雷,对于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些将军,打心底的高兴,因为这些人都是贫寒子弟,人品是经受了考验,当初这些人受尽了那些豪门的欺辱,他们不可能会被那些大人物拉拢,他们现在只会忠于自己,因为自己给了他们希望,一次活下来证明自己的希望。
果不其然,众多将军,目光坚决,对朱仁杰抱拳以明誓,其声音大如洪钟,整齐划一。
“我等愿终生追随恩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哈哈哈哈。”
朱仁杰看到自己的下属表态,心中顿时乐的脸上笑开了花,经历过一次皇子夺位的他,可不愿意再去经历一次,当初屠杀文贤王朱天龙一家,就是他带的头,他现在已经老了,不想沾染大明臣子的鲜血,他只想安稳的守住大明的中枢,尽最大可能的保护大明不会乱下去,而他率领的鎏金军团,是大明最精锐的军队,也是五大军团中最大的军团。如果大明乱了,他可以用着最精锐的军团去横扫一切,来守护大明的江山,这才是朱仁杰内心真正的想法。
北部烈火城,身穿精致铠甲,面容和蔼的中年人,坐在饭桌上,笑呵呵的看着桌子对面的一个看似柔弱的中年人。前者,便是大明王朝明礼王朱仁礼,后者就是吕家家住吕一鸣。
“呵呵,一鸣兄,别来无恙啊。”
朱仁礼端起酒杯,敬向对方。
吕一鸣也端起酒杯,敬向朱仁礼,两人在虚空中碰杯,一饮而尽。
“王爷如今掌管烈火军团,在下应该亲自来恭喜王爷,只因烦事缠身,不能前来,在下在这里自罚一杯,以示赔罪。”
说完,吕一鸣自己倒了一杯,二话不说,敬向朱仁礼,一饮而尽。
朱仁礼笑呵呵的摆摆手,对其的做法很满意,嘴上却装模作样的为其辩解客套了一声,只是话说的太慢,感觉不到一丝诚意。
“哪里哪里,一鸣兄太客气了。”
随后,朱仁礼知道吕一鸣的意图,也不在客套了。
“一鸣兄,如今烈火军团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徐名升一系已经被本王剔除的干干净净,这一切还是要多谢一鸣兄啊。”
“哪里哪里,帮助王爷,是我吕家应该做的事情,哪有谢与不谢的说法。”
“一鸣兄既然这样说,那本王怎么好意思再说别的。”
朱仁礼当即敬酒,吕一鸣含笑端起酒杯,两人又是虚空一碰,一饮而尽。
“大皇子准备要什么时候动手。”
酒过三巡,朱仁礼也不啰嗦,打开天窗说亮话。
吕一鸣含笑摇头说道:
“不清楚,不过,香满楼的人已经往这里赶来,只要时机成熟,这场战争自然而然的就会开始。”
“那在这阶段,我们还是要多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大皇子怪罪下来,不好说啊。”
“一切静听王爷吩咐。”
西部黄土城,这是明心王朱仁心的地盘,此时朱仁心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在大厅上来回渡步,坐在椅子上的是满头白发的童家家主童德水,坐在其旁边的是童德水的儿子,一身戎装的童唯梦。
“王爷,这样走来走去,你不烦,我看的都烦了。”
童德水神色平静,端着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
朱仁心脸色很无奈,看向一脸平静的童德水。
“我说,童德水,遇到这种事,你还有心思一脸平静的坐在这里喝茶。”
“王爷,事已至此,着急有什么用呢。”
“童德水,陛下一日不死,我这心里就难以安心,这可是谋反的大罪,你让本王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陛下死不死,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孙子要做皇帝。”
“你孙子做皇帝之前,能不能照顾一下本王的心里感受,当年屠杀文贤王一家时的那种场面,一直在本王脑海里出现,现在又要本王去协助你孙子做皇帝,你这个老不死的,就能不能安慰一下本王吗?再怎么说,本王也是你孙子的皇叔。”
“切,关我屁事。”
眼看着朱仁心和童德水吵起来,坐在一边的童唯梦不知道该帮谁,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老丈人,帮吧不知道帮谁,不帮吧也说不过去。
“爹,父王,依孩儿之见。”
童唯梦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两张老脸同时的看向自己,异口同声的说出同样的话。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童唯梦瞬间蔫了,拉拢着脑袋,无力的回答道:
“是。”
东部赤水城,朱仁智一身铠甲,带着东方白来到了自己引以为豪的赤水城,并向其介绍了自己三十年来将这座赤水城打造的跟铁桶一般。
“王爷,为何要这么急带在下来赤水城,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东方白刚到大明王朝,对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没有整理清楚,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来分析这种关系。
朱仁智骑着马,在一大队人的护送下,来到王爷府前,下马,带着东方白进去了。
“东方白,你既然是十大新秀榜排名第三的多情公子,一定会想到本王带你来的目的。”
东方白心里微微一动,心里已经猜出一二三,却仍旧装作不知含笑摇头。
“在下真的不清楚,还请王爷明示。”
朱仁智哈哈一笑,知道东方白不敢说,不过现在到了自己的地头,说什么都没有人会理会,也没有人传出去。
“东方白,我想让你扶持本王,来坐大明的下一任皇帝。”
南方绿木城,慵懒的靠在大厅主座上的一名男人,看着站在大厅之上的一位儒雅男子,慢悠悠的将刚得到的事情汇报出来,其中还有一丝疑虑,让男子感到不解,却没有展现出来。
“启禀王爷,北方烈火军团朱仁礼已经和大皇子朱易心结盟,西方黄土军团朱仁心已经答应扶持三皇子朱易才,东方赤水军团朱仁智似乎和二皇子朱易德见过面,两人聊的时间很短,不过看二皇子的兴奋模样,必定是朱仁智答应帮助朱易德。鎏金军团朱仁杰,对三大皇子不理不睬,用手中的兵力,将中部帝都方圆百里打造成铁桶一样。”
坐在主座上的那名看似慵懒的男人,就是统领南部绿木军团的三军总帅,大明王朝唯一外姓王爷,南疆王柳全林。而站在大厅之上的人,却是柳全林手下的军师葬花公子,葬花凌川。
“凌川,你觉得朱仁智那只老狐狸,是真心要帮朱易德那个傻子吗?”
柳全林一句就将问题说到关键点上,这让葬花凌川很无语,却又无可奈何,自家主人从来都不说废话的。
“王爷,朱仁智曾经和朱仁义因为一个女人而闹僵,现在朱仁义一病不起,极有可能突然驾崩,面对这种局面,朱仁智不可能不去报复,而报复的方法,就是抢夺朱仁义的江山,让自己坐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柳全林默默的点了点头,很赞同葬花凌川的话,随后又问道:
“朱仁杰想要守护大明,就凭他手里的那五十万人,可能吗?”
“王爷,我们现在要在意的不是这些事情。”
葬花凌川当即表示出自己的心中想要表达的事情,特此来引起柳全林的注意。
果然,柳全林当即坐直了身体,睁开那双可以看懂人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葬花凌川,沉声问道:
“凌川,有何话说,当讲无谓。”
葬爱凌川被柳全林这么直白的看着,心里有些忐忑,却硬着头皮说道:
“王爷,如今这大明已经名存实亡,王爷何不趁机高举易帜,自立为王呢。”
“凌川,南疆祖训,历代王爷要此生守护大明南方,终生不得踏出南疆一步,若有违此誓,不得好死。面对如此祖训,本王岂能违背,若是本王违背这条祖训,那本王手下诸将会如何看待本王。况且,师出无名啊。”
柳全林也有心挥师北伐,可奈祖训束缚着自己,还有最重要一点,师出无名,要不然柳全林何苦要独守南疆,在面对于三大皇子的拉拢,说无动于衷那是假话,主要是价码不够,而且自己贸然加入的话,会引起朱仁杰的猜疑,必定会亲率大军阻挡自己北伐的脚步。
“王爷,可曾记得四皇子,朱易名。”
葬爱凌川有意无意的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要本王扶持与他。”
柳全林皱起眉头,盯着葬爱凌川沉声说道。
反而葬爱凌川却自信满满的说出了另一件事,柳全林听着直点头,没有任何反驳。
“如果我所料不错,夜无悔离开万重山域,必定要去帝都求见四皇子朱易名,在说服朱易名参与夺帝后,夜无悔肯定会要求助王爷,到那时,王爷何不趁势起兵,一统大明江山。”
如果夜无悔在这里听到葬花凌川的话,一定会认为此人才智不输于他,竟然能看出自己的想法。可是,葬花凌川虽然自称葬花公子,但百晓生没有将其列入榜单之中,因为百晓生根本就没有见过此人。
虽然葬爱凌川说的有理有据,不过柳全林却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很在意的人。
“我记得名升兄被贬到了无名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