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正确’选择
关上了房门，夜辰丢了魂一般的走到了自己的床边，抱起了自己的枕头，将枕头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脸上，发出闷声的痛哭。
此时的夜辰。就连哭泣，都怕被别人听到，亦如他破碎的心。
过了半响，枕头中终于不在传出痛哭的声音。
坐起身来，把枕头从脸上拿下。此时的枕头早已湿透，不敢想，一个小孩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多泪水，竟能浸透一个厚厚的枕头。
“辰少爷。”
从门口旁衣柜的阴影处，宝爷缓缓走出，对着此时如丢了魂的夜辰唤道。
“宝爷，您来了。”夜辰头也不抬的回道，同样也一点不惊讶宝爷为何会出现在此。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等我什么？”夜辰问道。
“等你做出的选择。”
夜辰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盯着宝爷：“我早就做出了选择，您还等什么？”
宝爷摇了摇头，说道：“我在等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没有告诉爹爹他们，所以，我的选择，对吗。”夜辰带着一丝略带质问的口气说道。
“不对”宝爷摇了摇头。
夜辰猛地下地，几步走到了宝爷的面前，抬起小脑袋看着宝爷，略带一丝期盼的说道：“您的意思是，我该告诉他们！？”
看着此时激动的夜辰，宝爷仍然摇了摇头：“也不对。”
“也不对？”夜辰呆愣的重复了一遍，随后面色涨红，强压着怒气的说道：“那您究竟在等什么？什么是对的？您告诉我啊。”
宝爷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你认为的那个选择，那么，没有。”
“那您究竟在等我什么正确的选择，你告诉我啊，宝爷。”双目通红的夜辰，低声嘶吼道，本以痛哭过后哑掉的嗓子，此时发出如同年迈老人的嘶哑声。
宝爷看着夜辰痛苦的样子，心疼万分，这小小的年纪，就要承受这些痛苦，此时他也实在不愿去再逼他。可是，此时此刻，如若不狠下心来，那么，最后很可能让自己追悔莫及。
“现在没有正确的选择，也没有错误的。”宝爷看着夜辰通红的眼睛，低声道：“此时此刻，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你都不可能知道哪个是正确的，现在就看你怎么去赌。”
“我......”夜辰语塞。
“辰少爷。”宝爷蹲下身来，伸手抚摸着夜辰的脸：“你该长大了，虽然我知道，现在对你说这些很残酷，但是，我也不知道在一切发生之时，我还能陪你走多久，所以少爷，不管你做出什么样选择，宝爷都会支持你。但是，现在你还没有做出选择，而我等的，也不是不是你说与不说，讲与不讲，我在等的，是你是否做好准备，面对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面对自己的选择......。”夜辰低声重复道，他似乎就要明白宝爷究竟想对自己说什么。
“没错。”宝爷板起对夜辰说道：“不管你现在做出任何的选择，你都要走下去，不能有丝毫的动摇，而宝爷定会护你左右。”
“宝爷。”一汪泪水再次从夜辰的眼中决堤，大颗大颗的坠在地面，他哽咽着唤着宝爷的名字。
看着夜辰可怜的样子，宝爷慈祥的笑了笑，拉起衣袖在夜辰脸上轻轻的擦拭着，说道：“少爷，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夜辰答道。
宝爷调笑道：“明白了还哭？”
夜辰一边留着眼泪，还一边委屈的道：“止不住嘛。”
......
......
就在一老一少说话间，一阵脚步声，随后伴随着敲门的声音响起。
“辰儿，你睡了吗。”
夜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到父亲的声音，夜辰犹豫的看向宝爷。
只见宝爷挥手间，在二人周围布了个小小的隔音结界，然后轻声的对着夜辰说道：“辰少爷，现在是你做出正确决定的时候了。记住我的话，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宝爷都会支持你。”
重重的点了点头，夜辰抬起手臂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步伐坚定的扭身走向房门。
而一旁的宝爷笑着看着这一切，点了点头，随后再次遁入黑暗当中，消失不见。因为他知道，不管夜辰做出什么选择都无所谓了，而自己做出的承诺同样不会改变，接下来的，就是夜辰与夜重之间的事，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轻轻打开房门，此时已是明月高悬，明亮的月光把夜重的影子通过打开的房门送了进来。夜重高挑的身子站在门外，看着给自己打开门的夜辰。
“父亲，您来了。”夜辰笑着说道，眼中再也没有迷茫，反而有一种轻松感，因为他终于敢再次看着他父亲的眼睛说话了。
门外的夜重眉头一挑，好像感觉到了些什么，却说不清，只得回道：“嗯，我来找你说些事情。”
“父亲请进。”夜辰让开门口，让夜重进来。
走进了房中，夜重四下看了看，竟察觉到一丝法术残留的痕迹，而此时的夜辰是没有动用法术的能力的。
“刚才有人来过？”夜重直接的问道。
夜辰将房门关上，回答道：“嗯，刚刚宝爷来过。”
“宝爷？他不是......受伤了吗？”夜重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夜辰。
摇了摇头，夜辰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的回看着夜重，说道：“父亲请原谅，宝爷没事，是我骗了你。”
“哦？”
夜重有些惊讶，虽然他早有怀疑，而现在自己所来，也是抱着一点问个明白的心思。可是现在，夜辰痛快的回答，反而让他毫无准备。
“你就这么承认了？”
夜辰说着点了点头：“是，父亲，我不想再骗您了。”之后缓步走到了夜重的身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你这是......。”夜重一惊，赶忙要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夜辰，却被夜辰随后的一个响头制止了。
搞不清楚状况的夜重，有些急切，并带着一丝气恼的问道：“你......，你这是干嘛。”
“孩儿不孝，欺骗了爹爹。”
“你到底做了什么。”
夜重此时感觉到一丝不安，不是因为现在夜辰的举动，而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顽皮淘气的儿子做出了这些举动。
“宝爷并没有受伤，我们也并没有碰到什么凶猛的灵兽。”夜辰保持着额头触地样子，就连说话时，头也没有抬起来过。
“我猜到了。”夜重叹了口气的说道。
“还有......。”
“还有什么？”夜重等待着夜辰讲出真相。
“我们夜家......，要遭大难。”
夜辰语出惊人，然而夜重先是一愣，随后跨步的上前拉起夜辰，恼怒的质问道：“你在瞎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本就还是孩子的夜辰，被夜重拉着一只手臂拽起，斜着半边身子，脚都有些悬空，只有脚尖勉强触地。
看着夜重愤怒的样子，夜辰眼中却并没有出现恐惧的感情，只有着深深愧疚。
见夜辰久久不语，夜重拧着的眉毛缓缓松开，死死的盯着夜辰的眼睛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爹爹，我会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因为......，这是我的选择。”
“你的选择？”夜重不解的重复道。
“是的。”
夜重轻轻松开了手，放下了夜辰，就这么看着他，等待着夜辰继续说下去。
“爹爹，今天我和宝爷见到了一个老者.......”
......
......
半晌过后，夜重终于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而本站着的夜重，此时也坐在这一旁的椅子上，满脸的苍白和震惊。
“你说的可是真的。”夜重吞咽着唾沫，艰难的开口问道，他甚至试图在夜重的眼中找出一丝闪躲，希翼着夜辰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他失望了，夜辰的眼中只有着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严肃和认真，而这一切都告诉着他，夜辰所说的一切，很可能都是真的......。
最终夜重只得接受了这一切，沮丧的摇了摇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那里此时的胀痛实在让他难受。
揉着头，夜重斜着眼看着夜辰问道：“你口中的老者，叫什么，你可知道？”
“他说他叫邵雍。”
“邵雍？”夜重摸了摸下巴，在脑中寻找着这个名字。可惜，任凭夜重想破了脑袋，对这个名字也毫无印象。
犹豫万分之下，夜重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招了招手，口中对夜辰唤道：“孩子，过来。”
看着来到自己身前的夜辰，夜重轻抚着他的头，口中问道：“你可知为父为何而来。”
夜辰摇了摇头：“孩儿不知。”
“其实，为父今天所来，为的就是你口中所说之事。”
“啊！？”
看着夜辰惊讶的样子，夜重笑了笑，“孩子，你今天见到的老人所让你见到，听到的一切......，都很可能会......真的发生。”
瞪大了眼睛，夜辰张大着小嘴，急切的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既然你给我讲了一个真相，我也告诉你一个好了。”
随着夜重缓缓的将自己所知一一道尽，只听得站在原地的夜辰冷汗直流。毕竟，在夜辰还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自己卦象所现的一切不会发生的时候，却从自己爹爹口中得到了证实，这一切太过惊悚，和令人绝望。
“这......这......，这竟然都是真的。”夜辰磕磕巴巴的说道，此时恐惧感让夜辰不住的发着牙颤，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夜重疼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这幅可怜的样子让他很是心疼，可是现在，不是软弱和展现自己温柔一面的时候，扭头向宝爷所住房间的方向看去，夜重心道“宝爷，您刚才，应该也是和我同样的想法吧。”他知道，如果刚才自己未来之时，宝爷没有对夜辰说过些什么，那么夜辰绝对不会做出如今的这些举动。而他也差不多能够猜出宝爷在这种时候会如何做，毕竟，他自己也是宝爷带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