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这怎么说的呢,穆兄,婉儿表妹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方才不是不认识吗,现在误会都解开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夜显微弯着腰,一只手轻抬向下挥着,谄媚的说道。
刚才穆武发怒之时,夜显早已感觉到,对方的修为怕是比自己高出不少,自己才锻体二重的‘开脉境’,还是初期。而对面的穆武,夜显猜测就算同样是开脉境,估计也至少是中期,而且后期的可能性更大。要是这样,在比武中被教训的自然事自己,再一想,到时就算看到穆武殴打自己,族中长辈事后一问原由,就算不再打自己一顿,也至少会说教一番,这样一来,无非就是夜家不会公然丢脸,但是自己的处境,却是不会有什么变化。
夜显越想越是头疼,脸色逐渐苦了下来。只得一边说着软话,一边不住的向婉儿使着眼色,心想希翼着婉儿能把大事化小,那顺便就把这小事化了了吧。
一旁自然注意到了夜显的样子,婉儿又怎会不知他的想法。可是,到了这时,再劝反而会伤到穆武,在穆武和夜显中间,婉儿完全不需要选择。
在夜显满怀希望的注视中,婉儿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后低头不在言语。
看到婉儿的样子,夜显绝望了,心性本就不正的夜显,此时心里想的是‘她这是想报复我,就是想让我出丑,向看我被穆武教训一顿。'
夜显咬了咬牙,再看看面前,同样不再说话的穆武,虽然没有接自己的话,但是他知道对方已经表态了。
既然不管再表现成什么样子都没有挽回的余地,那么,何苦作贱自己。一边想着,夜显一边直起身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好,那既然如此,我就见识见识你们皇家武学是什么样子。”
穆武冷冷一笑,方才满意的说道:“很好,这样才像点样子,不然你夜家的赫赫威名,就全让你丢光了,哼。”
听闻穆武这么回答,夜显那跋扈本性再也压制不住,表情疯狂的嚷道:“你还知道我夜家的威名,你们皇家有麻烦的时候,可也没少找我们夜家帮忙。皇家——哼,这名头骗骗那些无知的凡人还行,皇家——说好听点,是统治者,说明白点,无非就是些大人物、大势力手下的管理者罢了。论实力,你皇家可没比我夜家强多少,既然你苦苦相逼,好,咱们大比武见。”说罢甩手便走,不留半分余地。
看着走远的夜显,穆武低头向婉儿问道:“他是你哥哥,如果你再为他求情,我会放过他。”
婉儿抬头看向穆武,摇了摇头,随后又低下头了头,情绪低落的说道:“他虽是我哥哥,但是你也清楚,我本非夜家之人,流的也非夜家的血,虽然从小就被父亲领了回来,也赐于了夜姓,可是在家中的地位,自然不会真的与其他夜家子孙一样,我终是外人。”婉儿叹了口气,说到这里情绪更加低落,“虽然父亲还有穆爷爷对我如同家人,辰弟也视我为亲姐姐般,但是终究不是所有夜家人都会这样对我,我也完全理解,这不怪他们。在夜家长辈之中,对我,就算不如真的对待亲人一般,大多也不会欺负我,毕竟我是一小辈,但在同龄人之中,总会有心性不正的人,毕竟夜家太大,出些纨绔,太过平常。而这夜显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或许还要尤甚几分,在人前,就如同一个乖宝宝,而在暗地里,唉......或许欺负我,还算是他最微不足道的丑恶一面。”
说道这里婉儿顿了顿,随后抬头看着穆武的眼睛说道:“如果刚才我继续相劝,必会伤到你,如你所说,我若再劝,你会放过他,可是,你那内心里,那份属于皇家的骄傲就会被伤到,虽然你会理解,但是终究是不好受,况且你还是穆爷爷的孙子,穆爷爷对我很好,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你,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也是个好人,......至少要比他强吧。所以我不愿为他伤你。”
说完婉儿转身蹲在地上开始收拾起地上的狼藉。
再看穆武定定的站在哪里,随后一丝笑容在脸上开始绽放。婉儿的话让他很开心,因为她不愿伤他,虽然最后那句至少要比他强这点,让他颇有些吃味,看来自己之前的表现,恐怕,果真在婉儿对自己的的第一印象里,给减了不少的分......。
回过神来的穆武发现婉儿竟然已经走开,顿时一阵大囧。自己方才一时出神的样子,可千万别让她看到啊。一边这么想着,穆武一边四顾寻找起婉儿的身影来,最后,还是那棋子间碰撞的声音,才让穆武注意到,在自己身后,蹲着收拾棋子的婉儿。
整理了下情绪和形象的穆武,赶忙上前,蹲下来,与婉儿一同收拾起来。他拿过自己的黑子棋篓,开始一颗一颗棋子的捡着,抬眼偷瞄,见一旁的婉儿并未拒绝,仍平静的收拾着,顿时心里大定,棋子捡起来的更加欢快起来。
微风吹过,小亭内,两个少年少女,男子气宇不凡,女子眉目如画,却都蹲在地上,十分没有形象的捡着棋子。
...
转头再看离去的夜显。
这时的夜显面色狰狞,一边走一边咒骂着:“妈的,小贱人,想看我出丑,没那么容易。杂种终究是杂种,养不熟的狗,小小年纪就开始知道勾搭人了,还挺会勾搭,勾搭上一个皇家人,我呸。”
说到这里,夜显突然面露狞笑,看了看左右,心中说道‘哼,想看我出丑,好,出丑又如何,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皇家算什么,这夜家又算什么,全是些井底之蛙,到了族祭那天,大比武?哼,真正精彩的在后头呢,等到时候,什么夜家,什么皇家,都要在我夜显的面前摇尾乞怜。’
‘哼,什么家族,狗屁,要不是那些大人物偷偷找上父亲,我还不知道夜家原来这么强大,那么多资源也不敢向我们小辈倾泄,等着他们这帮老不死的没了,撑着家族的不还是我们?看看人家,出手就是个金丹,这还没消化呢,我就从锻体一重进入了锻体二重的开脉境。’一想到这里的夜重,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这帮老不死的竟然当年还得罪了这些大人物,这不找死么,还要搭上我们,凭什么。还是我父亲聪明,带着我们全家弃暗投明,以后荣华富贵,修为境界,不是要多少来多少。’
心中恶毒的想法让夜显放声大笑起来,他已经开始幻想,到时候,要如何教训教训这一对‘狗男女’,还有那以后的前程似锦。
夜显的笑声,吸引到了不少人的目观,而看他的人,大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今天不知道又干了什么缺德事了。’
...
...
危月星。
一处不起眼的小房子内,五个衣着格格不入的人围坐在一张木桌前。
这时一个大汉突然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人说道:“我说,老牛鼻子,你还真来了,怎么?看你这样子你是答应了?”只见这大汉身穿皮衣,敞开着,露着壮硕的胸脯,一条右腿搭在左腿之上,一边说着一边还不住晃悠。
那人闻言撇了撇林崖,这人一身着青色法袍,发髻锁发,脚踏麻鞋,整个就是一道士的打扮。
这人,正是之前未到场的‘天玄宗’掌门,李泌。
而天玄宗,是一个最为正统的道教传承之一,在修真界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势力。但俗话说,佛道不两立,天生不对付,所以上次李泌没有去那佛光寺。若不是这次是几人商定在危月星会面,恐怕李泌同样不会到场。
“怎么,难道我不答应就不能来吗,夜家于我天玄宗同样有仇,要不是你们压着我早就灭了他们了,现在既然你们放手了,那么这杯羹我怎么不能分上一分。”李泌不客气的回道。
“哼。”林崖一脸的不屑,嘲讽道:“果然都是靠嘴皮子讨生活的,说的话口气都挺大,牛都能让你们吹飞了。就算他们当初不压着,就凭你?想吃了夜家?到时候谁灭了还真不好说呢。”
此时一旁一身僧衣,身披寻常袈裟的智明禅师,仿佛没有听到林崖那一番夹枪带棒,把自己顺带捎带上去的话一般,依旧在那里转着自己手中的佛珠,不过,此时转动的速度好像快了一些......。
此刻一旁的夏太康痛苦的揉了揉眉心。
五人中,林崖霸道,一个凡间小强盗起家,平常嘴皮子也不饶人,所有人里,就没他没得罪过的。李泌和智明禅师一开始主要是道统之争,随后可想而知的,就演变出了个人恩怨。而那豫让虽然表面上少言寡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于其他人没有什么过节,但是,他的背景最是神秘,到现在,自己都查不出他到底从何而来,如何起家,就仿佛突然一天,修真界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和一个名叫离血的组织,甚至当初一起讨伐夜家之时,本来也没有这个人,而是他自己突然找到自己几人加入进来的,而理由也仅仅是与夜家有仇,这种含糊不清的解释,所以这么想来,这豫让,反而是最为让自己头疼的。
想到这里的夏太康头脑愈加胀痛,抬头看了看林崖,李泌和智明禅师又有要大吵一番的苗头,并有看那豫让依旧如平常那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那里闭目养神的样子,看来还是得自己出面了,怎么这和事佬的身份,自己还甩不掉了呢?
想到这里的夏太康,此刻头脑中竟突然回想起自己的父皇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何为皇者?皇者是包容天下之人,皇者是可以成为任何人的人。需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勇士。我们也可以是满嘴之乎者也的文人墨客。更可以是那奸猾狡诈,只想着钱的商人。我们必须在需要的时候成为任何人,所以,到最后,只有我们,才是那万中无一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