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啊对,刚下班了......没有,我哪会早溜,今年年底就要考核了,这关键时候我可不敢掉链子啊!”顾然偏着脑袋用左肩夹着手机,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提着装满蔬菜肉类的塑料袋,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不远处的公交站。
“啊?没问题!您儿子我水平那可不一般呐,领导都叫我实习结束了拿都别去,就留这公司了。放心吧妈,妥妥的。“刚证明了自己作风优良又要反过来安慰担心自己工作稳定的母亲,顾然有些哭笑不得,”您倒是操心一下爸啊,这下雨天的他那老寒腿就少走点路吧。”
大四被扔出校门实习时,他家走了些关系,进了现在这家腾龙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做实习会计。据说这家新开不久的公司不仅业绩逐年飞涨,背后还有各界大鳄的影子,可以说是背倚泰山,前途光明。关键就在于怎么削尖脑袋在年底考核之后签下三方协议,把职务前“实习”二字去掉。
然而这种好工作自然不止他一个人发现了,和他同级还有四个实习生。不同于他的三流大学,另外几个人都来自喊得上号的名牌高校,出身就差了老远,顾然只能表示铁饭碗真心不好拿。
和母亲又闲聊了几句,顾然收起手机,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都放在站台的石阶上。他不断地拎起衬衫再猛地松开,尽量让外界的空气带走身上更多的热量。在青鹏市这种南方城市,7月末的天气就和呆在烤箱里没什么区别,有些地方的地面温度连鞋底都能融化。
这要是在老家云昆这个点能坐在院子里吹着舒适的清风吃着母亲做的糖醋鱼了。然而在这里,回去要自己做饭晚上还要熬夜肝报表,顾然心情指数顿时有种跌为负数的趋势。
“啊~世界的恶意无处不在啊”
燥热的天气里连掏出手机玩游戏的心情都欠奉,顾然只想赶紧赶坐上空调大巴暂时逃离这个火之炼狱。
基于这寸土寸金的豪华地段房租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他住的出租屋在离这市中心地段有将近1小时车程的郊区,每天上下班都是是一躺漫长的旅行。
顾然抖着腿不耐烦地伸长脖子张望路口。今天等的公交似乎格外的久。
又站了一会,不但公交没有来,连路过的其他车辆也在逐渐减少,直至空旷的路上再不见任何车辆,这种情况发生在繁华的中心商务区太过匪夷所思。
此时站台上已经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大家挤在一块让顿时让温度又上升一个等级。汗酸味、各色小吃散发的味道和地面融化的柏油气味混作一团,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一些文质彬彬的西装男子和穿着职业套裙的优雅都市丽人眉头紧蹙,几欲站开,但又怕好不容易等到车来时挤不上车,只能一脸崩溃的杵在原地。
“市政厅刚发布消息说要封锁这片区域,要等三小时才恢复通行,好像有什么重要人物要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拿着平板翻阅着新闻,对旁边的同行说道。附近听到的众人顿时怨声载道。
“什么毛病,现在才发通知,早干嘛去了!”
“这种下班高峰期封路,什么人物敢这么大牌?不怕明天媒体给他上个头条?”
这时街道尽头驶来数辆防暴车。待靠近了,跳下一些穿着黑色制服的特勤开始驱散街边的路人,临街的店铺也被要求暂时停业关门。他们语气倒还算客气,只是言语间用的都是通知而非商量的口吻。
虽然现在社会讲究强调人权和民主之类的观念,平日里甚至有不少人敢于站出来斥责政斧的一些不合理的政策和私底下的阴暗动作。但看那些站在车边头戴钢盔身披防弹衣手持自动武器的战士一言不发的姿态已经很明显——这种突发事件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在场平民也大多没怎么接触过这种阵仗,在********机构面前难免有些心里发怵。因此也没什么不识趣的人来滋事,纵使有心不快的也都依照安排离去,事后自然会有相关部门为此事作出道歉声明。
离家近的人纷纷选择其他的交通方式。
“我去,两小时,走回去算了。”
“我们去租辆自行车踩回去吧?”
而离家远的人则只能就近就餐。
“回去也赶不上饭点了,我知道浅南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日式料理,走,今天我请客......“
顾然回去的只有一路经过这个站的公交,如果按公告上说的那样这里被封锁,叫计程车又实在太奢侈,他只好先暂留附近。
他提着东西找了一家麦当劳坐下。这里已经聚集了附近不少被驱散过来歇脚的人,地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东西,提着一大袋食材进来的顾然倒不显得另类。
他决定先开始晚上的工作,然后点了一杯果汁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敲字。自己独自一人居住,工作和晚饭对调一下时间,天性随遇而安的他也没什么所谓。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渐渐太阳沉向地平线,给大地蒙上一层橘红的轻纱......
轰轰轰轰轰~
一条由数十台各种功能的军用车辆和空中几架直升机组成的队伍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道路上。夕阳洒在它们涂满迷彩的厚重装甲板上,投影出来棱角分明的影子掠过街边门户紧闭的商铺,构成一副极不协调肃然中带着些萧索的画境。
队伍中央的装甲指挥车里,坐着几个头戴耳麦的人。在不停地处理着队伍各处按时汇报的信息并作出细微的阵形调整。
一个黝黑干瘦紧紧地抿着嘴的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内几块不断变化的显示屏。旁边一个挨坐着留着寸板头壮得像个熊似的大汉,那虬扎的肌肉像是能将迷彩服撑破,他坐着拆掉扶手的座椅像是坐着板凳一样。
壮汉一边把玩着指尖的一枚硬币,一边调侃着旁边一直保持着看屏幕姿势从未改变的黑瘦男子:“刘涛,都已经到市内了,还要这么怂?”
刘涛像是突然醒转地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关节,转头道:“还是小心为妙。如今那些畜生势起,越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这次带的又东西太重要,这次分头行动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是临时封锁区域。难保它们没有渗透进市区。到时你再厉害,又能挡它们几个?”
这壮汉叫卢嵩,因为情况紧急,大部队支援速度赶不上,特殊部门就先派“专业人士”的他来护送此趟重要物品,任何有关他的资料都被列为机密不可查阅,看着来头不小。刘涛接到顶头上司陈海团长的通知是紧急情况发生时听他的指挥,所以纵使一路上这壮汉一直带着些吊儿郎当的态度刘涛也没有指责些什么。
“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没脑子的混账货把研究室建在海边,就他娘的为了看两眼风景,这次不知道丢了多少条命。”卢嵩撇嘴道。纵使他再自负也不得不认同刘涛的观点,现在这些外来种族实力日益强大,曾经它们畏如蛇蝎的人类聚居地对它们来说已经不再是不可侵犯。反而人类将他们视为海里走出来的恶魔。
“要是再往前十年,哪里还要做这种分兵几路暗渡陈仓的伎俩?”刘涛有些悲哀地暗忖,追思了一下人类曾经的强势。他没有接卢嵩的话,又将目光投像面前的光屏,他必须集中精力和坐在两人背后的几个指挥员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他负责的这一路装备和人数都属偏弱的分队,虽说也是精锐的特种连,但若真遇到异族主力截杀就只有极力逃离一路可走。
“再坚持坚持,等过了这里就算内陆了,上面派来的支援很快就到,到时它们就算找来我们也能让它们有来无回。”刘涛不知道这是在激励别人还是激励自己。
“连长!有情况......”刘涛的耳麦里响起直升机上观察员的声音,话音未落,甚至特殊的侦测雷达还未发出警报,就传来几声震天巨响。
咚!砰...砰...砰!
在队伍没有作出反应之前,几架直升机和一辆外围护卫坦克直接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球翻飞出去。
周围建筑背后不断奔出一些未来战士一样穿着单兵作战用外骨骼的身影,其中几个站在楼顶手持闪着亮蓝色纹路类似rpg发射器的圆筒,显然刚才突然的突袭就是他们的杰作。
他们出现之后没有任何犹豫,一部分袭击者抢在装甲运兵车里的特种兵跳下来反击之前以超越正常人动态视力极限的运动速度袭向中央的指挥车,面甲上的单眼在空气里划出一道道紫色的弧线。
一瞬间,指挥车就被这些突袭者从四面八方包夹。看起来没有带任何重型武器的他们竟然从背后拔出一把三尺长的狭长弧形刀刃对着指挥车的顶盖刺下!顿时一阵火花四溅,刺耳的尖声响起。十几毫米厚的合金装甲板就这么被慢慢割开。
“呈防御队形,还击!”
这时队伍已经反应过来,作战指令迅速下达。周围护卫的战车立刻将指挥车团团围住,但对这些已经近身又动如脱兔的敌人似乎效果不大。
落地的特种兵抬枪就向那几个站在指挥车顶的敌人射击。指挥车周围的其他袭击者立刻转身,抽出长刃挥舞出层层刀影,劈飞了大部分射来的子弹,只有一小部分飞过刀网的被他们用身体挡下。
一轮齐射下来,所有士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打空弹夹居然没有一颗子弹射中车顶上的那几个敌人,仅仅只是击倒了几个挡子弹的肉盾。要知道无论是装备还是枪法,他们都堪称精锐。这些能刀砍子弹的敌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特种兵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弹夹更换,再次抬枪瞄准,争取在指挥车被切开前将敌人击毙。
嗡~
一阵晦涩音波席卷全场,所有暴露在外的人直感觉意识被抽离,现实世界在渐渐远离他们。陆陆续续有人瘫倒在地,整个队伍瞬间丧失了战斗力。而全身包裹着铠甲的袭击者们却不受影响,没有冲进中央地带的那一部分奔向这些失去反抗力的士兵,然后手起刀落,血花飞溅。各种断肢残臂抛飞,地上士兵的生命快速被地收割着。
“在天上!”
那些在车里的士兵并未受到影响,他们马上发现了空中飘浮着一人,裹着宽大长袍张开双臂,声波攻击来自那里。
在先前的袭击中武装直升机已经尽数被毁,队伍的制空力量被限制,只能用几门高射机枪进行交叉射击。
那天上的长袍人顿时来回腾挪躲避着倾泻过来的弹幕,他周身随即升起一个像是水晶材质的椭球形淡黄色透明护罩,挡住了那些避无可避的子弹。但为了保持音波的效果又不能逃得太远或躲进掩体里,很快就被咆哮着的金属洪流击穿护罩,当空撕碎成一蓬血雾。
音波消失,剩余清醒过来的士兵们忍着头痛欲裂快速还击,但为时已晚。
哐!
指挥车的顶盖被彻底割开掉落,站在上面的几个突袭者纵身一跳就要进入车体内。
这时一道刺眼白光乍现,然后这些突袭者就都被分成两段后以来时的速度倒飞出去,摊落到地上不再动弹。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周围的士兵只看到这些强得不像话的袭击者即将破开指挥车完成斩首时,从车里跳出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然后那几个先进去的袭击者就瞬间躺尸。
这壮汉穿着迷彩服,手里却拿着一把闪着金色纹印的双手大剑。
我靠,什么时候打仗流行用冷兵器了,还会发光,这位是穿越来的么?!
在场的士兵表示很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