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笑道:“坐下谈。”随后,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那一对千纸鹤竟在他手指间燃起,不过片刻,便化为灰烬。
萧寻惊道:“这!”
男子道:“它们已经完成了使命,留着也无用。”
眼前的这个人和清萧庙中的石像有些相像,可又似乎又有哪里不对。萧寻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找我?”
男子又笑了笑,道:“不急,你我有的是时间。”转头又朝店小二叫道:“小二,来二斤牛肉,两壶好酒!”
那小二一甩白巾,应道:“好嘞!爷,您稍等!”
待酒菜上齐,男子斟酒两杯,自个端起一杯后才说道:“笑兄,相隔多年,能与你再次相逢,说明你我之间的缘分未尽。我敬你。”说完,他便一饮而尽。
他的话虽然平淡,可萧寻却听得出他的话中带着些许惊喜,些许伤感,还有几分落寞。
萧寻端起酒杯也是一口而尽,酒这东西他可没少喝。萧何自酿的药酒,三五天便少去一坛,无非都是被他偷喝了。
萧寻这时才想到,这男子刚才称自己为笑兄,虽不曾谋面,可并不代表前生没见过。莫非自己前生便是姓笑?
萧寻顿了顿,道:“小子萧寻,还不知前辈名讳。”
男子一听,大笑道:“哈哈,笑兄真会开玩笑。前辈?我怎么担当的起啊!哈哈……”
萧寻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男子看着萧寻的眼睛,忽然停住了笑声,沉声道:“莫非……笑兄你,转世重修?”
萧寻想了想,才点点头。
男子叹息道:“唉,还以为笑兄返璞归真了,原来却已转生。”他顿了顿,又道:“我叫白衣修,叫我白老弟便好。”
萧寻连忙道:“这怎么敢当,我还是叫你白兄吧。”说完他一抱拳,又道:“白兄!”
白衣修大笑道:“哈哈,好,萧兄!”
萧寻道:“白兄找我有什么事?”
白衣修道:“还你两样东西。”
萧寻疑道:“东西?我的?”
白衣修点点头,随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锦盒和一个包袱。萧寻看到桌子上的两样东西后,问道:“这是?”
白衣修推了推锦盒,道:“八千菱纱。”
就在这时,萧寻忽然感到袖里的黑龙似乎在颤抖,难道是因为这八千菱纱?
白衣修又叹了一声,道:“若不是萧兄当年将它送与我,那场大战中我怕是早已丧命。可萧兄却,唉……”
萧寻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放着一小段白色绸带。可他却不知道,便是这段小小的绸带,连仙人都会垂涎。而这就是三界护身奇宝,八千菱纱。
他的目光又转到那包袱上,而他有一种感觉,包袱里的东西等他,等着与他重逢的那一刻。当他解开包袱后,一柄断剑正躺在那儿,一柄破旧不堪的断剑。
萧寻看着那柄断剑,而白衣修却温和地看着他,低声道:“它等了你很久。”
萧寻的手不由自主地抚在剑柄上,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口中喃喃道:“沉龙……”
断剑在颤抖,在悲鸣,在呼唤。它期待着能再次与主人一起呼风唤雨,一起颠覆天地,一起叱咤苍穹。它期待着,却等了万年。如今的它还想继续保护着自己的主人,可是,它的利刃早已被时间所融化。
萧寻流下两行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高兴,还是悲伤。
白衣修看到萧寻现在的模样,叹了口气,他忽然大笑道:“哈哈……无债一身轻啊,来来,萧兄,你我再干一杯。”
萧寻感激的看他一眼,抹去眼角泪痕后,说道:“让白兄见笑了。”
白衣修大笑道:“哈哈……哪里,哪里。倒是萧兄可不能怪我招待不周啊!哈哈……”
“小二,再弄些好酒好菜。”
……
另一家客栈天字三号房里,唐夏灵躺在床上,脸上有些红润,但气息却很虚弱。旁边坐着一位大夫,正替她把脉,而小梅在一旁焦急的等着。
小梅一见大夫起了身,便急道:“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那大夫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随后他又在纸上写了几种药材,递给小梅后,才道:“抓几副药,服用三日,好好休息一番便没事了。”
小梅一听就更加着急了,小姐不能三天不回家啊,可若是老爷发现小姐受了风寒,自己会受到处罚,就连小姐都会被禁足的。想到这,她道:“大夫,这,这,能不能……”
唐夏灵忽然打断她的话,道:“小梅,去送大夫。”
小梅现在也没了主意,送大夫出门后,走到床边担心道:“小姐……”
唐夏灵抚了下小梅的手,道:“小梅,我没事。”她顿了一顿,轻声道:“他回去了吗?”
他?小梅忽然想到就是那个人让小姐受的苦,她不禁埋怨道:“小姐,您怎么还念着他,就是他害您受这种罪的。”
唐夏灵轻轻摇头,道:“小梅,别这么说,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问你,他回去了吗?”
小梅不情愿道:“应该还没回去。不过,您这样真的好吗,您已经……”
唐夏灵道:“这是我的事,我爹他做不了主。”
此时她的心却已放了下来,他还没回去,那么还能再见他一面。想到这她挣扎着就要起床,小梅一看连忙扶着她的双肩,带着哭声道:“小姐……小姐您再这样,我就,我就……”
唐夏灵的心一下子软了,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休息便是了,你先去抓药吧。”
小梅见她躺了回去,才道:“嗯,您答应我哪儿都不许去。”
唐夏灵点点头,看到小梅出去后才又叹了口气。
她闭上眼,看到的却都是他的身影,他的脸,他的眼睛。她想去找他,可是又担心小梅会伤心。
就这样,唐夏灵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地折磨着自己的心。终于她下了决心,去找他。
她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理了理秀发。当她打开门时,忽然,门外一张脸出现在她眼前,一张白的如死人般的脸。她顿时吓得退了几步,待看清时,才松了口气道:“朱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门外的朱少爷笑了,道:“那么唐姑娘又怎么在这儿?”他虽然在笑,可是他的声音却是无比的阴沉,没有一丝的感情,似乎他本身就是一个死人。
唐夏灵脸上有些不自然,她道:“我,我受了点风寒,在这修养。”
朱少爷冷笑一声,然后慢慢走进屋,随手又将屋门给关上了,道:“哦?唐姑娘得了风寒?”
唐夏灵看到被关上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而此时再加上身体上的无力,让她更加的不安。
朱少爷慢慢地朝她走过去,道:“唐姑娘若不是抛头露面,又怎会得风寒?”
他伸出手抚摸着唐夏灵的脸,又道:“若不是你我婚约,你们唐家又怎么会走到这种地位?”
唐夏灵感觉到了他的不善,道:“你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