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咯吱咯吱咬碎骨头的声音,雷洋回头看了下,不知什么时候后面起了阵阵薄雾,看不清两具兽尸所在。
一路上老人沉默不语,雷洋也默默的跟在后面,仔细回味老人刚刚射杀猛兽的场景,老人此番带他出来打猎,似乎是有意让他感受什么东西一样。
就这样一路上一老一少都默不作声,不时能听到各种猛兽嘶吼、打斗的声音,这种声音都带着一种魔性,让人不经意间想要发狂。
来的时候感觉似乎没有深入多远,可是出来却好像走了有半天的世间。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外面已经夕阳西下。可能是林中的树木太过茂密,看不到阳光,导致对时间的判断出了差错吧。
回来后老人直接去了厨房,这次没关门,雷洋也跟了进来,平常老人做饭时间厨房的门都是紧闭的,雷洋也从来没有进来过。
厨房不大,一个土灶,一个烧柴的小炉子,其他就没有了。
老人将兽皮袋里面的血小心倒进小炉子上方的陶罐内,点燃木柴开始熬煮。那木柴也不知道什么树上砍下来的,噼噼啪啪火星直冒,火势分外猛烈,仔细看火苗竟然是那种血红血红的颜色。
不一会儿,陶罐内的血液沸腾了,“吼~”里面竟然传来阵阵兽吼的声音,不大但摄人心神。老人随手添了块柴,火势噌的更大了,噼噼啪啪声音盖过了兽吼声,渐渐的兽吼声弱了下去,直到最后只有血液沸腾的声音,屋子里飘荡着阵阵清香。
说来也奇怪,这血液受热竟然不会凝固。在雷洋的意识里,不管是猪血、鸡血、鸭血,基本上最后加热出来就是一块一块凝固在一起的。
老人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米粒一般的谷物,洒在沸腾的血液里面,然后往炉子里又添了块柴火。一阵熟悉的香味传到了雷洋的鼻子里面,这种香味他非常熟悉,每天喝的那种粥就是这个味道。没想到自己每天喝的粥竟然是猛兽血熬出来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嗯,差不多了。”炉火渐渐熄灭,老热开始将粥盛出,雷洋赶紧从小凳子上起身接过木碗。“多吃点,这兽血粥最是补身体,要知道这元神附近的血可是比心血还要珍贵啊!”老人也盛起一碗慢慢吃着。
自己能恢复这么快,看来与这个粥也有很大原因的啊!原本他以为自己如今体质好,所以恢复的才很快。现在看到这种粥的制作方法,他当然清楚不是普通的米粥。老人每天出去肯定也是为他而去打猎的,不然他何以每天都能喝到美味的兽血粥。想一想今天自己亲身进入密林中的感受,虽然老人非常强大,但万一遇到更为强大的怪兽说不定还是会有危险的。
“爷爷,谢谢您!”雷洋想着想着,不禁有点鼻头发酸。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在他濒临身死之际救了他,悉心照料他,还不惜以身犯险为他去寻兽血为他熬粥,让他万分感动。
“呵呵~傻小子!”老人慈祥的看着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我老人家这么多年一个人住在这里,这片林子我早就熟悉了,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么多年,没见过一个人影,你来的这段时日,还真让我这里热闹不少。”
“您怎么不出去走走?您的家人呢?”雷洋问道。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马上消失:“我老人家活得太久了,家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外面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一把老骨头还是就在这里安享万年的好啊!”看来老人似乎有苦衷不愿提起,他也不好深问。
吃完饭后,爷孙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随便聊了聊,更多是关于这片树林、这个世界以及修行上的一些问题。有些老人不愿告诉他,有些老人还是跟他大概说了一下。
比如今天打到的那两只猛兽,虽然长得都像猫头,但不是一个种族的,四只眼的叫鬼魔豹,浑身鳞片的叫剑尾鄂虎。这两种猛兽在这片森林里还算是比较弱小的,深处有更强大的种族。老人告诉他,不只是人类可以修行,这天人界内也不只是人族强盛,经过自古以来的发展,这一界内很多非人的种族也十分强大。
这让雷洋很好奇:“听闻天人界创立之初,那位老祖只带了数千人族进入,其中没有非人种族,那时很多种族与人族是对立的,这天人界内怎么会有强大的异族?”
“温室之中的花朵,能抗严寒打击否?”老人反问道。
“当然不能。”原来如此,若是只有人族在此生存发展,终究只能算是温室中的花朵,何以壮大发展,即使再强也不见得能比得过百族中的一些强者。看来这里后来牵入过很多种族,远远不止人族,很可能各种史前凶兽种族也在里面。
“那这一界,人族还能保持绝对的优势吗?”
“没有哪个种族能有绝对的优势,这是一个试练场,一方缩小版的百族争霸。自古以来就是优胜劣汰,强者才配有生存的空间。”老人想了想又说:“就像那两头猛兽对于一般人甚至是修为较弱的修士来说都是噩梦般的存在,对于老家伙我来说那就是两只小猫一般,只有够强,才能生存。”老人此时浑身上下一股无比的自信,雷洋看得怔怔出神。
老人看向他:“或许你认为这不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猎人打猎,渔夫捕鱼不都是在凡间常有的事吗?你想若猎物过分强大,鱼可以掀翻船只,那又是不一样的结果了。修炼之路,就是不断蜕变升华,不断变强的一种过程。不够强大,你就是别人的猎物,足够强大,那也许捕猎你的人就成了你的猎物。”
老人一番粗暴的阐述,雷洋结合自己在雪原生存的种种经历,点点头非常认可。如果自己不曾踏入修炼之路,或许在雪原上的第一天就被鹰给吃了。
聊的差不多后雷洋就回屋休息了,他打算尽快将丹田内的雷电残力炼化,老人的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需要加倍努力才行。
也许刚开始只是因为对修炼的世界无比好奇,对凡俗的世界无可眷恋甚至是有点失望落魄,所以义无反顾选择踏进这个修炼的世界。如今经历生死磨难,渐渐明了,若要生存若要更好,唯有变强一途,别无他法。既然踏上这条路,那就绝不可退缩,这是他求道的信念。
一早,雷洋收功走出屋外,老人仍是在打那套拳法。见他出来,老人伸爪上前,如猛虎扑来,他赶紧避过。不料,老人身形一变,似神鹤展翅让他无可避退,一只手轻轻拂在他后背上。
要知他早已运转全身灵力躲避,老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仍然抬手间就击中了他。
“孩子,我看你似乎对这套拳法感兴趣,咱们爷俩过两招。”老人笑呵呵的说道,不容他迟疑,伸手又点了过来。
自始至终,雷洋全神贯注运转所有灵气提升自己的体力和速度,虽不曾展现法术,但是将此前在雪原中与各种异**战的身法展现到了极致。老人依然是不动用半点灵力,仍处处将他压制。
不打不知道,越打越是让他心惊,本来以为这只是老人平常锻炼身体的一种拳法,就像凡间的五禽戏一般,并不具备什么攻击力。但老人身形不断变化间,演化各种猛兽的身资,却能化腐朽为神奇。
从随意射杀凶猛异兽就知道老人强大,没想到随意出拳就让他这个引灵境大圆满的人狼狈不堪,忽而迅猛如虎,忽而缓慢如龟,总是恰到好处,让他的攻击和闪避无所遁形,并且看得出老人还是手下留情的结果。
拳闭,老人收功。雷洋浑身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体内灵气也耗个七七八八。
“这套拳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没有名字,只是我老人家平常穿梭森林中,见得野兽多了,自然就学到了一些他们的身法,闲来无事拿来锻炼锻炼筋骨。”
雷洋无语,随便模仿下各种野兽的身形就这么强大。
“换你来使这套拳法。”老人说道。
雷洋依言将这些日子记下的各种招式施展出来,攻向老人。
“唔,太柔了,多用点力气。”
“身形不对,当如真龙摆尾。”
“防守要稳…”
对招过程中老人不断指点。
这一天,基本上都是在拳法练习中度过,除了偶尔雷洋是在累的打不动了需要打坐调息的时候休息会。反观老人,压根都不带喘气的。
因为一天没有出去,所以今天只有普通的粥喝,但雷洋还是猛吃了五碗,一天消耗太大,有灵力补充,可还是觉得肚子饿。老人随便喝了点,看着他呵呵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