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sh是个好女孩。
Fish尊爱师长,关心同学,成绩优异,活泼开朗。她从不拒绝同学的请求,于是便几乎承包了每天的值日。她心很软,只要被拜托了“明天考试帮帮我啊。”就会想法设法不远千山万里把绝对完美的答案嘱你手中。她很爱笑,往往远远的便能看到她在人堆了呲着两排洁白的牙齿,银铃般的笑个不停。
爱笑的女生,上帝都会很眷顾她。
可今天偏偏上帝就和Fish开了个玩笑。当一束明晃晃的阳光穿过窗帘打在了Fish脸上,她才打着呵欠挣扎着爬起,才发现早已到了第二节课的下课时间。Fish惊了一跳,她猛地从床上蹦起,冲进卫生间,一边叼着牙刷一边套着肥大的校服,含糊不清得喊着妈怎么不叫我。良久,她才发现妈妈罕见的一早就出门了。Fish无奈的笑了笑,背上书包,走出家门。当她走到楼下,她忽得一顿足,猛然想起昨晚买的巧克力还丢在家里,才转头跨步上楼,匆匆把巧克力装在包里,再跑下楼。她的脚步稍显慌乱,在一级楼梯上两脚踩到了一起,让她一趔趄,扭伤了左脚。她忍着痛,硬是跨上了自行车,晃晃荡荡地骑出了小区。摇曳的太阳晒得女孩满头大汗,滴滴晶莹。
终于到了学校,Fish把车停好,偷偷摸摸走进教学楼。第三节课还有五分钟下课,正好还是教导主任的政治课,Fish心一凉,只好蹲在教室门口等着趁下课时混进去。Fish正蹲着发累,打算站起来活动下筋骨,忽得听到楼梯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她循声望去。
班主任。
正巧教室的门一声吱呀被推开了,她又一次循声望去。
教导主任。
Fish理所当然被两个人一顿臭骂,等她走出办公室,第四节课已经下课了。她拎起门外的书包回到教室,忽然觉得饿感袭来。Fish在包里翻找着饭卡,却发现挂着饭卡的小袋子的线被拽断了。教室里四下无人,她想了想,决定打开那盒本打算跟大家分享的巧克力。突然,Fish听见了门外女生谈天的声音:
“哈哈哈那****被骂了啊。”
“是啊一天到晚圣母样还真惨啊。”
两个女孩,走进教室,正好对上Fish的眼睛。巧克力的包装正好被撕开,流出了早已融化的巧克力液,黏糊糊的漫了Fish一手。
“天啊Fish你在干什么呀。”一个高个子的女孩意识到了此刻的尴尬,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一叠皱巴巴的纸巾递给Fish,眼睛却不敢正对着当事人。Fish怔了下,接过了纸巾。“谢谢。”Fish对着高个子说道,紧接着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尴尬便不攻而破。她擦了擦手,把那盒巧克力扔进了垃圾桶。
下午的数学课总是让人生困,数学老师站在前面,一脸明媚的笑容对着Fish。他翻了翻前几天考的期中考试卷,念起了分数,大多是一百二三十分的成绩。
“Fish,”他顿了一下,特意拉长了那个“1”,再重重说出了那个“40”,“年级第一。”他补充道,微笑着看着Fish。
讲评试卷时,数学老师揪着一道几何体,眼睛瞟着Fish,说着谁能上前讲一下这道题。可良久也无人做声,老师提高了声调,说这题融合知识点很多,做对了140也应该差不多上了。只是Fish此时无心讲题,饥饿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昏昏欲睡,根本没听这个老头在讲什么。全班的眼睛都落在了Fish身上,她却不为所动。老师不禁有些扫兴,布置了作业就离开了。
班级里充斥着嘀咕声,如同蜈蚣簌簌爬行在耳边。
“不过是一个第一,神气什么。”
“真会装逼。”
直到放学,Fish才背着书包走出学校,跨上车,独自回家了。家里还是一个人没有,她只是随便热了些剩饭,狼吞虎咽送到嘴里来充饥。饭后,Fish打开台灯,写起作业,直到半夜。她忽然有点冷,恍恍惚惚,不知不觉,就在台灯下睡着了。她好像梦到了许久未见的爸爸,便在梦里笑了出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等她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正午,她又迟到了。急忙打开房门,跃进Fish眼里的是一客厅的亲戚,他们的脸上都是忧郁与悲伤。整个客厅蜿蜒出各种音色奏出的悲伤,似毒蛇的信子。
“你要坚强。”
“千万要挺住,你妈妈只有你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Fish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朱唇轻启。
“嗯,谢谢,我会的。”
Fish再回到学校已经是三天后了,大家争先恐后的询问这三天她的去向,她只说有点感冒,在家里休息了几天,轻轻露出与平时无异的微笑。
下午英语考试,Fish一如既往,早早得便做完了卷子开始检查。她的桌子上忽然飞来一个纸团,Fish瞥了眼老师,悄悄打开纸团,顶上赫然一句“选择答案”。Fish回头望去,一个男生望着他,两只手心对在一起,对着Fish做着“拜托”的口型。Fish捋平了纸团,认真的抄上了客观题的答案,再轻轻笑笑,在第一题的答案前又写了一个字母,让答案正好错位,还特意写上一句“不要抄穿行了哦”
Fish握好纸团,扔回了男生的座位。
Fish两眼眯成一条缝,潋滟的笑容洋溢在唇齿之间,如罂粟般美丽妖娆。
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朱唇间微启的都是死神嗜血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