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日子孙二特别老实,也经常往苏榆胥家里跑,时不时带点特产,带点普洱喜欢的花草,家里被他送的东西满满当当的,林普洱还是老样子,刚开始还准备找个工作来着,结果后来又看中一块门面,想做点服装生意。
孙二又自告奋勇帮他们找地方,又是谈价格装修,一生西装坐在那里和人家谈生意。
普洱咳嗽一下,“小鱼,你觉得孙志远这个人怎么样?”孙志远是孙二的大名。
吴筱雨此时才抬头看看不远处的某个人,谈笑风生,左右看看普洱,喝下一口白开水“你丧心病狂啊,难道苏榆胥不能满足你么?你居然还看上这货?”
一口老血就这么的卡在了喉咙处,普洱差点一口气都没上来,什么鬼?
这天完全聊不下去,而那边的孙二早就已经把一切打点好了,呵呵,打点个毛线啊,老板是他花钱找店里面的人cos的,房子本来就是他的,全程他指点江山,奋起表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吴筱雨对自己的意思是——这货。
临近结束,苏榆胥赶过来接她,兄弟两个默契度很足,苏榆胥说要带普洱吃晚饭,吃大餐,小鱼脸皮再厚也顾不得当人家的电灯泡啊,也就她傻乎乎的一个劲拉着自己的闺蜜要带着她去吃饭。
苏榆胥透过这两人,看向后面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这个合作两个人都是赢家。
最终还是拗不过小鱼,况且那边孙二也“好心”的准备送她回去,普洱也了然,不再拉扯。
车上,本是放着好好的一首老歌,苏榆胥冷不丁的忽然换了风格,一首海岛冰轮初转腾就这么冒出来了,梅先生的,特地找人下载下来的。
不过,林普洱立马脸色不善,说吐槽就吐槽,“怎么会放这么老的歌,我以为你是70年代出生的人,没想到你是57年代出生的?”说罢,去摆弄他的音响。
苏榆胥被说的一言不发,他不过就是想引起她的共鸣,他不过就是在想听她哼歌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冬天的夜晚总是黑的很快的,那晚上,配上北方寒冷的天气,最好不过的当然就是火锅,这家火锅店也是孙二私人的火锅店,这种话等同于他来请,苏某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然而这一切,林普洱并不知道,火锅店也是那种偏重口的,你进门前苏榆胥也是半开玩笑,边停车边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了辣,看你平时吃大蒜都困难。”
吃大蒜和辣椒有半毛钱关系么?
普洱这个人就是特别喜欢争强好胜,别人说不行她偏就要说自己行,“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不能吃辣椒?你觉得我不会吃辣?我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的辣椒怪。”她气的说话都有些糊涂了。
这句话可把苏榆胥给逗乐了,“什么辣椒怪?”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来了普洱穿着那种cos辣椒的衣服,然后在唱“火辣辣的你啊,火辣辣的情,火辣辣的她心里放着甜”还要配上本山大叔的经典台词。
普洱被笑的莫名其妙的,心里以为这是苏榆胥在嘲笑她不能吃辣椒,莫名的就来火了“这样好了,我们就来比比谁能吃辣好了,进去全点辣的,计时看谁吃到最后不行。”
苏榆胥整整衣服,大摇大摆的进去,“行啊,就按你说的来比,不过我可先说好了,谁输了都不要哭鼻子。”
后来林普洱觉得,这是她一生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之一,比赛的结果是毫无悬念,中途也不是她没赢过,比如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以速度取胜,一点都没有平时她吃饭时候的慢,相反特别快,快到,直接往嘴里塞,颇有她闺蜜的风范。
苏榆胥一琢磨,好家伙,合着平时吃的那么慢算是装给人家看的啊。
他哪里知道,林普洱吃的太多的结局就是,到最后压根就是痛苦到眼泪鼻涕一大把了,周围的人都开启了一种围观的模式,有人甚至拍了照片,他这会儿可是穿了军装的,这传出去影响太不好了。
综合以上的考虑因素,苏榆胥干脆的很,直接拉着普洱出门,普洱同学已经双腿无力到没办法走路的地步,他懵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得,我认输了。”他看着自己这边的一片狼藉,她这个战斗力还没有自己一般多呢。
这样说着做样就要把普洱打横公主抱起来,这太尴尬了,普洱不依,周围围观面前两座大山的人又多了起来,苏榆胥做了让步后退一步,直接单膝跪下,“上来吧。”
人群中已经听到女孩子的尖叫声了,这个动作太帅气,更何况还是一个穿军装的帅大叔,普洱也呆不下去了,红着脸扒上去了,这下苏榆胥假装踉跄一下,“哎呦,怎么重了这么多?”
普洱在心里一巴掌呼伦过去,“哪里啊,快别说,咱们走吧。”
寒风腊月里的,两个人出了门才发现,这个城市迎来了第一场雪,却好像不像往日那么冷了一般,普洱也觉得没那么辣了。
苏榆胥敏感的觉得身上的人好像小小的呼着气,每一口都吹在自己脖子后面的小绒毛上,有点痒,心也有点痒,这家店离停车的地方有一些距离。
他就一直背着她,在雪天里,在雪天的橱窗里,看到自己和她的倒影,那么小小的一个趴在身后,那个城市的姑娘小伙子都不太高,不像他们这里,走几步都是大高个儿,出门说你没到175都觉得不好意思。
更好玩的是,经过一家甜点店,里面放的还是80年代的西游记,刚好就是猪八戒背媳妇的那段,那个配乐配上他们俩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出来的喜感,普洱在心里偷偷的笑了,苏榆胥的心情也不错。
只是没隔着十米远的地方,橙色的灯光,路灯下的身影被拉的冗长,扫地的阿姨才扫到这里发现了这号人物,这小丫头,长的白净秀气的很,“来来来,下雪了姑娘还不回家啊”阿姨漫不经心的问。
一抬头,那女孩秀气的眼睛里一片雾水,居然连哭的时候都可以美成这样。
“家?我哪里有家?”她喃喃道,望着远去的两个人的背影,当年的心痛仿佛还在一样。
这个道理告诉广大的女同胞们,这世界上记忆最不好的是男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是真理。
大雪下了一整夜,吴筱雨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孙二送她回来的,两个人的神情都不好,她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想说什么又说不清楚。
孙二二话不说放下人就走了,好像急着回去处理什么事儿一样。
普洱一边骂一边帮她脱衣服上床睡觉,脱完就看到吴筱雨忽然抱膝坐在房间里,然后把脸蒙在膝盖里,眼泪直往下掉,嘴里嘟囔着什么。
普洱听的分明,还是,那个人的名字啊。
有人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忘记一些事情需要7年,忘记伤痛最长不过十年,所以有那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十年以后就不怕了。
可是足足11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办法忘记,或者说还是没办法原谅,那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了吧。有时候她不知道小鱼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幸运的是及早抽身,不幸运的是,她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他了。
苏榆胥又做梦了,这段时间做梦很多,而可能是白天吃的太多辣椒,梦里居然也都是辣椒,红艳艳的辣椒,梦见林普洱和自己吃辣椒,一晃神,确是8岁的她和16岁的自己一起在吃辣椒。
最近的梦里多了林普洱的模样,却总在半路也能看到她,每每碰见,她就像路人一样过去,仿佛自己从来没出现过,两个人从来没有见面过一样。
司徒,你真的,真的比我狠,你可以忘记我到漠然的地步。
第二天吴筱雨就不行了,其实她行的,她完全可以睡整天,但是计算着自己昨天喝酒的量,“啊,都说了戒酒了!”说着刺溜一下冲出家门去了健身房,泡了一整天没出来。
早上苏榆胥出门,普洱接着去谈开店的事,房子很快租到手了,这种这个价位真的不贵,而且地段也好。
隔了几天做好准备她的店就开了,挺特别的,她真的做了很长的策划案,然后做了这种服装店里的饮品店,但是店的名字取的特别的俗,“普洱”俗气到跟我奶奶差不多了,吴筱雨这么形容的,普洱本来就不会取名字,想象能力太差,取了这个名字以后自己还觉得特别美,这下子被打击了。
吴筱雨也辞职了,准确的来说谢茗给帮忙的,不然才工作一个多月哪里给辞职,要交违约金的,她一个电话打到人事部,马上解决了,然后一脸正经的问她“为什么你身材这么好,胸却这么小?”
多实诚的孩子,吴筱雨不是吃素的,她说“为什么你这么有钱,却长的这么丑?”
两个人差点干架,但是谢茗这人好玩呢,就喜欢这么和她对着干的人,当下就留下号码,两个人手挽着手出门的,全公司的人可都是看着的呢。
所以普洱说,吴筱雨光是靠着撩妹子就可以养活自己了。
但是吴筱雨娇滴滴的说“讨厌了啦死鬼,人家只爱你了咯。”
快滚,告诉你,吴筱雨,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