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舟面色不变,与二师姐应了声,再看眼前少年,沉稳内敛,干净得就像天边的云,挑不出半点杂质。无字天书,理该应在他身上。
自言自语地与大师兄说了会话,又想去瞧二师姐手下的琴,有无字天书在先,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块木头疙瘩也是宝贝,就在这时,宋丹心去而复返,把商行舟叫到一边,扔给他一本小册子,看外观还真与刚才那本一样,翻开却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等着鬼精灵弟子翻书,宋丹心往周围瞧了瞧,轻咳了两声,“这个行舟呀……”
商行舟头也不抬的打断老师的话,“老师,单身男人,您不用解释,我懂的!”
宋丹心一看七岁的小弟子一副老成样子,还用手沾着口水翻书,就气不打一处来,瞬间破功怒道:“你这个混蛋小子,这书如何珍贵,为了获得它,老子拼了老命,你居然不懂得爱惜!”
“老师,你消消气,不是常言道:读书要把书读厚才是真的读懂,我不用些口水,如何能将这薄纸读厚?”商行舟跳开一步,离老师远些,生怕愤怒的老头将唾沫星子喷到身上,“咦,老头,这本功法不全啊?”
宋丹心咆哮两声,看到另外三位弟子瞧过来,暗叫不妙,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好形象怕是要毁在这个小子手里了!顾忌在三位弟子心里的形象,竟是把商行舟叫的老头给忽略掉了,“不是说了三教功法不相容,写这本秘籍的人中途走火入魔,自然不全!”说完,老头转身就走,再不想与这妖孽多呆片刻。
“喂,老头,你这是在谋财害命!”商行舟在后面跳起了脚。
老人已经远去,商行舟一想到这老色鬼居然给自己一本残缺的秘籍,还随时有生命危险,就气得不行。刚要再骂上几句,就听到身后的细声细语,回身就看到比自己还矮的三师姐,只听这位长得十分可爱的萝莉说道:“师弟,你怎么把老师惹着了,给师姐说说,我好去老师那里给师弟说好话,让他不生你的气……老师可宠我了!”
“啪”一声戛然而止,商行舟知道这是那位静得如水的二师姐忍不住在笑。
“嘎”,这是不会说话的大师兄在表示他的愉悦。
“唉”小师弟叹气,苦着脸道,“那就有劳梓潼师姐!”
商行舟给自己住的院子取了“逆水居”的名字,并且亲自提笔书写,让商春挂在院外。
今日宋丹心脸丢得厉害,再没有出现。商行舟趁势阻止二师姐下厨,表示由他做东。
大师兄点头,二师姐也乐得清闲,三师姐……只要有吃的就行。于是,四人全部聚在逆水居,有商正丘御用大厨的儿子在,这顿饭自然不在话下。一顿饭下来,二师姐说了一句“淑女远庖厨,从此不再做饭”,以此为基调,在没有尊敬的宋丹心老师在的时候,四个师兄弟一致决定给商春正式身份:丹心学堂内院特邀大厨!
商春自然开心,虽然聪明的少年仆人明白以后会由伺候一人变成伺候一师四徒,可架不住这长串名字一挂上,顿时间高大上起来的飘然快感。
于是乎,小院内,欢歌笑语,直至夜幕降临,才尽欢而散。
站在院墙下欢快地冲三人挥手,直到看不到人影才回屋。商春早已经收拾好了,打来水供他洗漱,一边泡脚,一边叮嘱商春空闲时候多练练功,多念念经。商春趁势提出了些疑惑地方,他也一一做解答,很有老师派头。等盆中水凉,才打发商春离开。
待至深夜,躺在床上假寐的商行舟一跃而起,推开窗户,明亮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圆月,然后低头瞧着自己宽松的睡袍,皱起眉头,“明儿是不是该让商春去给爷整身夜行衣?”说着话,翻身就跳了出去,“哎哟喂,哪个混蛋在人家窗户下面放这么多花盆?”
摸着被摔得疼痛的屁股,商少爷一瘸一拐的出了内院,东瞅西望,深夜的学堂寂寥无声,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巨石之下。
“肯定有古怪!”他的手刚一接触巨石,冰冻般的凉意就从石头上渗过来,身上的汗毛齐刷刷的倒立。
抖抖身体,等适应巨石与环境的迥异温度差,商行舟又开始查看,两手仔细地在石头搜寻,除了反常的光滑和寒意,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或者特别。
忽然,他的手停在一凹陷处,凹陷虽然小到难以用肉眼察觉,但食指的指肉还是能清晰感觉那处的不同。有此发现,商行舟就摸得更细致了,不出所料,不多久,又有几点凹陷被找到。
又摸了一阵,他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高深莫测地笑道:“哼哼,好高明的阵法,要不是本少爷有几世记忆,积淀深厚,还真难以发现其中奥妙。”
“嗯?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商行舟心头一惊,透过灵魂的渗透,虽说不能感知石头里具体的事物,但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一丝熟悉!
“到底是什么?”商行舟努力的将灵魂深入,但阵法总是在关键地方将其反弹而出,“看来不将此阵研究个透彻,休想探知其内容了!”
想到这里,他双眼一闭,开始仔细感知阵法。几世轮回,他对阵法一道自然有不俗的造诣,可这里毕竟属于异世界,连天地之气都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样,这阵法自然陌生的很,况且,此阵设在巨石上,能让普通的一块石头经受住岁月的洗礼,本身就是相当高明的阵法,要让商行舟破解,怕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完成的事。
果然,在脸上出现疲态时,商行舟松开了手,“好歹还是将此阵摸得七七八八,等爷回去研究研究,才回来治你!”
接下来一段时间,商行舟都躲在逆水居不出来,宋丹心似乎也没有要管的意思,除了指导其他三位弟子,对他的修行从不过问。商行舟除了吃饭时间,都缩在自己屋里,某日,小师姐梓潼来找他玩耍,才发现他一直在写写画画,满屋的纸张上全是奇奇怪怪的线条,把小姑娘吓得不行,以为师弟患了神经病。
哪知埋头苦画的小师弟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笑意满满,无比真诚地说道:“这不是神经病,是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