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景逸脸上瞬间黑了下来。
“怎么说话呢?”一句话气的秋荷吐血,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有这么说话的吗?
“咳咳。”养父知道养母言语不当,就用力咳了两声。
“哎哟喂!”经过养父的提示,养母忽然一声尖叫,吓的秋荷和瀛景逸直打哆嗦,就见养母两三步走到瀛景逸身边,伸手就拽上了瀛景逸的袖子,夸张的叫道:“您就是硕晶沁郡主?啧啧,真是个花容月貌的妙人儿,看看这小身段长的就像那三月的杨柳,再看看这容貌,啧啧,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家噹噹长的就够标致了,今日见了郡主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这娇滴滴的小模样,不说人间少有,也是天女下凡啊。”
瀛景逸见噹母突然扑过来还吓了一跳,现在听见噹母的话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诧异的摸着自己涂了十八层脂粉的脸,问道:“真的吗?你觉得我比你女儿标致多了?”
“真的真的,郡主仙容岂是我女儿那粗脂俗粉能比的?莫说是噹噹,就是整个宗元国也找不出比郡主美貌的人儿了。”噹母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嗤!”秋荷再也忍耐不住,顿时笑出声来。
瀛景逸眼底也显出几分笑意,瞥了一眼旁边表情错愕的噹噹,露出疑惑的表情对噹母道:“看来你和你女儿的审美观有差异啊,方才噹噹还说我是丑女呢,弄的我都自惭形遂了,考虑着是不是把你们请出府去,也省的你们整日对着一丑女。”
“咳咳,哪里哪里,郡主是国色天香,噹噹小孩心性,那是嫉妒郡主,嫉妒郡主呢。”一听这话,噹父也坐不住了,对着噹噹的脑袋敲了一下,就满脸堆笑的对着瀛景逸说道。
“走就走,爹,娘,走,咱们离开这里。”噹噹只觉得父母沦陷太快,看着瀛景逸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趁机考虑逃跑。
“你闭嘴!”噹父又在噹噹头上敲了一下,唬着脸严肃的对噹噹道:“你被埋没了那么久,才难得受到亲王和郡主的赏识,你不想着回报知遇之恩,怎么还竟说混账话,我告诉你,做人要厚道,不能因为嫉妒郡主美色就耍小孩心性,你要尽心尽力为王府效忠才是,平常的机灵劲儿都哪去了?”
噹噹顿时抬头望天,欲哭无泪,低下头来,就对着桌上的饭菜埋头苦吃起来,硕晶沁,既然你把我们一家子招了来,还挑拨我的父母,哼,我先吃垮你再说。
瀛景逸那边看着气鼓鼓扒饭的噹噹,唇边笑意更浓,而后一愣,笑,他有多久没笑过了,原来,笑是这么舒心的一件事情。
荒诞的一夜总算过去了,噹噹一觉无人打扰,直到次日午时才自然醒来,贪婪的用脸摩擦着柔软滑腻到不像话的丝被,舒服的两脚乱蹬,满床打滚。
喵喵咪呀,这郡主的床真是太舒服了,我都有点不舍得起了,咦?这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噹噹纵了纵鼻子,就见秋荷从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挎着个篮子,篮子里香味四溢,使噹噹一翻身坐了起来,擦了把哈喇子连声问道:“要吃饭了吗?这是给我的吗?做的什么呀?我只吃肉。”
秋荷瞥了她一眼,没有答话,手脚利索的把篮子里的盘子碗取出来在桌子上一一摆好,那边噹噹已经跳下床来,伸手朝着桌上的鸡爪子抓了过去。
“啪!”秋荷快速的在噹噹手背上拍了一下,翻着眼问:“你洗漱了吗?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那么脏?”
“不是让我装傻子吗?傻子还那么多规矩?”噹噹缩回了手,忿忿不平的嘀咕一句,秋荷一瞪,噹噹赶忙闭嘴,怏怏的走到一旁的洗脸架子那,架子上放着铜盆,盆里有秋荷打好的水,摆好的毛巾,皂夹,牙刷,盐巴。
噹噹一一洗漱过,再次来到餐桌前,眸子晶晶亮的盯着秋荷:“那谁,可以吃了吧?”
秋荷抬头看见洗漱过的噹噹登时一愣,愣了足足有两三秒种,才回过神来,拉着噹噹在梳妆台前坐下,呼啦啦开始往噹噹脸上抹粉,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噹噹一动,脸上都掉渣了,秋荷才给噹噹描了八字眉,血盆大口和猴屁.股胭脂,把噹噹打扮的鬼见愁了,秋荷总算作罢,对着噹噹说道:“快吃,吃完了带你熟悉一下王府。”
“那个,我能看看自己的样子吗?”噹噹很好奇,自己被秋荷涂涂抹抹这么久,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秋荷顿了顿,忽然扯了扯唇,似笑非笑的道:“我看还是算了,再吓着你。”
“嘁!”噹噹不屑的嗤了一声,随手拿起一旁的铜镜,对着自己一照。
当啷一声,镜子从手里落到地上。
秋荷鄙夷的嗤了一声。
噹噹怔了怔,又从地上把镜子捡了起来,对着自己左照右照一番,美滋滋的道:“方才手滑了,现在看看挺不错的,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鬼,挺好,辟邪。”
噹噹丢掉镜子,不理一旁表情怪异的秋荷,自顾自坐在桌子前,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秋荷又给噹噹换上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超级花衣裳,就带着噹噹外出散步,其实是熟悉整个王府。
噹噹现在住的院子是硕晶沁的闺房,被硕亲王命名为静怡轩,出了静怡轩是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路边砖砌了镂空的花坛,花坛里面正开着姹紫嫣红的芍药,有风吹来,花香摇曳,一路走过都香味扑鼻,小路连着的,是一座土坡,土坡高处是拱形的木制小桥,桥下有潺潺流水,在远处汇成了碧绿的湖泊。
湖泊占地不小,足有二十余亩,湖边停着小舟,舟上摆着木浆,往里看是一线碧绿的荷叶,点缀着或白或粉的莲花,湖泊的中央有个小岛,岛上种满了郁郁葱葱的竹子,竹间有别致八角琉璃瓦的亭子,亭子里有动听的箫声缓缓的传了过来。
即便不懂音律,噹噹也是一怔,感觉犹如天籁入耳般,让她有片刻的痴迷。
“咦?真好听,是谁在那亭子里?”噹噹好奇的问。
“跟你没关系,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对你没好处。”秋荷也被亭子里的箫声听的呆了一下,缓了缓,才没好气的对噹噹回了一句,然后带着噹噹继续往前走。
噹噹撇撇嘴,跟着秋荷走过小桥,沿着湖水走过曲径,穿过了一个个院门,在秋荷的指引下见过了管家赵伯,李麽麽,然后又穿过一座带假山的花园,左拐右拐之后来到一个别致古朴的院子,在院子里,噹噹见到了一位白发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