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休息,我到休息室里换衣服。
“小赵,上午有个姑娘……”我的话还没说完。
“哎呀……”他猛地坐起来,“我怎么给……”他也没说完,夺门而出。
“‘胸罩’呢?没和你一起?”我一个人去餐厅吃饭,大黄问我。
大黄没见到胸罩,有点疑问。
我耸耸肩:“不知道他跑去哪儿了。”
因为今天新成帮我挂的是病假,所以,我的对倒——小赵,要值一天的班。到了下午的上班点,仍然不见他的人。
快到四点的时候,他才不知道从哪里回来,回到办公室。
“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看他嘴唇泛白。
我看他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便继续说了。
“原来我在一家私人心理咨询室工作的时候,”我说,“我有个女同事……”
那个女同事,就是没有处理好和主诉人之间的关系,一不小心和主诉人走得太近,没注意,就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小三,那个男的是个有点小钱的老板,然后又比较油嘴滑舌的那种,他隐瞒了自己的婚姻状况。
然后,那男人的老婆在找到公司来,把我那女同事一顿削。
后来,那姑娘,丢了工作,没了恋人,名誉也毁了。
什么都没了,再后来她就离开上海了,至今,我也没听到过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所以,出于朋友,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和咨询者走的太近。”我语重心长地说。
他倒了杯水,坐下来,对我说:“花姐,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你不是单身?”我还以为他一直是单身。
他笑笑,“我女朋友做公关的,我工作忙,她也忙,所以……不怎么见面。”他把椅子往桌子拉一拉,“您回去吧……省得您家那位再找我麻烦……”
他嫌弃地摆手撵我走。
“我走啦……”我试探他是不是真的让我走。
他非常嫌弃地点点头,“赶快走。”
当我出门,反身打算把门关上的时候,我瞥见他,悄悄地、不自觉地——扶额。
这个动作在心理学上说,表现了一种焦虑和犹豫不决,反应了当事人对所经历的事故的不想接受和无奈,还有权衡和痛苦。
我想……他遇上了麻烦,或许是改变一生的麻烦。
可人生的意义不就是这样么?
出现问题,解决问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问题,可能近似相似但却又全然不同。
就像在念书的时候,我们都在焦头烂额地担心考试,可是,成绩好的,担心的是能不能第一;成绩不好的,担心的是能不能及格。
近似相同,又全然不同。
感情也是如此,我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情,近似相同,大都是爱慕或者无感。但又全然不同,是怎样的一个人追求怎样的一个人,每个人的爱情经历,又是全然不同,天下有可复制粘贴的文档,却没有任何一人的爱情的旅途可以复制,能粘贴到另一个人身上。
我在回去的路上,绕路去了商场,然后,什么也没买,就只买了***,因为不知道大小尺寸,我就各买一盒。
等六点,他风尘仆仆地到家。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问。
然后,又说:“我感觉你……性情大变,在外面,有谁刺激你了么?”
他故意躲避我炽热的眼神。
“前一段时间每天那么晚回来,”他走,我黏上去,“是不是去给我买东西了?”我调皮地问。
我钻进他的怀里。
他有些陌生地推开我,说:“你这样,我很不适应。”
“我有点害怕。”他说。
“怕什么?”我问他。
他脱掉外衣,“……还是以后再说,就是你突然这么热情地对我,我有点不安……”他顿一下,然后说,“我去洗澡了。”
“那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没什么别的意思,有些话,我想,还是等以后再说吧。”他讲。
我不肯罢休,他总这样躲避我,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新成,我喜欢你,是真的。”我说。
他像是自嘲地笑笑,“要是真的就好了……”我摇头否定,他继续说:“难道不是因为内疚,才这么安慰我的么?”
我怎么听他的语气……有点酸味。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问道。
他抬眼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又放弃了。
再过几天,就是静宁的忌日了。
我和新成一起去福寿园,她的石碑前,早已有人摆上鲜花,是红玫瑰。我知道送花的人是谁,肯定是他,也只能是他。
“你不想跟她说些什么?”我一直静默地站在她的坟前。
“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生离死别,是人的一生中最无奈的事情。
他陪着我一起站在她和她儿子的坟前,怎么?陆毅还不知道他儿子已经亡故了吗?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来找我的麻烦?
过后,我主动地给陆毅发了一条简讯,告诉他静宁的事,也表示接受他的打击报复。
他就像是一座火山,他不爆发,我总是担心他哪天会突然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来打击报复我。
他没有回复我,我的简讯就像石沉大海,毫无波澜。
他像是消失了一样。
我上网搜“华氏”集团的消息,去年六月份因为商品掺假被举报,后来陆陆续续在华氏旗下的品牌的造假举报接踵而来。
华氏现在,在大陆陷入了严重的信誉危机。
有人说,是国茂的人做的,是陷害,也有的人说华氏是外贸,来中国卷钱,该滚,总之就是众说纷纭,迷乱了我们这些不知事实真相的人的眼。
“成,你说……现在华氏怎么这么潦倒?”我枕着他小腹上玩手机,他靠在床上看书。
“嗯……”他敷衍我!
“什么叫‘嗯’啊?”
他翻了一页,用降调:“嗯……”
我一时玩心大起,翻身骑在他腰上,“什么叫‘嗯……’?”伸手就推上去他的睡衣,露出他精壮的小腹和胸口。
他一下惊得坐起来,把衣服往下拉,护着自己美好的肉体:“又来了……”
他把我从身上扒拉下去,“你又来了,”嘟囔着走开,“我要看书,你自己玩。”
对我无数次地mating call,他总是回以躲避的态度。
难道就是因为我的态度转变得太大了吗?放到以前,他早就欣喜地接受了吧。
“怎么我想跟你做一次就这么难?”我问他。
他像是个老和尚一年碎碎念道:“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我想跟你做……”
我继续嚷嚷道。
他还是那句话:“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这就让我怀疑了,“你是不是不行啊?”我大声地问道。
他噤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