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雯的性格和他哥哥一点都不一样,似乎是极端的另一头,林远,外向健谈,她极其内向少言,他积极上进,她消极厌世,他爽朗豁达,她优柔寡断……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嗯……那就麻烦姐姐了,因为……我不想……”她吞吞吐吐地说。
我知道她想解释什么,“我知道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的心事对吧,而且不喜欢男医生,对吧。”
“嗯……”她承认道。
“不用担心,姐姐说帮你就一定帮你到底。”我向她保证。
他完事了,开车带我去吃中午饭。
“中午随便吃点吧,我下午还有事。”在车里,我这么对他说。
他为难地开口说:“妈让我们今天回家吃中饭,她说她都已经弄好了。”
“啊……?”
我去,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下,一点准备都没有。
“为什么都不提前说一下?”我问他。
他把手机拿给我看:“妈也是刚刚发信息告诉我的,连电话都没打。”
“我下午真有事。”我央求着说。
他看看我,怔了怔:“知道了,我会准时带你走的。”
“那就好。”
我系上安全带,靠着座椅背。
再见到她老妈的时候,舌头差点打结:“阿姨,不是……妈……不对。”
“婆婆……”
我讨好地扬着笑脸去对着他老妈。
他妈也还可以,也笑,说:“灿灿啊,坐。”
在他老妈的注视下,我如坐针毡。
我现在最害怕她跟我提要孩子的事情,她笑得我都慎得慌。
“灿灿,你多吃点这个。”
她总给我夹菜,各种菜。
然后新成也给我夹菜:“你喜欢吃这个,还有这个,这个……”把我喜欢的都往我碗里夹。
我不敢反抗他老妈。他,我还不敢反抗么?
“够了够了……我吃不掉了。”
我抵住他还在给我夹菜的手。
沈忆莲的事情,我去问新成的话,他肯定不想跟我多说她的事。
“婆婆……我想问个事情……”我弱弱地开口。
她妈妈关切地说:“嗯……灿灿有什么,问。”
“那个……沈忆莲……沈姑娘……”我说。
“哦……她啊,回国了。”
回国了?
“就是回她自己家去了,她家里面好像有点事情。”他老妈点到为止,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
“哦……”
人,要有分寸,不该刨根问底的时候,别刨根问底,特别是对方明摆着一副“你别再问”的表情的时候。
“妈,我下午跟灿灿还有事,一会儿我们就先回去了。”新成顺着她妈妈给我的称呼来称呼我。
我点点头。
“行啊,有事就忙。”她说。
“多吃点。”
他老妈又给我夹菜,边说:“你现在太瘦了,怎么备孕?吃胖点。”
终于从他老妈的魔掌逃脱出来,我都快撑死了。
“我感觉我现在只要一低头,吃的东西就会被我倒出来。”我指指我嗓子眼,“都到这儿了。”
他被我逗得粲然一笑,宝贝地扶着我上车。
我让他送我去医院。
路上,平复了一下之后。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哎,你妈说沈忆莲回国了,她不是中国人吗?”我说。
“不是,她妈妈是华裔。”
“……”
我没法接了。
“那她家怎么了?”
“他姐姐的婚事。”
“要结婚了?”我问。
“嗯。”
“跟谁啊?”我是不是有点八婆?这可能跟我年纪越来越大有关系。
“我堂弟。”
我问一句,他回一句,也不多说。
细思极恐,“那当初,如果你要是和她结婚,你们就是姻亲哎……”我提道。
“没有什么‘如果’。”他说。
“那你老妈为什么逼你娶她?”我问。
“因为姻亲在法律上拥有独立的财产继承权。”他冷冷地说。
“哦……”
果然还是老江湖会算计。
“那为什么你妈妈后来又放弃了呢?”我问。
他不回答。
“不说算了。”我知趣。
他淡然地开口:“你要是想知道,以后再跟你说吧。”
这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的事情。
我岔开话题,“那个……你堂弟和沈忆莲姐姐订婚啊。”我说。
“嗯。”他说。
“你堂弟干什么的?”我随口问问。
“他是歌星,他叫李易人,目前在韩国的一个艺人公司旗下发唱片。”他说。
家世那么好,还出去做什么歌星?
“家里本来就那么有钱,还唱什么歌呢?”我说。
“小孩子……爱好吧。”他讲。
到医院了,“我在这等你。”他说。
我想了一下:“嗯,好。”
进医院,还是有很多人立马认出我来。想快快地结束都不行,一个个非得拉着我寒暄半天。
“我找主任有点事,你们先忙,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天天找你们聊天,别嫌我烦啊。”我说。
“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们七嘴八舌的问。
“预计是在四月份。”
“那就好。”“你不在院里面,你不知道医院的整体颜值水平都下滑得不成样子。”“就是,就是”……
他们是这样的欢迎我回去,可是,人都是这样,谁知道他们谁是逢场作戏,谁又是真情流露呢?
我在办公室里找到主任,我跟他具体地讲了一下我为什么必须要接林雯的案子。
“什么也都别说了。”他拿出一叠纸,“签字吧。”
那一叠纸是院里面委托他给我的劳务合同。
“要不要我把题目重做一遍给你看?”我接过来合同。
“我真不是性冷淡。”
“签字吧。”他笑。
“签完就把她的案子给我,知道了吧?”我又确认一遍。
他使劲地点头。
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简单,我签了劳务合同,院里面已经开始给我接预约,这下好了,我四月份上班估计是要忙不开了。
事情办好以后,我给林雯打了通电话,她告诉我,想找我当面的聊聊天,我说,我要回北京了。她刚好过几天要去北京公干。
我说,好。
“搞完了?”新成他惊异道。
我点头:“嗯……搞完了,回去,我收拾一下,我要回学校了。”
他开车。
“来医院是有什么事?”他问我。
“签合同。”我说。
“签了?”
“嗯。”
“这么草率?”他吃惊地说。
我笑了,“和你签了一生的合同,不也就是我一瞬间的决定么?草率吗?”
我暗指和他结婚也只是我一瞬间的决定。
“不草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