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饭点,我看看时间,他还没回来,有点饿,想打电话跟他说我先定买外卖吃了,正想打电话,他回来了。
给我带的是我最喜欢的四川火锅。
“我的天,这你都能带回来?”我看见我的火锅,爱不释口。
“我昨天晚上就打电话预定好了,中午去店里取一下就可以了。”他做什么都说得非常容易。
他是非常不能吃辣的,我记得我第一次和他去外面吃饭,我吃的是面,放了很多辣椒,而他吃的就吃一点辣味都没有的套餐饭。
他说,你放这么多辣椒不辣么?
我喜欢吃辣椒,我说,没辣椒的东西我吃不下去。
他看看我碗里全部都是红汪汪的辣椒面,没说话。
在食味上没有共同点的两个人,基本上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我低头吃我的面,他也不抬头看我。
看你这清淡的口味,就知道我们俩合不来,我擦擦我满嘴圈的辣油说。
他不说话。
他第二次再约我吃饭,我拒绝了,我没办法接受吃甜点。
然后时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喜欢吃火锅的,他打电话,跟我说,他知道学校边有个自助火锅店味道很好,想找我一起去。
我说,好啊,我要吃川味火锅。
他闷了。
当时吃火锅的时候,他是何等地痛苦,他坐我对面,我看他望着锅里面飘着的辣椒,那个神情就不太对,有恐惧的成分。
难以下咽的表情,红到耳根的灼热,他虽然不抬头,但我感觉他根本不想吃火锅。
不能吃辣吧你,我说。
他顿了一下,小声地“嗯”了一声。
那别吃了,我按按他执着筷子的手。
他的额头都沁出汗了,我也没再说什么了,继续吃我的。他就一直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吃,不敢说话。
我吃饱了,我说。
不辣么?他有些怯怯地开口问道。
我觉得还可以啊,我个人口味比较重,清汤寡水的,我是没办法吃的。我说。
他说,噢。
刚开始接触他的时候,他是那种不太爱说笑的,但是后来慢慢地他就变得爱说说笑笑。我本是也是那种话比较少的,也不太爱说笑,但是如果对方说话风趣幽默的话,我愿意多说几句。
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为她变得风趣。
“你现在是越来越能吃辣了,”我说,“记得你以前是特别不能吃辣。”我搅一搅锅里的汤料。
他笑:“还不是因为你。”
“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故意推脱。
他就甜腻地注视着我,笑而不语。
“怎么,你还有时间能回来?”“公司的事都弄完了?”我问他。
“没,等会儿我就得回去。”他说。
下午我一个人在家里,窝在椅子上看资料,看一下午,眼睛都要瞎了,这时候,门铃响了。我揉揉眼,从去开门。
从猫眼里往外看,没人。
“谁啊?”我又等了一下,还是没人,我就没关心它了,又回去继续干我的工作。
没一会门铃又有人按,还是没人,反复两次,我就没再关心了,因为那可能是左右邻居家调皮小孩玩的整人的把戏。
我整理完第四模块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快八点了,正常的时间,这个时候,新成已经回来了,我打电话给他。
“你怎么还没回来?”我问他,纯粹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没回来。
他说话的嗓音真的是非常悦耳,一直都是这样,以至于听他说话从来不抬眼看他,“我在路上,今天遇到了点麻烦。”他说。
“噢……那你开车慢点。”我说。
“嗯。”他应。
大概十七八分钟吧,他到家了,他用钥匙开门,我听见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但迟迟没有转动,我好奇了。
站到门后,从猫眼看。
然后,我看见到最不想看见的人。
许金天在和新成说些什么,我没开门,反而用把防盗门的插销反锁上,这样就是新成在外面用钥匙也打不开门,但是反锁插销的时候,会有声音,“嘭”,插销只能从室内锁,谁听了都知道是有人从里面把插销锁上了,我看到新成一脸不解地望着门。
“我不想见他。”
我发信息给新成。
许金天仿佛在试图解释着什么,新成收到我的短信,他更是不解,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声音太小,新成说了什么,许金天杵在那里,杵了一会,然后悻悻然地离开了。
新成叩叩门,我确认许金天走掉之后,开了门。
“怎么了?”他进门就不解地问。
我转头就会屋:“没什么,就是不想见他。”我的语气里可能透露着厌恶。
新成他不说话。
过了一会,我问他:“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在厨房煮粥,我扒在厨房门边上问他,他顿了一下,还是不解地开口:“他说,他有话想跟你说。”
“然后呢?”
“然后我跟他讲,说你不想见他啊,”他说,语气满满的是想知道,新成他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明明很想知道,故意不问,等你主动跟他说。
“没了?”我又问。
“他还说他在门口等了你一下午,按门铃,你就是不开门。”新成他说话的语气就是满满的想知道,但他就是不问为什么。
“噢……”我说完,转身就会了屋,他不问,我也不想说。
他把粥煲上,站在我门口,开口道:“灿,我不想像以前那样,绕过你,而去了解你……你能直接告诉我,你跟他是怎么了?”
我窝在椅子上,不动弹。
“灿?”
我能怎么跟他说?我说我被他性骚扰了?那我要是不跟他出去喝酒不就没事了?那我为什么还跟他一起了呢?倒最后不还是我的错?不说、不说了……
新成他见我不做声,也没有继续追问:“好吧……你不愿说就算了……”
新成和他妈妈的冷战还在继续,我看只要是家里面打来的电话,新CD不去接通它。
粥要煮好了,门铃又响了。
我一听,门铃又响了,本能反应是以为许金天又回来了,我看新成去开门,我一紧张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出去,拦住他:“别开门!”我叫道。
他很错愕地看着我,“到底怎么了?”他温柔地问。
门铃又响了,“叮咚……叮咚……”
我说:“有一次我给你打电话,说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我记得。”他说。
“就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许金天他想那个什么我,在酒吧包厢。”
“我知道我不该跟他去,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我的语速很快,我想很快地把缘由解释给他听。
信息量好像有点大,听了之后,新成的脸色看上去有点不太好。
“但是他没有得逞,我挣脱了。”我说。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跟我说?”我感觉得到他语气里的不悦。
我解释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开口跟你讲?”
“他碰你了?”他问。
我觉得被侵犯这种事情说出来显得我很怂,我不大想去承认,“后面的事情我会去处理,放心,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他冷静地说道,可我第一次感觉他有点冒火。
门铃还是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