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
6月初,距离高考仅剩5天的时间。她静静地看着在教室嬉戏打闹的同位,欣赏着窗外的倾盆大雨,一边思考着高考后的日子,这个思考当然不是犹豫报考什么学校,也不是忧虑报考什么专业,而是思考怎么去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让她大玩一场。
旁边一个姑娘热情的朝她正前方视线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这俩眼睛都眯了。”
她果断地摇摇头,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抬头朝姑娘微微一笑。虽说她是个什么事都要拿出来和朋友讨论一番的人,可这不着边际,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的想法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以免坐实了大家口中凡事都提前很久做好准备,结果却往往实现不了的嘴皮杆子的称号。“嗯,没事儿,你玩儿去吧。”
“哟呵,还不乐意说了,没事儿就好好看书,这离高考都没几天了。”姑娘假装嘲讽的语气让她翻了个白眼。
“啧,我说你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回你座位呆着去。”她指了指右前方。果然她的牢骚是姑娘最强大的克星。
姑娘名叫周芸儿,是她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应该是没有一丁点儿血缘关系,姑娘的姑姑是她继父的大哥的妻子,这原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在家长的“威逼利诱”下还是走到了一起。可是以后家长们就为撮合她们走在一起的行为大呼”后悔”二字。辛苦考入重点班级,却习惯性逃课,撒谎,考试作弊。好笑的是曾经怀疑班级有人偷窃,她二人还偷偷溜进监控室看了一整天的监控录像,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的说法结案,落败。
高考那天,暴雨光临,她捂着湿透的衣服连打了三个喷嚏,走进考场大楼。到考场门口一看,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考场空无一人,居然最先到。想起前天看的”高考诡异说”里写道:千万不要第一个进入考场!心里不惊一颤,喃喃道:算了,我还是等人来吧。
随着监考老师的到来和两位考生的就座,她才以右脚先迈进考场的方式进入考场,别说她迷信,这一到关键时刻,这种诡异学说之类的段子可能还真能派上用场!
高考几天等成绩的日子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没有目的,没有活动,也没有任何想法,足不出户。成绩出来的时候,她没有过度惊讶,只是有些许失望,原本自己是艺考生,可后来因为父亲不允许艺考,从而选择了和大多数人一样单考文化。因为父亲的单方面拒绝,她和父亲大吵了一架,险些断绝往来。
家里人知道成绩后,难免为自己未来的出路担忧,母亲落着泪恨铁不成钢的对她说,当初让你不要听你爸的,你好好参加艺考,以你这个成绩,肯定能考一个不错的学校,可你非是要听你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你却连学费也不给你交的父亲的话。她说:妈,你放心,我是不会复读的,但我一定会为自己的将来而努力。
周芸儿也一样,不理想的成绩让她为报考哪所学校做了很多工作,最终选择了去距离她不是很远,且同被称为天堂的城市。
夏末,新生报到,故事正式开始。
在继父和母亲的陪伴下,坐了整晚的火车终于到了Y市。很巧,路上遇见的一个第一眼看上去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姑娘,和她一起从下火车到坐上学校来接的专车,再到学校报到,最后一起走进同一间宿舍,此后是她的室友,成为她情感上最深沉寄托的伙伴。
但姑娘看上去有些不大好相处。
家长在整理好自己的床位之后匆匆离开,明明转过身时眼角上挂着东西,毕竟十几年她第一次离家,要离得这么远,要离的这么久。
宿舍四位在午前做了集合,各自报了自己的姓名,那时候她知道了和自己一同来的女生叫姚沁,旁边床位主人赵言,剩下一人与她抬头就见,对面床刘亚男。
一一表达完自己友好期愿后便出发前往教学楼。
准确时间2015年9月13日下午14时整,是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当时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会成为彼此的煎熬…
当班主任带领大家走进教室的一瞬间,教室一开始安静至恐怖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异常喧闹。
虽说已到夏末,可闷热的空气依然让人内心焦灼。宿舍四人挑好位置坐下,随后各自做自己的事,不再对话。
讲台上戴眼镜的中分男人首先开口“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姓黄,未来几年的日子,我们要一起度过了,还希望各位同学友好相处啊。接下来,由大家开始自我介绍,今天我们就不采取按名单点名的方式了,我们这样,由上一位同学介绍完自己后,随机点名,被点到名的同学再起来介绍自己,以此类推。这就看的是大家的缘分了。大家觉得怎么样啊?”
大家异口同声回答赞同之后开始这次独特的自我介绍环节。
”大家好,我叫张丽莉…”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一位腼腆的女生,大概是因为害羞,她的脸颊有明显的红粉。”老师,我点到的是刘军。”女生说完之后立马坐下。
讲台前的男生迅速站起,朝大家鞠了一躬,开始滔滔不绝:我叫刘军,我来自…”
她和以往一样从未安定过的思绪,现在照样该往哪儿飘往哪儿飘,没有半分受到新环境的干扰,看着窗外嘴上还一边絮絮叨叨:这学校风景倒是不错,夜后可到处走走。
班主任落音“郑柯”,坐在她身后的男孩儿才起身,捋好自己因为久坐而褶皱的上衣。
“你们好,我是郑柯,柯南的柯。”男孩应该长得还算不错,可稍带疲倦的脸色让他看起来苍老许多。男孩介绍完自己后没有继续进行下一个环节的意思,也并不坐下,使得教室气氛变得尴尬。
“这样啊,郑柯,你随意点名,点到名的人同学,做接下来的自我介绍。”班主任也尴尬,只好重新向他说了规则。
男孩瞟了周围一眼,若无其事的指了指前排的她“就她吧。”
“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依旧看着窗外,沉浸在眼前的风景之中,对窗内所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旁座姚沁用手肘捅了捅她,可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是该说她真的喜欢上窗外的风景,还是该说她其实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不想说话的私欲,而装作没有感觉呢。
看着没有一点反映的人,男孩伸手抓了一把前排的头发。
“嘶~”她这才回过头闷闷喊了一声,转身一脸无措的看着男孩问道“怎么了?”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男孩把手一摊,好笑的看着她。
“呵,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想。”不是不想说,只是不想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生交流。
“我…”这话实在是不知如何接下去,可心里确是上火了,随手抓起班主任留在自己桌上的名单,把女生的名字挨个儿念了一遍,受到大部分女生的否认后,最终锁定的名字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夏柳柳。”也是奇怪,心里对这个名字格外的肯定,然后中气十足地喊出,得到回应后让他更加满意自己这次的选择。
“行了!你还真是有够无聊的,我叫夏柳柳,没错,怎么了?”她突然地朝他大吼,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女生还真是有点意思,可是,这不是在自我介绍?
姚沁惊讶地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坐下。
“啊,那个,咳,夏柳柳是吧,是这样,大家在做自我介绍,点到名的同学就要介绍自己。”班主任无奈只好重复了一遍刚刚才对郑柯说过的话。
“啊…我…刚才走神了,不知道大家在自我介绍。不好意思啊老师。”话后意识到了什么,转脸对男孩说了一句抱歉,立马坐下,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要继续介绍自己。
男孩皱皱眉头,可明明是一副想笑的脸。入座后思考片刻,便从抽屉拿出纸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递给了前排还没晃过神的女生。
“郑柯?真渴?镇咳?这名字还是挺有意思的。”默默说出这句话,再回想刚才发生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
姚沁好奇凑近她,想要看看纸条里写了什么,她似乎知道了姑娘的小心思。
“郑柯!”她把他的名字小声念出来,意思是纸条里写的是这个。姑娘笑了笑,转头对向男生。
“哎,郑柯,你老家哪里的?”
他并没有想太多,给了女生一个爽快的答案:“F市!”
“我就说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咱们是同一块土地长大的!以后一起玩儿啊!”
他明白姚沁话中有话,其实说的是:咱们老家是一起的,以后一起回家,一起来学校,刚好能相互照应。
不得不承认,姚沁是个聪明的女生。
“可以的。”
下课铃响了之后的几秒,教室里的人以光速离开,又只剩下寂寂的教室。
嗯。他和她,第一次的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