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祈谭回到衙门之时,听到了一个消息,祈睿佑那小子居然失踪了!可是祈谭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管这件事,他相信以祈睿佑的聪明程度,应该不会有事。再加上习武已有一年,遇到坏人基本逃跑能力还是有的。但他这次却猜错了。
祈谭下令几个人去寻找以后,又急匆匆的进入了大堂内,王氏早已跪在地上,说书先生的尸体被支着面对王氏。
看见祈谭的到来,眼泪刷刷就流了下来,好似无尽的大海,止都止不住:“民妇真的不知啊!”
祈谭强忍下心中的烦闷,撇了她一眼,便坐到了上座。
他顺手的举起醒木拍了拍檀桌,启唇道:“你还不从实招来吗?你可知今早郊外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死因跟你相公一般。此事绝对不简单,你还是说实话好帮助本官破案。”
祈谭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王氏的举动。王氏两眼汪汪,拂袖擦着鼻涕和眼泪,眼中惊恐不已。却不敢吭声。
祈谭走下了上座,来到大堂中立着说书先生的尸体旁。
“本官已经调查过了。他原名李钱浦,龙珏嘉南人,是名声低下的江湖混混。曾参与多次骗局。时年五十有六,身体还算健壮,无疾病。”
随后他指着那伤痕累累的尸体继续说道:“首先,这具尸体明显是打斗而死。看,他背上的匕首恰好刺入了心脏之处。”
“其次,再看你相公的尸体,右手处有明显握匕首的伤痕。想必他不常使用匕首,情急之下,才会快速抓起匕首伤到自己的。”祈谭踱步走到了黝黑男子尸体身边。
他双眼凌厉的瞪着王氏继续说:“由这两点就可以得出:第一,匕首是李钱浦的。
第二:李钱浦是你相公杀的,因为老先生是不可能自己将匕首插入后背。
当然还可以从其他地方得到更多结论:第三,由你相公死状来看,不似自杀。所以当时房间中隐藏着第三人,且第三人善用蛊毒。
第四,由桌上的财产来看,犯人不是劫财,极为很大可能是蓄意谋杀,不知你们是否有什么冤家?
第五,今天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说明犯人不是你。
第六,从你今天早上的言行举止来看,肯定是李钱浦和你家相公有商议,却出现了意外,而你是当事人之一,却没有想到这场意外使得你相公丧命。”
祈谭回到了上座,抿了口茶:“好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打算配合的话,只好就地问斩了。来人!拖下去斩了。”地上出现了一个红签,正是祈谭发号问斩的令状。
旁边的衙役气势威威的走了过来,一人拖拉一条胳膊,作势要往外走。脱疼了王氏昨天被杖打的地方,王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忙流着泪说:“大人,民妇,民妇招了!”
祈谭挑了挑眉,两位衙役又放下了王氏,退到了两边。
王氏揉着做疼的胳膊:“我与相公张占本是老实的小本生意人家,安安稳稳的开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生意却又有些冷清。
两年下来,不赚不亏,吃吃喝喝还算中等,也没想着怎么赚大钱。
可是,有一天,那个说书先生李钱浦到我们小客栈上说要与我们合作。他说他年轻游走四方,想找一个处所安静一下,当一个说书先生,将自己的事讲与大家。
我本是不同意,可是当时刚生了我家大娃儿,还在坐月子,本是没什么积蓄的家里,一时间便也有些贫。
我与相公不忍娃儿跟着我们挨苦,便答应了他。可是没想到,这说书先生一来,我这小客栈生意倒也红火了不少。这几年的小钱,不但吃好喝好,都快可以开分店,招些人自己当老板了。”
王氏越说越伤心,叹气连连“这不,人呐,一过的好些,就想赚的更多。
一日,李钱浦与我家相公喝多了酒,那老鬼竟打起了皇子的主意,借着龙型胎记的幌子,与我家张占商量好去骗点老百姓的钱。
一来可以开分店,供娃儿上学。
二来,那老鬼也老大不小的了,竟要给自己准备棺材的钱,死时风风光光的让我们给他藏了。
我们想,既然如此,我们凑来的钱,大部分给供到金龙庙里,一小部分给自己,也不算伤天害理。第二天便实施了计划,还赚到了不小的钱。
晚上他们去偏房分赃,我便在卧室睡下了。直到半夜,我发现我相公竟还未回房,可又怕我一个妇人毛手毛脚的,怕引起人的注意,便没有去。
昨个一大早匆匆赶去,这不,就发生了这等事情。我当时就明白了,我家相公定时与李钱浦发生了争斗。
张占小时候是乞儿,曾经学过些三脚猫的功夫儿,防身还行,可却被人杀害了。民妇当时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了,事后又不敢招供。我家还有个娃儿需要民妇照养呢。
瞧那娃儿,跟官大人的小公子哥儿这般大呢,可爱的要紧。”王氏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出了声。
祈谭也是为人父母,看着王氏本是心地不坏,也打算放她一马:“既然如此,便免去你的死刑,你即日起,带着你的孩子离开,十年不许回珏都,可能做的到?”
王氏听了,眼泪瞬间停住了,笑的合不拢嘴。忙给祈谭重重的磕了两个头,一点都不参假,额头的皮都破了。
祈谭挥了挥袖,好心的衙役便扶起了王氏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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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祈谭的脑子都快炸了。
这几天,天天都有被蛊虫残骸的尸体。而且不定期的死亡,地点也没用规律。唯一知道的只有,他们下手的人群属于中年男子,体格健壮。采用蛊毒,取血。
另外让祈谭炸毛的就是祈睿佑还没有被找到!衙门现在事务繁忙,无法空出太多人去寻找祈睿佑。
不过,另一个好消息就是,半古孤老人快到达京城,且根据飞鸽传去的蛊虫尸体,已经知道此是何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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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日,半古孤老人到达珏城,令人高兴的是,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祈睿佑。
半古孤老人随祈谭一起到了京天伊府的密室。
半古孤老人将睡着的祈睿佑递与祈谭之手,想来不着调的他这次格外严肃:“这孩子在郊区偏山上发现,好似是从何处逃出去的。他聪明的很呐,一路上甚是谨慎,只告诉我他家住京城,其他一概都套不出话来。且看他根骨极佳,比你小时候还盛上许多,是一块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突然,半古孤老人脸色微红:“祈谭,你作为京兆府尹,借你帮我找找这孩子的家事,这不难吧!等到时候通知我,我好向他们父母要来,亲自栽培。”
这让祈谭哭笑不得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味。
“爹说的是,我这就去帮您查查这孩子的家事,实在不行就直接拐去得了!。”这次定要好好耍耍这个老头子!“来人啊,去查查着孩子的家事,并带着这孩子好生伺候着。”
密室中的暗卫,一闪就来到两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接过他们的小少爷,不解的问道:“这,这.......”这不就是小少爷吗?但迫于祈谭犀利的眼神,终究还是没胆开口。
“是,属下这就去办!”赶紧闪人。
半古孤老人面带不舍,竟突然像个孩子一样,迷茫的问着:“你说,他的父母会同意吗,这孩子我着实喜欢。我从他身上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也是那般谨慎小心,也是那般老成不苟言笑。不知何时起失去了曾经的自己,或许是年纪大了,越活越幼稚了吧。
祈谭脸上一穿黑线,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这样耍他,会不会被......不敢继续想象了:“其实他.......”是我的孩子,但看见半古孤孤寂的眼神,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