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思仁朝着刘宗敏所指方向,出门约二百米处,看到一张黑漆牌匾,上书三个红色繁体隶书大字'杏林堂',
“这就是所谓的我家了吧?!在这里我竟然还单干了!哈哈,不过幸亏了解繁体字,否则堂堂硕士毕业也成文盲了,哈哈……”雷思仁心中暗暗高兴,说着已经走了进来,放眼看着陌生的四周,心里忽然凉了半截,只见黑漆漆的墙面,上面零零散散挂着各种破旧的麻布袋子,一张红漆桌子上面放着纸墨,一个笔架上挂着三只毛笔,显得屋子格外空荡,向右看去,有一青蓝色门帘,雷思仁挑起门帘走了进去,看到是一间卧室,屋子中间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放着酒壶,还有几个菜,墙边有一张半开帘子的床,
“我去,不会吧,这有点寒酸啊,难道来到另外一个世界,我都是过得如此寒酸吗?看来穷是命中注定……”雷思仁自言自语说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面,
“我先屡屡思路:我本应该在租房处看书,怎么突然到了明朝?!我现在叫郑保御?!好像我读的史书并无此人啊?!估计一个根本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竟然救了一位日后起义的农民军头领-刘宗敏,历史上就是他掠走的陈圆圆!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已是明朝末年,社会十分动荡,还是要谨言慎行。如果到了'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的时候,岂不是令人惋惜!多结交些英雄美女,却也不枉此行!”雷思仁手指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着,忽然听到肚子‘咕咕’叫,这才觉得自己确实很饿了,看着桌子上的剩菜残羹都觉得很有胃口,顺便抄起筷子夹着吃了起来,
“古人伙食还可以嘛,荤素搭配,不过这菜也太淡了些,不过以前都是官方控制食盐,肯定盐贵。”雷思仁心中暗想,不一会儿就将桌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觉得口中饥渴,眼睛看着桌上只有酒壶,心中想道:“我不喝酒啊,水在哪儿?”看到墙角有个大水缸,走过去拿起挂在旁边的一个大水瓢,打开厚重的木头盖子,将水舀了出来,凑近前一看,很是清亮,‘咕咚’、‘咕咚’几大口下肚,顿时觉得没有氯气味道的水是这么甘甜,水足饭饱过后,雷思仁决定出去走走,看看大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雷思仁走在并不算宽敞的街道上,看着两旁的人流涌动,忽然一种强烈的陌生感涌上心头,还真是应了那句诗: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一切的景物都是那么新鲜,一切又似乎有点熟悉,和平时在电视上看的差距还是很大,每个人衣着并不是那么光鲜亮丽,每个人也并不是那么悠闲自在,似乎都为着自己的事情而思考忙碌着,他自己也在想:“有如此一个施展拳脚、大展抱负的好机会,我却又没有抓住这个机遇,哎,都怪我自己不了解这段历史,关键我连自己这个‘角色’都没有听说过!我能干点什么扬名立万的事儿?不通历史,不会写八股文,关键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难道依旧默默无闻?依旧忍辱负重?真是有点可悲、可笑!”……
雷思仁内心正在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不知不觉走到一空旷的地方,忽然觉得豁然开朗,向前看去只见一排高高围墙青砖碧瓦,中间有一气势恢宏的门楼,只见此门楼重檐四脊,檐脊之上斗拱交错,下面有暗紫色三扇大门,中间正门最大,大门正上方有一红漆大匾额,上面写着两个墨黑隶书大字:贡院,左右两侧门稍小,左侧门额上面写着“辟门”,右侧门额上面写着“吁俊”,门前面有一对威风凛凛的大石狮,石狮的两旁各有一座门牌坊,上面分别写着“明经取士,为国求贤”一共八个大字,
“贡院是书生考试的地方,据说这是最大的科举考场,果然气派非凡,'辟门'、'吁俊'四个字的意思应该是开门迎贤人,今日大门紧闭,门外冷冷清清,看来既没有考试,也不是放榜的日子。我根本不会八股文,即使我有资格考试,也是没有机会进入仕途。”雷思仁正在出神的想着,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这位仁兄,似乎在此伫足良久,难道心中有所郁结?”,雷思仁转身向后看去,一人身穿一袭白衣,此人眉清目秀、面庞英俊,身上散发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傲气,
“哦,只因闲来无事,不经意间走到此处,四处观望而已,让兄台见笑了”雷思仁赶忙说道,
“仁兄还有如此雅致?真是心宽体胖的很呢,难道没有参加这次的会试吗?”
听到被问会试的问题,雷思仁也是一头雾水,心中想到:”我穿越而来,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对于我附着的郑保御这位本尊有没有参加会试,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想到这些雷丝仁赶忙机智回答:“不管参加与否,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无需担心,”说完,自己勉强笑了出来。
“仁兄这种豪爽性格很是少有,竟能有如此豁达胸襟,实在是令我佩服,我姓吴名伟业,自号梅村,大家又叫我吴梅村,敢问兄台大名?”此人拱手说道,
“哦,原来是吴兄,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幸会、幸会,我叫雷……噢,姓郑名保御”雷思仁拱手相答道,心中立刻暗暗想到:“难道是写下《圆圆曲》的吴梅村?!一句'恸哭六军惧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为后世传诵,果真是他?!”想到这些雷思仁紧接着问道:“吴兄才华横溢,扬名江南,想必必定认识一位叫陈圆圆的美人喽?”
听到这些吴伟业哈哈大笑起来,回答道:“郑兄竟如此幽默,美人貌美倾城,试问谁人不知?听郑兄如此相问,想是没有见过美人容貌吧?实不相瞒,我与圆圆乃是知交好友”说完这些,脸上不免露出些许得意的表情,听到面前这人如此说,雷思仁心中已有了明确答案:这人应该就是写下'圆圆曲'的吴伟业,此人确实是大才子。
“我是一落魄之人,确实无缘相见当朝士子名流,在此能与吴大才子相见,真是三生有幸!感觉已是不枉此行”雷思仁脸上露出一些失意的表情,
看到雷思仁说的如此诚恳,态度毕恭毕敬,吴伟业感觉到自己有些傲慢了,忙说道:“郑兄不必如此,我看郑兄风度翩翩,亦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与郑兄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雷思仁赶忙说道:“求之不得,还望吴兄日后多多指教!日后吴兄但凡有用到郑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当尽心尽力为吴兄效劳!”
“郑兄果然是磊落大丈夫,既然如此,我们相约后日在此相聚如何?到时候五湖四海而来的好友都聚集此地,我们把酒言欢,对酒当歌,岂不快哉!”吴伟业说道,
“好!不见不散!不过后日此处,为何回来这么多人?”雷思仁略带怀疑地问道,
“看来郑兄真是洒脱不羁之人,后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会不记得,”
吴伟业接着说:“后天是会试放榜的日子啊!'十年寒窗苦读日,只盼金榜题名时',大家当然都从四面八方赶来,来见证自己是否金榜题名!”
“噢,我真是健忘的很呐!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都忘了……”雷思仁赶忙给自己打圆场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郑兄游玩的好兴致了,我还有些私事,那咱们就约好后天,此处不见不散!”吴伟业说道。
“好的,一言为定!那我也就不打扰吴兄了,吴兄请便!”雷思仁说着向旁边退了几步,吴伟业大步向前走去,雷思仁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还在默默祈祷:希望这次郑保御参加了会试,而且能考取一个功名,这样我也能有立足的根本,千万不要名落孙山……
雷思仁转过身,望着贡院一侧围墙的远处,觉得似乎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