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思仁感觉欲火焚心,尽量克制自己,让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不去想刚才的那些画面,不去看眼前的屏风,自己默默想着卞赛姐妹在金陵的生活,回忆着亦红温柔的拥抱,还有那对自己十分信任肯定的眼神,手紧紧抓住桌角,一直不断保持着思考,雷思仁心中已经明白:魏忠贤向崇祯帝进献的这四名美女,美人身上都带有一颗细小的药丸,而这药丸不是带有什么剧毒,而是被称为“迷魂香”,具有催情的作用,魏忠贤是想让崇祯帝沉湎于美色而荒废朝政,这样他就可以继续扩大自己的党羽,牢牢把握朝政……
过了一小会儿,但是雷思仁感觉却是万分漫长,门被推开了,一股清新凉爽的夜风吹进来,使自己顿时更加清醒过来,走进来的正是王承恩,只见他冲着雷思仁笑着说道:“郑大夫果然非同一般,之前却是我顾虑太多了,以前你从未入宫,对于这种药应该不是很清楚,否则也就不会那么干脆的直接服下,此药乃迷魂香,通过缓缓散发出的香味,使人闻到之后,便产生催情的作用,如若直接口服下去,药效更是增强千百倍,你服入此药之后,进入美人殿中就好似烈火寻得干柴,普通人早就迷失了自我,而你却有坐怀而不乱的定力,又肯为陛下义无反顾以身试药,忠心可鉴!”雷思仁听他说完之后,心中也有些后怕起来,心想:这老东西果然计谋多多……,赶忙答道:“能为王提督和万岁爷效力是小人的荣幸,虽万死不辞”,王承恩听完之后很是高兴,冲着雷思仁说道:“跟我一同觐见万岁,你立了大功一件,就等着万岁封赏吧”,说完之后大步走向前,雷思仁紧紧跟在后面,又向屏风后美人方向看了一眼……
见到崇祯帝后,王承恩如实禀报,朱由检听完之后,心中十分高兴,便冲着雷思仁说道:“郑大夫果然没有令朕失望,这次以身试药,不辱使命,着实让人佩服,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我一定会让你实现”,雷思仁赶忙说到:“小人别无他求,只愿万岁龙体安康,大明江山一统万年”,朱由检听后更是心花怒放,一旁的王承恩也说道:“今夜万岁爷格外高兴,郑大夫就不要矜持了,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雷思仁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想起了亦红之事,便开口说道:“万岁隆恩,小人却之不恭,那就说一个请求,还望万岁不要降罪”,朱由检与王承恩两人相视而笑,让雷思仁尽管说出来,“和我同来京师有一人,他是我好友,怎奈却是聋哑之人,又一直久居偏远之处,他只想入皇宫一看,这样即使以后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朱由检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觉得乡野之人果然什么都没有见过,便爽快答应下来,又赐给雷思仁一块宫牌,以后可以不经招唤持宫牌入宫,雷思仁叩首答谢,心想:看来崇祯帝和王承恩已经对我非常信任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好办了,正在暗暗高兴之时,只听朱由检又说道:“那四人必是受魏忠贤指示来害朕的,王提督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一旁的王承恩赶忙说道:“小人明白,定叫她们尝尝苦头”,雷思仁听到之后,虽然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处置四人,但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对于自己所做之事心生愧意,便对着崇祯帝说道:“万岁乃仁慈帝王,每一位大明臣民之主,四人恐怕一直被蒙在鼓里,一心想侍候好万岁,怎奈却中了魏忠贤的奸计,既然她们已掌握在万岁手中,只要多加管束就不会出错,况且她们只是普通人,也有父母姊妹,还望万岁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没想到郑大夫的恻隐之心还很重,不过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容朕再细细考虑考虑”朱由检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又满怀愤怒地说道:“魏忠贤果然误国贼臣,怎奈我哥哥竟然笃信于他!朕一定要给大明臣民一个交待!郑大夫可愿助朕一臂之力”雷思仁听到之后内心虽然犹豫,但是还是立刻接到:“能为万岁分忧,替大明臣民除去此害,小人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有你这份忠心,朕就心满意足了,魏忠贤党羽遍布朝野,朕一时间难以强行对其下手,只能表面依从于他,来寻找更为合适的时机,郑大夫行医出身,并且深得用药机理,俗话说擒贼擒王,不如你好好研究研究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对魏忠贤用药,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听完朱由检这么一说,雷思仁顿时觉得前途艰难险阻,要对付魏忠贤谈何容易,只能勉强答道:“魏忠贤老奸巨猾,如果轻举妄动,让他察觉到,恐怕会狗急跳墙,还是容小人好好想想再作打算”,朱由检和王承恩两人倒是很是赞同雷思仁所说,朱由检并向雷思仁许诺如果能帮助除掉魏忠贤一定封官加爵,雷思仁头脑倒是很清楚,冲着朱由检说道:“小人无论做什么事,万岁只要信任我就可以,我自会安排妥当”,因为雷思仁心里明白历史上崇祯帝虽然算的上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但其生性过于多疑,所以只能先给他吃颗定心丸……
雷思仁从宫中出来之后,被偷偷送回太师府,此时已近黎明时分,屋中的亦红一直未睡,等待着雷思仁的归来,看到雷思仁回来,十分高兴,直接拉着雷思仁的手走到里屋,低声询问宫里面的情况,雷思仁一脸的疲惫,看到亦红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竟然莫名有些感动,便将宫中之事细细说了出来,亦红听到紧张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雷思仁的胳膊,最后雷思仁将崇祯帝赠给的宫牌拿了出来,放到亦红手上,并对着她说以后也可以一同进宫,亦红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眼中噙着泪花,将自己想入宫的原因说了出来:原来她年幼时家中贫寒无钱治病,母亲病故,只能带着妹妹背井离乡,一起跟随自己的父亲流落到京师卖艺,日子虽然过得异常艰苦,但父女三人相濡以沫,还算过得去,有一日,卖艺之后,遇到同乡一人,那人对亦红父亲百般示好,其实心中另有所图,一来二往熟络之后,便将父女三人请入家中,好吃好喝款待,亦红父亲不胜酒力,大醉不醒,那人将亦红姐妹二人禁锢起来,然后又将重金藏入亦红父亲衣物中,再向官府诬告其父偷窃罪,怎奈还未酒醒的亦红父亲根本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锒铛入狱,瘦弱的身体根本受不住严刑拷打,直接惨死狱中,那友人便将姐妹二人高价卖到人贩手中,亦红最终偷偷逃出,却未能将妹妹救出,前年终于寻得那人贩,得知被卖到金陵作歌伎,亦红便跑去金陵寻妹妹,近两年时间始终没有寻得妹妹下落,
“一别近十年了,不知妹妹身在何处”亦红说完之后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雷思仁听完之后也很是心酸,用衣袖轻轻擦去亦红脸上的泪水,小心地问道:“那宫中何人与你有仇?”
“那人贩最终告诉我当年将我姐妹二人卖掉之人是谁”,说到这里亦红身体略微有些抖动,接着说道:“那人与我有不共戴天杀父之仇,害得我家破人亡,不知为何经过这些年他却做了高官,此人姓崔名呈秀!我早已打探出这人经常待在宫中,所以我想混入宫中为父亲与妹妹报仇”,雷思仁听完有些明白了,看着亦红激动的情绪,轻轻安慰着说道:“我们先不能盲目行动,没有把握冒然行事反倒会适得其反,等我在宫中寻得此人,探明虚实再作打算,我最恨这些出卖朋友的人!”亦红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在雷思仁耳边轻声问道:“你为何如此帮我?”,雷思仁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开着玩笑,在亦红耳边轻声回道:“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你我能居于一室,当然缘分已至百世以上,所以我必须要帮你”,亦红听完之后竟然有些害羞低下了头,
两人交谈之间,忽听门外有人轻声叩门说道:“郑大夫请开门,有事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