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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异变

车水马龙的喧嚣,揭示了迷城的繁华。夜里的这座城,亮如白昼。月光并没有像农村那样的泼洒于万物,反而是在各种霓虹灯的闪烁中,悄悄地掩藏了自己的姿色。

灯火辉煌之外,透着的是刺骨的寒冷。在灯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中,寒冷蜷缩着,等待着机会,将整座城占尽。路边的长椅上同样蜷缩着人,那是一个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们试图在任何时候乞讨,乞求着那一点点令人失去所有尊严的钱。可惜富人们从来不在路边逛,逛的人也从来不会理会任何一个乞求钱财或食物的人。

这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冷酷到让人们失去察觉到冷的能力的世界。

多么美丽、残忍,而又真实的世界。

夜深了。大商场和各种娱乐场所,并不对时间加以理会。小商铺纷纷打烊,但只是使迷城的灯火辉煌减弱了几分。

黑暗中,寒冷侵袭的地方,有一些异样的声音:吱——吱——

这声音极为细微,即使是有人在旁边,也很难察觉。

罪恶的滋生,悄然蔓延开来。让人无法想象的罪恶,无法忍受的罪恶。

作为一名大学生,袁帅在这个寒假没有选择回家与家人团圆。不,他没得选。母亲早在多年前就与他的父亲离婚,而得到了抚养权的父亲袁流并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袁流的身份很神秘,就连袁帅也不是很了解。只有偶尔,袁帅会在他的手机里收到匿名电话,那是父亲打来的。嘘寒问暖几句之后,袁流就会把电话挂掉,然后往袁帅的银行卡里打钱。袁帅曾经去银行查过打来的卡号是多少,但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似乎,父亲袁流是一个完全没有普通公民身份的人。袁帅的房子是自己租的、家具和用品是自己买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干的,父亲只是提供源源不断的钱。好在现在上了大学,老师与家长的沟通非常少。回想从前,袁帅每当被老师问到家长会怎么家长没来的时候,袁帅会回答:我没有家长,自己就是监护人。老师不信,第二天袁帅就带来了一个户口本,上面只有他自己的名字。至于其他例如钱怎么来的、小时候怎么生活的,袁帅一概不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这个秘密,连袁帅本人也不知道是什么。

缺少了爱的袁帅依旧成长得很正常。他喜欢篮球,喜欢交朋友,喜欢和几个学渣兄弟一起去网吧玩游戏。这时候的他并没有在网吧,因为几个好朋友都已经放假回家了。每年的这时候是最孤独的,袁帅知道。朋友们都不在了、小店过两天就得关门,袁帅每年的春节都是在一个从不打烊的酒吧里度过的。

这个酒吧叫做寂寞酒吧。虽然名字有些俗气,但是名副其实。孤独寂寞的人都会来这里喝酒聊天。每当有人进入这家酒吧的时候,总能在不显眼的位置发现几个忧郁的帅哥。

袁帅就属于这样一类人,天生忧伤的面庞加上紧锁的眉头,很是吸引异性。每天在这坐着的时候,总会有几个打扮得性感的自称姐姐的女孩子来找他聊天。而当没人来找他时,美女酒保也会趁着空闲,坐下来和袁帅聊一聊。

“袁帅小弟弟,今天又来啦。”美女酒保和袁帅打招呼。

“为什么你们都叫我小弟弟?你见过?”袁帅耍着流氓,在美女酒保的身上上下打量。

“切……你年龄小啊,还上着学呢,就开始往这地方钻。”女酒保笑着,“要不是这里管得不严,你一来就得被轰出去。”

袁帅并没有接着往下说,过了一会儿转移话题,“悦子,你怎么过年都不回家的啊?”

“你全家都坐月子!叫悦姐!”嗔怒地瞪了袁帅一眼,名为余悦的女酒保答道,“我懒得回家啊,回家就得给家人骂。你不是也不回家吗?”

袁帅正思索着怎么找个风骚的理由来回答这个问题,这时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悦姐,客人点名要你送一杯白兰地!”

对着袁帅挥挥手,余悦跑到吧台前开始工作了。

正在四处打量寻找着美女的袁帅灌了一口酒,脑中突然“嗡”的一声,整个人就险些晕倒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清醒了,袁帅心中非常疑惑:以前从没有过的状况,怎么会突然头晕呢。

正当这时,不知哪个地方传来了一声尖叫。这声尖叫不像是女孩子发出的声音,反而像是一个动物。随之,响起了数起尖叫声,袁帅听得出来里面有女生的声音,也有之前那种动物的声音。

不能再原地思考了,袁帅知道,出事了。循着声音跑去,袁帅脑中又是嗡了一声,好在这次不是很晕了,连忙睁大眼睛一看,一幅令人呆滞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被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撕咬。那个人身上穿着的一套蓝色员工服已经被血液染得漆黑一片,而他根本不在乎,只顾着撕咬地上的女人。那个女人尖叫了两声之后再也没有力气,被吓得昏迷了。

“这是什么东西?吸血鬼?食人魔?”饶是以冷静著称的袁帅也是心中一片慌乱。看到这一幕场景,其他的顾客和服务员都纷纷嘶吼着逃跑。整个不太热闹的酒吧,因为此事变得熙熙攘攘。

“怪物……怪物。”站在袁帅身后的余悦也是吓个半死,急忙对袁帅说道:“小弟弟,这是什么怪物啊,你怎么还不跑!”

袁帅意识到先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拉着余悦往酒吧门口逃。回头再往可怕的地方看了一眼,袁帅看到那个女人的身体并没有被撕开,但是浑身是血的人已经趴在女人的脖子处开始吸食着血液。

“吸血鬼……”袁帅喃喃道。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恐怖小说和电影,当事实就发生在身边的时候,却令他不寒而栗。

“你还愣着干嘛,快走啊!”余悦发现袁帅有些傻了,连忙拽着他往门口奔去。此时的门口已经堵满了人,大伙儿为了小命不顾一切地往外逃。袁帅跑的过程中脚差点被绊了一下,往脚下一瞥,却看到是一个人,已经被踩得脸都变形了,眼球也凸出许多,殷满血丝的白眼珠已经赤红一片,还顺着鼻孔淌血。袁帅倒吸一口冷气,却发现身边的余悦已经昏倒了。

“悦子!”袁帅扶起余悦唤了两声。这时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已经站起身大吼一声,朝着大门这里冲了过来!

人潮的推挤使得袁帅根本没时间去掐余悦的人中,他只能顺着推力往门外挤。又有一个人倒下了,随即就在许多只脚的踩踏下命丧黄泉。

终于跑出了酒吧。袁帅把余悦背起来,叹了一口气:似乎,这世界,不会再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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