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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放風箏的人

在那个姣好的青春里,陈烟虽阴鸷,幸在遇上了蓝荷。

岁月啊,轻巧地流过去十年,似水流年里人生最莫测的十年,所有的改变都暂且不去计较好坏吧,它该有一个更动人的名字———蜕变。

陈烟眼里的蓝荷依旧是十八岁时那场雨里的模样,十年来她并不经意他的存在,恰巧把初遇时的神采深深刻在脑海里,从未加涂抹修饰。然而陈烟却像是蓝荷手中的风筝,他不断地放线任她翩飞,以至于她从未感到作为风筝的束缚,因为他不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他是一个成熟的放风筝的人。

第十年的酷夏,已经是四季轮廓不清的一年了,愈加极端化的气候侵袭而来,即使各地避之若浼亦在劫难逃。幸而南方多雨,潮润丰泽,不日一场瓢泼大雨浇下来,心头倒也是好熬不少。

陈烟湿着衣衫鬓发迎上一场雨回到故土,阴沉的天色和她沉郁的脸色遥想呼应,见到蓝荷时她说:“我牙齿坏了。”下嘴唇死死咬进嘴里又忍不住弹出来,垂头低颌眼光孱弱冲着蓝荷咧嘴笑起来,雨珠沿耳垂顺势而落滴进锁骨窝里,耸着双肩微微颤抖。

街道上那些车辆闪过来的灯光打到她脸上,清晰可辨的面庞掩不住时光的雕刻,惟有那双淡墨色的眼珠如往昔般神色丰富。

四目相视时她又心下赧然,嘴角往外拉扯笑容全藏在惶惑里:此刻到底是重逢的欢喜多一些?还是离开的愤懑多一些?

“我怀念南方的雨。”她侧着身子极力拉伸着脖颈,仰面接受雨水的冲刷。

“你不是独爱北方的风吗?”他对她反诘道。

他撑着双人伞同她在雨中伫立良久。

这场雨结束了陈烟两年的流浪,她彻底与往日时光失联的两年,近八百个昼夜,凝望过无数个星空,凛风冽冽吹过无数次双颊,探过无数条未知的路。

此刻当她出现在蓝荷跟前,像是风筝滑落在持线人手中,她终于感受到了线的保护,原来她是一只风筝,一只还可以着陆的风筝。

说起相遇,竟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和她在一曲鹅卵石径上初识,邂逅亦是因为一场雨。

陈烟趿拉着一双凉拖,刚从食堂里出来,途径小卖部时又提走一大袋零食。走进操场,雨中一大群男生竞相追逐着一颗球奔跑,白色袜子被泥水溅得图案各异,球鞋底冒出来的钉尖狠狠抓紧绿茵。主席台上可见几簇人影,或是助威呐喊的,或是且听雨吟的,红旗自顾自地在风雨中摇曳舒展。

陈烟并未驻足,抓紧手里几本书晃荡着手腕上挂着的朔料袋,瞥了一眼便快步穿过。窜入一片绿野,踏上隐没在内的鹅卵石径,雨水“哗哗”漫过光滑的石面害得她“啪啦”一声瘫坐在地,旋即雨伞于空中翻倒被弃在远处。

她按揉着腰骶,正试图拔地而起却十分艰难,忽见蓝荷回头小跑上前询问,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呢?她臊不嗒地点头致谢。蓝荷拾起雨伞,一把掖住她的臂膀向上拉起,他撑着伞陪她在雨中走了良久,方才将她送至宿舍楼下。

这时,他翘起自己的脚掌,让她看鞋底那些尖锐的钉头,脸上竟挂着得意的笑容,但他友好的语气逼使此刻并不熟稔的气氛,一瞬间轻松起来。他健壮的身材被雨水浸湿得愈发明显,看这运动及膝短裤和白色袜子的搭配,她想他应该也是绿茵场上的追逐者。

陈烟撇着腿朝自己那可爱又可恶的凉拖睥睨一眼,似有会意般尴尬一笑,只见蓝荷甩着光膀子再见而去。

于是此后两人便多了往来。

他会拉着她去看球赛,她在场边同他声嘶力竭,问她看懂了什么却又茫茫然一脸无辜,他对她的假意附和气急败坏,她却从不理睬,自顾自地随着人声人浪跌宕起伏。她会拖着他去看电影——女生爱看的电影,除却给涕泗横流的她递纸巾的时间外,他皆是昏沉睡过去,她会责怪他的漫不经心,他亦从不理睬,一如既往地被她戚然的啜泣声惊寤。

晨起会在早操相见,睡眼惺忪地扫过一路光景,扫过彼此的眼神会意笑之,不闪躲不冷漠,惟有自然流露,霁华悬顶晨微熹光,一声声操令是甜床里的梦魇,是青春里的放歌。

晌午会在食堂偶遇,他和她湮没在等待的队伍里,从那若龙盘虎踞浩浩然势不可当的队伍挣脱出来后,会替彼此留座位飨以自个儿碗中美膳,食堂的饭菜往往使人当下索然寡味,以后回味无穷。

夜晚会在闲庭赴约,淌过枝叶罅隙间错下来的斑驳光影,交换彼此近来趣事,或拊掌大笑或惊愕追问,偶尔聊及梦想、爱情与未来,以朋友之名畅所欲言。

十年里,她一次次轻而易举地融入蓝荷的生活里,正如同她一次次轻描淡写地消失在蓝荷的生活里一般。

他则默不作声地忍受着她带给他的一切突如其来。

比如,大一下学期陈烟就消失了一个月。某日傍晚蓝荷接到一条短信:我出去散散心,学校里的事帮我兜着点儿,勿念勿联。

他正躺在操场上安静地等待着落日埋进地平线里,这操场是在一个斜坡上掘出来的平地坑,所以一面居高临下石阶密密麻麻一倾而泄,甚为险陡,站在此面栅栏外围可俯瞰整个操场硕大无朋,顺着视线远眺,与之对应的一面栅栏可见校外秃鹫般的泊油路,濯濯然完全别于内的勃勃生机。

校园以独特的形容于城市里苟且偷生,即使遏止不了城市的侵袭,也在愤然竭力与之区别,屹立在城市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没办法迁至星垂阔野之处或月涌松涛之间,它与城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失去哪一种都足以致命,它只得依赖着城市存活。

有人经过蓝荷身旁时俯身遮住落在他脸上的余晖,告知他明日散课时班头儿会突击点名的噩耗,他叹着气忍俊不禁,仍深深凝望着日气将阑的天空。

翌日傍晚散课之际,当点到陈烟的名字时,听见一女孩低头应答一声,眼神唯唯诺诺朝讲台飘去,同身旁的蓝荷一道屏息凝神,待班头儿神态无异,适才心下放松。

他挠挠脑袋骚不搭地跟那女孩儿致谢,他真没什么女性朋友,要想从身边找到一个非陈烟的女性,还费了好半天功夫。

他想知道,她到底去哪儿了?但他知道,她要想消失,谁又能找得到呢!他知道她是为了失恋,既然知道缘由,他又放心多了。

有一天夜晚,他为了她和出租车师傅唇枪舌战,痛斥师傅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那憋得涨红的脸比陈烟酒精过敏的脸还瘆人。他现在平心而论,那师傅面对此等情形,发个火骂个人实属情理之中的事。

其一,他把她掮在肩上从酒吧出来时已近凌晨,这大半夜的师傅有点瞌睡气是正常的;其二,她已醉得臭气熏天不省人事,一副烂泥般被塞进后座,师傅稍感鄙视也是正常的;其三,车一开动她就开始作呕,胃里翻江倒海之势大有欲吐不尽之欲望,师傅担忧车内卫生总还是正常的吧;最后,她真就吐出来了,并且在一个急刹车时顺势前倾吐在了师傅那秃鹫似的脑袋上,这师傅还没跟他们打起来才是不正常呢。

这样想起来,他觉得真有点对不住那位师傅。那是他第一去接喝醉的她,自然有点正经八百的正义感,而后这件事变成了家常便饭,他渐渐失去了与司机师傅对立的勇气。每次在凌晨的街头像只青蛙跳个不停,拦下一辆车立即冲着师傅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生怕师傅一看见陈烟那副样子就绝尘而去。

她那副样子即使他已经见了无数次,也从未对她有过责怪,不过是喝酒而已,不过是烂醉而已,在他这里,她有悲伤的理由,她有放纵的权力。那段日子,陈烟就算再混蛋,他也从未恼过,只有一次,只有那么一次。他把她从酒吧里挟出来,本一身瘫软的她突然来了精神有了力气,一个箭步往那车水马龙的街心跑去,蓝荷双眼骤然惊矍,一把冲上前去拉将她回来。先是甩了她一巴掌,双臂狠狠地摇晃她,接着一阵狂吼,足足有几分钟才缓过神来,对她说,“假使有一天,你变成了天上的云,他也不会难过,因为他同你一样,是有着强烈独立人格的人。”

后来他努力想医好她,却怎么也医不好。她还是一次一次地醉下去,似乎一场恋爱便将她生命夺了去一般,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失恋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人生中总会经历的吗?既然总是会经历的,何不让它早些成为过去,不然不就成了一种浪费?一个人于另一个人就算再怎么重要至极,也是不能够取替生命的,他觉得这样浅显的道理,陈烟怎么能不明白呢?

她消失的那一个月,定是为了去领悟这些道理的。她也没告诉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只是刚好一个月,她就出现在课堂上,她还是要喝酒,但再也喝不醉了。果真,她就这样好了,或说是遗忘了。

工作以后,她又消失过两年,这次他不知道是何故,所以他很生气。这气一直生到他在那场雨中与她重逢,他拎着湿漉漉瘦了一大圈的她回去时才消了这两年来的气。

他住在一座立交桥旁的高楼里,楼下有一个叫“李修脚”的足底按摩店,这名字虽然俗不可耐,这技术服务却一点也不含糊,他指着那家店跟她说,“上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带你来按按脚,这跑了两年的脚恐怕早就长茧了吧。”

关于陈烟喜欢被按这件事,不止蓝荷清楚,她身边所有熟识她的人都深有感受。她手极重,常常拍谁一下,谁准要疼得哇哇直叫。面对别人的愤怒,她一脸无辜,忙叫别人使劲儿还回去。不曾想,她却是万般享受舒服至极的模样,恨得别人牙痒痒又没办法治她。一次她和林思去理发店洗头,简直快把洗头的小哥儿给逼疯了,手指都快按断了,她还在叫别人重一点。

而且她全身上下没有痒点,这项特殊才艺使很多人目瞪口呆,所以足底按摩此时绝对是她最需要的活动,他了解她的一切习性,所以总能在合适的当口为她做一些适合的安排。

等她洗澡的空隙,他便在厨房操持起来,望着满桌熟悉的小菜,她也该感动流泪了吧。其实从他们重逢那一刻,她就该哭泣的,眼泪难道不是储藏在这种时候用的吗?即使她天生分泌量小,堆了这么多时日,也总够拿出来哭一哭吧。可直到现在,气氛已渐趋平静,她仍然没有一滴眼泪落下来。蓝荷心想,这家伙怕是又不会哭了。他总觉得她眼泪太少,说也奇怪,竟然还有人盼望着别人多些哭泣的?假如他是住在她心里那个掌管情绪的影子,他会常常打开那扇情绪之门,他觉得,一个人情绪的不断累加若不加以发泄,迟早是会生病的。

饭桌上他看着她大口大口地灌下几杯碳酸饮料,才对她没流眼泪这件事释怀,那气泡冲击喉头的感觉对她来说,有时胜过了流眼泪。放心以后的蓝荷这才想起她的牙齿问题,“你刚说你牙齿怎么了?坏了?”

她点点头,他笑了,“牙齿怎么不早点坏?不坏你还不知道回来呢,是吧?”

“过几天,我想去阳城找份工作呢!”

“好啊,那我跟你一起去,阳城也没多远,就这儿旁边一个小城而已。”

“你干嘛又粘着我?”她嫌弃的表情里顽皮得很。

“谁粘着你啦?那边有医院老早就想挖我过去了,虽说那边规模是小了点,可待遇翻一番呢,我这几天正考虑着呢。”

“还有人挖你墙角啊?你现在很抢手吗?”

“我的实力显而易见。”他拿着不屑乜斜着陈烟小声嘀咕,是那种别人近乎听不见的嘀咕,“就你看不见而已。”

他也曾问过,在阳城的时候,他们在一个科室里工作,有了很多机会,足够问清楚她那些消失的来龙去脉。可他转念一想,她每一次无不是在痛苦之中离开,她终究是个懦弱的女人,承受不起时就想逃避,这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她总是需要一些安慰的女人,从一开始,他就认为她是一个脆弱的女人,他的爱情就是要保护一个脆弱的女人。这样看来,她又不是一个完全脆弱的女人,她又总隐藏着很多秘密,至少当他提及很多事情,她选择缄口不言。

还有这么一件事情,他一直想搞明白,那就是,她为什么这么舍不得云衡?从他对爱情的认知里,在他看来,她和云衡的恋爱,绝对不能到达那样的深度。一场恋爱的失去竟把她丢进深海里沉溺,这怎样也是不和乎情理的。

至于十三,洛香儿跟他说,她并不爱十三,十三也不可能爱她。如果真的不爱,那就是为了寻乐子玩玩而已。那时他很气愤,跟十三有什么好玩好乐的?要玩可以和他玩,要乐可以跟他乐。

她一定知道,他爱着她,发了疯似的爱着她,虽然他是个冷静的男人,可时间这样东西摆在那里,他还不是疯了?可她就是不肯跟他玩,跟他乐。这也是一件令蓝荷想不通的事情。

当他听见洛香儿跟他说,她和十三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狠揍十三,成年人又怎么样了?双方自愿又怎么样了?出于怎样的理由也不能平息他胸中的怒火。

她拦住他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因素,她想能说服他的恐怕只有这样一种。她说你别闹了,这样的事情早已是陈烟习惯里的平常之事了,她已经把这样的事情当做一种生活在过。你现在过去跟十三打一架,也就是打一架的事情,除了打架本身再没有其他。她这样的感情态度,究竟又是为何?你不去搞清楚这个,难道只想去打一架吗?

显然,他是被拦住了,显然,他是知道一些缘由的。

可知道又如何,无奈的是,太多事情知道了又如何。他知道她是受过感情的伤害,他亲眼见到的一次,就是云衡。他看到她莫名的坚持,潜于其下的坚持,是不是坚持到了现在,他并不十分明了,她生活里的发展,内心世界里的一切来龙去脉,他并不十分明了。他这样的一个形象,不甚明了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这样的一个形象,留在了最后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当他们老了,当她和他一同走向衰老,他们还是这样,那一天,那一年,那半生,还是这样,依旧是这样。

很久很久以前,他骑着自行车看见她,在街边停下来,让修车师傅帮忙在后座装上一个软软的坐垫,载着她一起回去。在二环路的高架下等红灯跳成绿灯,那又是一个黄昏时分,和年月里每一个黄昏时分一样,在同一时刻不见,又再见。路过静居寺后门就丢开自行车,跑去等两张烤鸭店的锅盔,瞪着白面在砧板上揉捏团搓,盼着让嘴去啮咬吞食。跃上滨江大道旁的小道,战战兢兢地让过行人,有些已经和他们现在一样衰老了,他们将和那时所见到的大多数人一样,在一个地方度过半生。

若没死掉就还得叫半生,这半生的状态都没再改变过,真真长久得可怕。太多的关系都在改变,从一出生到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只有他们这样的状态永远不曾改变,没有放纵的力量起伏,半生依然如故。

车轮已经彻底停下,到了学校,那一池喷泉涌上天,天已经暗下来了,随时等候着终结来临。这里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样,眼睛里见到的还是一样,不变的景色,这半生过后,他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改变。

现在,以后,蓝荷会慢慢知道,他们将不会改变,当他们已经看起来非常苍老了。

在她的前半生,他是不了解她的,不了解她很多不愿说出来的事,这种不了解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他喜欢她,一生都喜欢她,也曾爱过她,以一种最常见的姿势爱过她。在她的后半生,他已经不爱她了,不再以那等庸常的姿势爱着她,可仍旧喜欢她,一生都喜欢她。

那些在年轻的时候看得极其重要的事情,在年老的时候,他们都讲给彼此听,以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以一种啼笑皆非的态度,这是他们活到这么老,彼此坚守这么久的时间,所独有的姿态。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和自己如此契合,以半生的不解不变,消磨掉彼此之间的一切,一切的荒芜,将彼此拉到如此近的距离,超越灵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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