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章！
李绩不待蔡琰过多思考，接着问道：“想想，汉武帝之前，孔子还是孔子，而他的理论只不过是众多理论中的一种罢了。而汉武帝后，董仲舒人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孔子又成为了什么？”
“那进业哥哥，就算你说的对，孔子只是一个普通人，独尊儒术思想只是人为的缘故。但是这和汉武帝后，汉朝的衰败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他促成了帝皇自私和疯狂的一面。”
想想第一次大规模的封建集权，就是秦始皇的一系列中央集权政策。这导致在权力、在实力上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而第二次集权，就是汉武帝时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是在思想上造成了帝皇凌驾于任何之上。
这种特殊地位的产生，导致所有律法、思维、行为方式，基本出发点都是在有利于帝王的前提之下而形成的。
这种实力、思维落差的产生，导致如果皇帝是个成熟的皇帝还好些，如果皇帝是个不成熟的人，甚至偏激的人。那么谁都无法制止他，他即不会受到惩罚，又理所当然的享受一切，那他为什么要劳心劳力的治理国家。
“琰儿，想想每个朝代最后的帝王都是怎么灭亡的。都是为了个人私利，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而有的自私的偏激的，安于享乐，几近疯狂。商纣王为了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为了享乐，建造酒池肉林。秦始皇，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朝，管制好统治下的百姓，几乎不近人情的制定各种严酷律法。如果他一样在律法范围内，他敢这么制定？再看看我们现在的皇帝所做的事！”
说完这一切，李绩慢慢的饮了口茶，不时看看蔡琰的表情。
蔡琰想了很久才消化完李绩的话，慢慢的她的眼神也明亮了很多。“琰儿认同进业哥哥说的这些，是帝王自私和疯狂导致皇朝的灭亡。可是每个朝代都是这样啊，又有什么办法呢？”
“哦！”李绩不由思索起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琰儿，你觉得这天下是谁的？”
“肯定不是皇帝一人的，那应该是所有百姓的。”
“不是，他不属于任何人，但又属于所有人。”
看着蔡琰不解的样子，李绩解释道，“不属于任何人，是因为，土地它自古就在这里，只不过我们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而已。今天是我们，明天有可能又是别人。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天下，不属于任何人。”
李绩看着蔡琰专注的听着，不由微微一笑。
“别笑啊，快说！”蔡琰不满的道。
“好，好！”李绩乐的不小心被呛了一下，不由咳嗽起来。蔡琰不停地给他舒着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而，天下又是所有人的，包括帝王将相、普通老百姓。这我想应该很好理解，我们都只是这神州大地上生活的人罢了，只有职位的不同，没有人本质的不同。”
“可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跟皇帝比，皇帝要人死，谁能活着。”蔡琰无奈的道。
“对，这是个人实力的不同，但这并不表示，这天下就是他一人的。从人的本质上讲，我们都只是一样的普通人而已。帝王今天有的地位、权力，在本质上说，一个普通老百姓也能拥有。这里搞错了一个概念，某人拥有多少权力、实力，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混为一谈了。”
感觉讲的还不是很透彻，李绩又补充了一下：“从本质上说，我们都只是一样的普通人。而帝王只是零时选出来领导广大人民的。想想古时候，尧舜禹时代，就是如此。”
蔡琰想了想，又疑惑地道：“可是，社会一点点进化而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啊。不是谁说想当皇帝就可以的。”
李绩两眼一亮，鼓励了一下蔡琰，这个问题，其实提到了关键处。“确实，是社会的自然演化，发展到了现在的体制、思想。这和社会的认知水平，生产能力等有关。但如果我们跳开这些东西，重新回到尧舜禹时代来看一切，琰儿你觉得会如何？”
“等一下啊，让我理理。”都是一样的普通人，人民选出来的暂时领导者，封建集权导致帝王更容易变得自私而疯狂，社会衰弱。
一个大胆而模糊的观点慢慢在蔡琰心中形成，可是就是抓不到重点。
李绩看着蔡琰认真的梳理，慢慢的喝了口凉茶，解释这么长时间，他也是有点口渴了。
看着蔡琰久久理不出所以然来，李绩不由说道：“如果跳开这个时代的认知水平和生产力约束，其实我们的社会形态发展错了。政策、律法的制定应该为的是全天下的人，包括王侯将相、普通老百姓，而非帝王一人，而非只为了巩固皇帝的这个皇朝。这一点黄老思想就做的很好，一切以‘道’作为思维的出发点。而道既是所有事物的客观原理。”
蔡琰虽然现在还无法一下子接受李绩的所有观点，但是她有一种感觉，她的进业哥哥可能抓到了这个时代问题的根源和关键。
李绩微笑的看着蔡琰，他也不要求她能完全接受自己的思想。只是，在两人慢慢相处的过程中，李绩希望能够慢慢引导她，让她能够跳出这个时代的束缚，用清晰、透彻的眼光看待一切。
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们，李绩明白等待他去做的事情还有太多。他要积聚起足够的力量，直到能够按自己的心意改变一切。直到有那么一天，这个天下再也不需要他。但是能成就这一切的，李绩深信，是智慧，是对于事物客观的理解，本质的探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