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务兵在卫明的营部收拾东西，墙上的地图、桌上的摆设都被装进了箱子，卫明来回踱步显得有些急躁不安，副营长江磊拿着一份电报急切走进营部。
“营长，师部又发了一封急电，命令我部务必在今晚午夜前完成换防，开赴南京，如若误期军法从事!”
卫明发着牢骚：“老江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让我们换防，上头是怎么想的？”
江磊笑嘻嘻说道：“营长你消消气，上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听从命令总不会有错吧？有些事情是永远搞不清的!”
卫明无奈：“哎，也只能如此了!”
“报告，二十六军三师张营长求见!”一名卫兵进来通报。
“老江你看看，催命的来了，不见!”
江磊微笑：“营长不必动气，我们不妨听听他说些什么。”
“去把张营长请进来!”江磊对卫兵说道。
“是!”卫兵转身走出营部。
张营长走进营部，卫明与江磊起身欢迎，双发寒暄过后直入正题。
“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与老弟协商换防之事。”
卫明淡然一笑：“我部已经接到命令在午夜前与贵军完成交割，这个张营长你大可放心!”
“这个我知道，只是还有件小事比较棘手要请老弟帮帮忙。”张营长一脸阴笑。
“张营长不要客气，说说看。”
“今早中统上海站的吴站长找到我，给我下了一道命令，让我营协助中统完成对闸北区的戒严，希望老弟现在就把防区交给我部。”
卫明疑问：“要对闸北戒严，是什么事啊？”
“这个嘛…军事秘密，实在是不能说啊，老弟你懂的。”张营长遮遮掩掩的回道。
“既然是不能说，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公事公办按时换防!”卫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张营长微笑：“别误会，我瞒谁也不会瞒你们啊，只是此事是绝密，二位千万不能透露出去。”
“放心吧!”
张营长贴近卫明与张磊的耳边说道：“总司令要对共党下手了，封锁闸北就是控制住上海工人纠察队，待时机成熟一举歼灭。”
卫明听后十分震惊却佯装不在意：“既然如此，那我命令部队在下午1点前与贵军完成换防。”
“那再好不过了，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张营长起身离开。
卫明急忙回到寝室将一套便装装在包裹中，镇静的拎着包裹出了营房，走到一处街巷，将便装取出急忙换上，向闸北走去。
卫明去闸北民房找杨业，被守卫拦住，其中一个问：“请问，你是哪个部分的？”
卫明急切说道：“我是一师的，我要找你们副总指挥杨业。”
“有路条吗？”守卫继续问道。
卫明急切的说：“没有，我有急事找你们副总指挥。”
守卫没好气的回：“既然这样，你不能进!”
卫明从兜里掏出军官证，指着说道：“这总可以了吧。”
守卫瞟了一眼军官证态度依然傲慢：“这个在我们这不管用。”
卫明怒了：“你们怎么能这样？耽误了大事你负担得起吗？快让开我找你们首长有急事？”卫明硬闯双方发生了争执，杨业恰好出来，立刻上前训斥道：“干什么呢，都松手，这是我们的客人，一师刘营长!”
守卫松了手，赔礼道歉：“对不起，刘营长!”
卫明瞪了一眼守卫，跟随杨业进了民房。
“乌合之众，简直就是乌合之众!”卫明一进屋气呼呼的说。
“你消消气，他们只是按照程序办事。”杨业安慰。
“完全是死脑筋，不知变通，这样的兵怎么上战场。”卫明仍就气呼呼。
“我这里可比不了你们正规军，对了，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杨业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卫明。
卫明靠近杨业耳边说道：“蒋司令打算在上海对你们动手，二十六军在中午前将换防我部，老杨你可要早作准备啊!”
杨业疑问：“消息可靠吗？”
卫明起身：“绝对可靠，消息我已经带来，我还要赶回去。”
“我送你!”
杨业将卫明送到门口：“卫明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让卫明有些百感交集，自己明明是一位共产党员，在面对同志时却要隐瞒身份，要以党外人员的身份接受同志的谢意，这也许是地下工作必须忍受的痛苦，组织需要他潜伏，李教官的话也时时提醒卫明无论面对何人何事他都不能透露身份，这是党的纪律，想到这里卫明微微一笑回应了杨业的谢意。
杨业送走卫明后，派人将消息带给了伍豪（******化名）。
杨玉莹快步来到民房，杨业正和几名领导研究作战方案。玉莹对杨业一阵耳语，杨业一愣，怒道：“撤离？牺牲了那么多同志才打下来的城市，就这么放弃，这是谁下的命令，瞎指挥!”
玉莹神情严肃的对杨业说：“杨业同志你要端正态度，请你服从命令!”
“唉，怎么撤啊，到处都是***军。”杨业偏坐在椅子上。
玉莹过来安慰：“党内的意见不统一，共产国际认为双方力量悬殊武装反抗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党中央和上海党委将全部转入地下，工人纠察队要化妆分批撤到上海郊外。”
杨业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汪指挥赴宴还没有回来。”
玉莹声音低沉：“他已经牺牲了，*******指使青帮头子杜月笙以宴请之名秘密谋害了汪寿华同志。”
杨业情绪激动：“什么？我要宰了杜月笙这个王八蛋!”拿起枪向门外走去。
玉莹拦住杨业：“杨业同志你要冷静现在应以大局为重，这笔血债我们早晚会和他们清算。”
“唉…”杨业攥拳猛砸在桌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