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冷叔看着托盘里的东西,有些迟疑。
“是尸油!”阿莱大喊道,托盘里倒出的是一滩淡黄色的油状物。
“应该不是。”冷叔摇摇头,把香囊递给阿莱看,“你看香囊里面内衬,是棉的,如果是尸油,早就浸到香囊里面了。你看这个香囊,里面都是干燥的。”
说罢,他又伸出带着防毒手套的手指,戳了戳那坨油状物。这一戳,就把师徒二人吓了一跳,这油状物像一只虫子一样,在托盘上窜来窜去。
“它……有生命?”阿莱迟疑的问。
“不是,这是种特殊的油,质感就像果冻一样。”冷叔似乎心里有数了,“这个我要拿去配药室做化验,等结果出来了我再喊你来。”
说完,他用一根棉签,小心翼翼的挑起那坨油,又装回了香囊中。
“那个叶青来送香囊的事,你就不要跟青黛她们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慌乱。你……对于叶青,我觉得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比如说你们逃出墓穴后,他独自回去的事……你觉得,他是回去救狗顺便拿香囊,还是回去拿香囊顺便救狗呢?”冷叔问阿莱。
“拿香囊顺便救狗。”阿莱低下头,毫不犹豫的说。
冷叔不再接话,只说:“这段时间还是加紧锻炼,等结果出来了,就知道日辉珠的下落了。”
“是,我知道了。”阿莱点点头,“这次行动失误,我很惭愧。”
冷叔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阿莱回想过去,老穆对无涯的严格训练,青黛因为动作不到位被桃老师骂哭……冷叔却从未对她说出任何严厉的话。
——
从那天起,阿莱每天都起早贪黑的在小树林旁的空地上练习,早晚拾起从前厌恶的跑步、蛙跳。
中午和下午在八月的烈日下暴晒,冥想。
最初的几天,她因为又累又困,几次在暴晒下中暑昏厥被送往医务室。每当想放弃的时候,她都对自己说——反正晒不黑,还怕中暑吗!
渐渐的,阿莱不再觉得阳光炽热火辣,而是觉得温暖柔和,尤其是暴露在阳光下的肌肤,更享受阳光的照射。这感觉更像是初冬而不是盛夏的阳光,她在烈日下打坐,竟然不再出汗,也不感觉口渴,就是食欲不佳。
冷叔也对这种现象啧啧称奇,对于阿莱的食欲不佳,他的提议是:“阿莱,你明后两天都不要吃饭了,也不要锻炼,太阳出来就打坐,直到太阳下山。”
虽然阿莱感到不解,但还是按师父的要求去做了。第二天傍晚冷叔再来看她,问:“饿不饿?给你带了鸡翅。”
阿莱看到鸡翅才微微感觉有些饥饿,但吃了两个就吃不下了。
冷叔沉默了一会,说:“应该是要辟谷了。”
“辟谷?”阿莱震惊了,“不是成仙才辟谷吗?”
“兔崽子,你又是从哪本小说上看的?”冷叔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们修道的人,只要道法修行方向对,后期或多或少的都比正常人食量小,因为我们可以将自然界的各种能力转化为自己所需的能量。我现在是不行了,青黛的师父——桃子,可以从月光和星光中获取能量,虽然仅仅是极少量的部分,也可以让她两天只吃一顿饭。但想做到真正的辟谷,我们溪山派还没有这样的人。”
阿莱听完目瞪口呆,又问:“那我这样的……岂不是很稀有?那,除了不用吃饭以外,还有什么作用没有?”
冷叔:“应该是没有了。”
阿莱昏。
不过冷叔又补充道:“除非你学会能量的储存和转化。”
“什么意思?”阿莱立刻问。
“你可以理解为电池,你在阳光下充电,然后储存起来,遇到危险的时候就释放出能量,击败对手。”冷叔说的简单明了。
阿莱点头以示明白,又问:“应该储存在哪里?”
“一般来说是丹田。”冷叔说,“不过你总是个例外,我已经测过了,你的丹田干瘪。不过你可以多试试身体的部位,看哪里更适合储存就存在哪里。包括释放的地方也一样可以调整,你的掌心太柔软,力量释放不出来。”
阿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冷叔又补充说:“我们所学习的教材,都是上一代人,上上代人的心血、经验总结,但是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尤其是你,千百年来唯一一个阳性体质的女孩,不适合教材上的东西其实很正常,不要气馁,自己慢慢体会。”
——
自从阿莱学会了汲取太阳光以后,她是穿的越来越少,常常就是穿着吊带与热裤就坐在空地上打坐,露出白净的胳膊与大腿,引得路过的人,尤其是男孩子,连连回头。
但她的修行,好像进入了瓶颈。因为她发现,能量在她体内,完全无法储存。她首先试了丹田,发现无论是上丹田、中丹田、还是下丹田,都储存不了多少。能量就像流水一样,几乎一下子就把丹田灌满了,如果强行再加,丹田就会有胀痛感。
她又试了许多部位,眉心、枕骨、气海……几乎都是一样的症状,有的还不如丹田。考虑到她自己曾经很能吃,连胃部都曾经试过,导致她反胃的在路边干呕半天,又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夜晚,阿莱静静的坐在树下,苦恼不已。到底应该把能力储存在哪里呢?自己不知道,也无人可以询问,因为派里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吸收能量。
但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知道,那肯定是他。
“叶青……”阿莱望着月亮,喃喃的说。
“你进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