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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沧海遗珠

阿宝就这么走了,也许城外的十里亭是最适合她的归宿,她可以在哪里看春花,秋月,冬雪纷纷,没有人会打扰到她的清静,更没有人会想起她曾经的污浊,留给人们的只是她那白衣飘飘抚琴的倩影!雪宝除了被衣服掩盖着的地方是有污迹斑斑的,类似于胎记的东西,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就是雪白的,而且也是粉团儿似得小脸儿,让人不自觉的就会爱不释手。薛家的上一辈的一个孀居,把他过继了过去,家里也还算是殷实,没有儿女略显寂寞,所以有了雪宝的陪伴,老太太的日子突然间就有了生机。雪跟薛同音,所以就理所当然的叫:薛宝,他也成了老太太手心里的宝,应该不会像他的母亲一样饱受磨难吧?大家也时常去看望孩子,因为他的母亲,更让大家无法不去牵挂他。但是他却比他的母亲幸运,不会向他的母亲一样在童年就会经历家破人亡,更不会青楼卖笑,也不会饱受侮辱。他的人生也会像他的母亲所期待的一样,将会是干干净净的一生!至于他母亲的过去,没有一个人会提起,大家都会尽全力保护他,让他幸福的长大。

这时候,乡云也有了新的身份——原来她的父亲曾经是西部一个王爷的儿子,只是不喜欢卷进家族的纷争,所以才自己躲了出来,隐姓埋名的做小生意,有了妻儿以后,就更加的不愿意让她们也卷进来,只想跟他们平平静静的生活。更是为了妻子的绣品而骄傲,所以就心甘情愿的开了一个小店,满足妻子,更是满足自己。可是这样依然躲不过去,所以就有了前面所发生的一幕,可是他也没来得及跟妻女说出自己的身份。所以就会死的时候嘴巴张着,眼睛瞪着,及其狰狞了。老王爷最钟爱的这个儿子就这样死了,得到消息的时候乡云母女早就漂泊着回家乡了,又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宁州城,当看到一身红衣飘飘起舞的乡云的时候,他很快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可是又不能贸然的接近,生怕这个孩子也会跟儿子一样消失,所以就等待最佳时机。

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也可以说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乡云一个人外出的时候,他主动跟乡云搭讪,乡云也突然间觉得这个老爷爷给人以莫名的亲近感,所以并不排斥,而且很快知道了老爷爷也来自于他们的家乡,自然就更加的多了一份亲切感,跟老人很快的就熟络了,也会经常跟老头儿在外面见面。谈的大多是家乡的事,虽然她的记忆很少,但也是她所不能忘怀的,尤其是那里曾经有她的阿爹!所以也就会很自然的跟老人讲起他的阿爹,还有阿妈的故事,老人总是会很认真的听着,有时候也会在眼睛里闪着泪光,一副很心疼的样子,这也是最让乡云觉得奇怪的地方,后来也就想,都是异乡人,难免有这样的情感了。

直到有一天,老人腰间别着的一把弯刀,引起了乡云的注意,那把刀跟她阿爹的那一把太像了,尤其是那图文,简直是一模一样。乡云问老人怎么也有这样一把刀,是不是那里的人都有那样的到呢?老人说:“不是,每个家族都有属于自己家族的标记,这样的刀,是他们家族的标记。”乡云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阿爹留下的弯刀,老人忍不住老泪纵横,说:“孩子,你们让我找得好苦啊!”老人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乡云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自己是个格格,至于那天在小店里杀死阿爹的那些人,其实也是家族里的另一股势力,想要斩草除根,但是在那场暴乱中,面前的老人,也就是她的祖父,最终得到了胜利,可是为此他也失去了他最宠爱的儿子,他更明白了原来儿子要比胜利重要得多,而且即使他不去争,那么死的将会是他们父子俩!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希望乡云能够理解,只要看着她能平安快乐的长大,就可以了。

乡云觉得吃惊,可是很快就平复了情绪,看着白发苍苍的所谓的祖父的时候,一时很难适应世间又多了这样一个亲人,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就要必须的接受,当老人拍着她的背的时候,仿佛觉得那就是阿爹的手,就是阿爹在那颗胡杨树下拍着她的头,她在夕阳下跳跃在阿爹,跟阿妈身旁的情景,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难以忘怀。尽管老人已经过了耄耋之年,可是依然能够身手矫捷的跳起乡云熟悉的家乡的舞蹈,那身影仿佛就是阿爹。她不奢求富贵奢华,因为跟着志新、乔妹、阿宝,已经经历了。

乡云把老人介绍给了,志新,母亲,老人看到儿媳妇的时候,泣不成声,后悔没有早点找到他们母子俩,让她们母女受这么多的苦,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儿子,儿子会用生命去呵护的人,就是最重要的人,何况作为一个男人,就是应该守护自己的女人的,男人就是那戈壁滩上的胡杨树。守护妻儿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责任!志新还没有恢复记忆,所以不能体会这份情感,只会傻乎乎的笑,大姐也只是安静的坐着自己手里的活儿,完全不理会老人。这更加的让老头儿如万箭穿心般的难受。他想要带走乡云母女,乔妹知道能做出决定的只有乡云自己,何况跟着他们俩,她已经吃了不少的苦,作为一个姐姐,她没有照顾好这个小妹妹,很多时候反倒是这个坚强的小姑娘给了她信心跟勇气。有了好的归宿,相信志新好了的时候也会为她高兴的。乡云自然舍不得乔妹,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而且母亲也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她过得很快活。可是祖父也让她难于取舍。

最后她还是决定让老人自己回去,她想留在这里,她放不下志新舅舅,乔妹,还有雪宝,更对薛家二老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她也牵挂他们夫妻,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格格不格格的,她不在乎,只是在乎她身边的人。祖父,不属于这里,那么他就应该回到他的领地,继续做那颗胡杨树,去替她守护那片隔壁,因为那里有他的儿子,有她的阿爹,还有曾经的最美好的回忆。说不定有一天,等大家都好了,她会带着母亲回去,看看有阿爹的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的。给阿妈讲讲曾经的幸福。老人虽然失望,但是他也知道世事不能勉强,一切要随缘,他们俩的祖孙缘分就是上苍对他的恩赐,他不能再奢求别的,野马终究会回群的,她漂泊久了,自然会找到回家的门的。戈壁是属于她的,终究有一天她会回去的,她是沧海遗珠,终究要回归大海的。只是拍着乡云的头说:“孩子,戈壁上永远是你的家,我跟你的阿爹永远的会守候着你们母女俩的,一定要记住戈壁上的胡杨。”留下了那把弯刀,这样乡云就有了两把了。

乡云选择了留下来,那么她的人生将会怎么样呢?只有用她的脚去丈量了。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等着她长大,会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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