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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陪伴

志新在乔妹的新婚之夜陪着薛金贵吹箫到天明,亲眼目睹了那极其恐怖的场面,真的是让人作呕,而又惨不忍睹,那痛苦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他才真的想到如果不跟薛金贵做“交易”那该是件多么残忍的事。他不敢想象乔妹看到这场景的情形,虽然他们之前已经经历了太多,但是这绝对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那痛苦怎么一个能一个“苦”字来形容呢?也真的佩服薛金贵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用“忍”字都不行,只能是说是一种煎熬。他也曾问过薛金贵有没有不想活的念头,薛金贵说:“早就有过,要是能死的话早就死了,他也曾想过好多办法来结束自己。都以失败告终,服毒,会百毒不侵,投湖,会自然的漂在水面上,上吊就好像在荡秋千一样。绝食,好像自己储备了好多的粮食一样。吃跟不吃没有区别。撞墙,头破血流的却是自己的父母。真的是奇了怪了。越是想要伤害自己,受伤害的反而是自己的双亲。所以连自己也不得不放弃死的念头。”志新听了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最痛苦的也莫过于此了吧?

薛金贵无力地说道:“这个神奇的魔咒困扰了薛家好几代,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而所有的薛家人也都是每个月要经历一次。似乎都习以为常,可是又异常的疲惫不堪,都想尽快的结束,可是偏偏又结束不了。直到一个赖头和尚的出现,他说只有找到头上有肉瘤,跟身上长着酱色如草的胎记的人才能破解。可是又没有说该怎么破解。”也许是天意弄人吧?或许是真的就没有那么一回事,这个魔咒只能是世世代代的跟随着薛家了。我之所以要你来跟我一起熬是想要你用你的箫声陪伴她,不要让那恐怖的嘶喊声吓到她。并不是一般人都能忍受这场面的。还有就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还有你陪伴着她。

于是在每个月圆之夜志新都会来到金贵的房间里,跟他一起用音乐度过这个可怕的夜晚。有时候嘴角都会吹出血来,但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他知道这样才会让他心里的那个人能睡得安稳,这就是他最大的欣慰了。同时还看到自己陪在薛金贵身边他虽然痛苦,可是却好像比以前减轻了那么一点儿。他也能专心的跟随着他的箫声弹琴,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痛苦似乎就小了一些。而他们俩一起吹奏,默契也似乎好了许多,能够用乐曲交流心声。彼此的苦痛能够渗透于彼此心间,能够为彼此分担。即使是这种关系,即使曾经恨他入骨,可是今天却以能为他减轻痛苦儿感到轻松不少。仿佛他也是自己曾经的一个亲人而已。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所以这种“陪伴”也能让自己舒服许多。自己也会感到莫名的轻松。虽然只能用音乐来传递,可是旋律间自然而然的流淌着心与心的交流。那可不是旁人能过理解,能够解答的。狭小的空间,并不能抑制俩人天马行空的念头,悠扬间仿佛徜徉在绿水青山的天地间,策马奔腾于一望无际的草原,或是行侠仗剑走天涯的飘逸......总之是音乐让俩人安静了下来,那凄厉的嘶喊声也似乎微不足道了在此时。除了音乐什么都不在存在。琴声箫声交汇融合。漆黑漫长的夜晚在这一刻,似乎短了许多。正是这种陪伴,让薛金贵不再孤独,他知道也有个人跟他心心相通,能够清楚的读出他心头的沉重、苦痛,挣扎,能够安抚他因为痛苦而暴躁的心。能够让他平和下来,能够尽可能的在乐曲中忘却痛苦。还知道自己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存在的意义。从而使得那被啃食的苦痛显得那么的渺小。所以他有时候也默默的感谢上苍,能够让他遇到这么一个人,但也深感愧疚,毕竟是他抢走了他心爱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带给了这对人是怎么样的苦痛。可是也有许多的不可以,也有许多的不可为而为之。这也许就是人生的不如意之处吧?有了这样的陪伴,他才开始觉得老天赐予他的一种仁慈。也觉得这种陪伴就像儿时母亲轻抚他入睡时的嘴里哼着的歌谣,自己也瞬间依赖上了这种陪伴。

再说乔妹在乔家生活的也算是风波平浪静的,因为薛金贵的呵护,没有人打扰到她。虽然她不是甘于平静的人,可是这也让她很享受这份宁静的时光,比如说在每个月圆之夜都能够听着她所熟悉的箫声入眠,在梦里能够回到她魂牵梦绕的家乡,能够再次跟志新奔跑于天地间,那是只属于他们的时光。没有人能够抹去的。可就是奇怪为什么一到月圆之夜的时候薛金贵,就会莫名的不见了,不会时时刻刻的守在她身边,从来不让她离开他视线范围内。也会有人守住她的房间,不让她随便的出入,更不让他问什么,连乡云也不能进入她的房间。而她也只能在那熟悉的箫声里,还有那不停垂泪的红烛的陪伴下度过月圆之夜。尽管奇怪,可是也无从得知根由,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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