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爷爷的话,最近千万不要出门,我感觉到有人要害你,在我回国之前,你谁的话也不要信!”
爷爷的分析让我瞠目结舌,我只得连连应声。
虽说与爷爷的通话很快挂断了,可我的心思还没有从爷爷最后留给我的那段话中收回来,忽然,我的肩膀一沉,我扭头看去,只见矮子的手死死的摁住了我的肩膀,不坏好意的对我笑了。
“矮……矮子,你……还好吧?”我试探着戳了一下他,伸出的食指抵住他靠近我的肩膀,把他给推开了。
“哟,这么晚了,跟谁聊呢,怪热闹的。”
矮子那贼眉鼠眼的德行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除了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这倒让我惴惴不安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你管得真多,思念如潮涌,我给看上的姑娘打个电话以解相思之苦,不行啊?”
我打了一个马虎眼,顺手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爷爷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所以,我并不打算把真实的状况告诉他,当然,也包括老师傅和那个来路不明的路安妮。
退一步讲,如果以后查到问题不是出自他们的话,那到时候只需要说明缘由,再向他们道个歉就可以了,别人倒也罢了,我敢笃定,我和矮子这么铁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怪罪我才对。
到底是谁在我之前动过那口棺材呢?这思来想去,想必也只有那路安妮最为可疑了。
我如此想着,竟先入为主的把路安妮当做了罪魁祸首。
可老师傅呢?
话说回来,今晚我也没见老师傅几次啊,对了,他还受伤了呀!
路安妮的事情和爷爷的电话都暂时让我忘记了停尸房的事情,直想起来,这才察觉受伤的老师傅早已被自己抛之脑后。
我四下环顾周围,五号停尸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死一般的寂静。
这五大三粗的矮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没完没了,也正是因为他,我到现在才想起老师傅的事。
“矮子,你别打岔。你家师父呢,你可曾见了?”
我打断了矮子喋喋不休的“批判”。
矮子道貌岸然的指责声突然戛然而止,声音变得微弱起来:“哎呀,师父啊,师父他老人家……我给……忘……忘记了……”
矮子用手拽了拽自己凌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仿佛一下子又退回到自己的童年时代。
“行啦,张大爷,别TM装孙子了,赶紧找吧。”
说罢,我一边带头走出了五号停尸间,一边又掏出手机拨了老师傅的号码。
几声铃声过后,我期待的电话拨通的声音没有出现。
“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我师父就是这样的,他的手机十次有八次是打不通的。”
矮子又嘀咕了一句,我回头冲他翻了个气壮山河的白眼,打心底里鄙视他,自己的师父都看不住,真是见色忘友又忘义。
“你说我说你什么好,见了美女就迈不开脚,连自己的师父也跟弄丢了。”
矮子见我挤兑他,也急了,为自己极力辩解,道:“你一会儿说安妮同志来路不明并非善类,一会儿又说她是设计陷害你。我都想好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决定牺牲我美颜的色相,对她施个美男计,到时候是狐狸还是白骨精就都清楚了。”
矮子说着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你是想占人家姑娘便宜吧?可人家姑娘会让你的奸计得逞吗?
我劝矮子天黑别做白日梦,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于是,我俩又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搜寻老师傅的工作,可面对镇医院这年久失修的平房,怎么看都是阴气森森的,再配合着最近这不给力的电力系统,就跟拍《倩女幽魂》似的。
也许是因为我刚刚经历过那场不愉快的事情,我的脚步也比平日慢了很多,矮子也同我差不读,走路都带着几分小心。
可说到底,这镇医院的停尸房也不大,大约十五分钟后,我和矮子寻找老师傅的工作就告一段落,结果却令人失望,我们并没有寻得老师傅的任何蛛丝马迹。
矮子张提议我们报警,可是无凭无据,老师傅失踪有没有超过48小时,还无法构成立案标准,也就是说,我们即使报了警,对方也不会受理的。
左右无计可施,我便和矮子合计了一下,决定今晚就在这停尸房的休息室里呆一夜,等到天亮再从长计议。
于是,在矮子张肆无忌惮的荤段子中,我浑浑噩噩的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七点一刻了。
不知怎的,平时冷清的停尸间接待室如今却熙熙攘攘的,竟比平时热闹起来。
我也就是被这样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回头去找矮子,却看见睡在我身边的矮子早就不见踪影。
我揉了揉眼睛,将睡皱了的衣服用力抻了抻,便大摇大摆的从休息室走了出来,快要走到接待室时,就在走廊上却被迎面走来的矮子张拉住了胳膊。
“快快,你少跟这墨迹,赶紧帮忙,他娘的,这一大早也忙死老子了。”
矮子张穿着工作时才会穿上的医院统一配发的白色大褂,胸前别了个工作证,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晚上遭雷劈过之后“灵魂转移”了。
我用惊奇的目光上下使劲打量起矮子,又伸手摸了摸矮子的白大褂,故意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哇塞,你还是我认识的矮子吗?”
矮子张牛眼一瞪,道:“少在老子面前嬉皮笑脸的,现在是工作时间。”
我见这小子不上道,又调戏道:“你早上联系路安妮同志了吗?人家是不是满心欢喜等着和你发展恋爱关系啊。”
突然,矮子张又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刘百千同志,如果你再没个正形,小心老子把你拖到窄巷奸污了。”
“呵呵,嗯嗯,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矮子张同志。”
我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看着他用昨晚不怀好意看我的眼神,不禁又是后背一阵冒汗,可别是前脚被安妮同志拒绝了,后脚就改变取向拿我当替补。
这边我俩还没羞没臊的互相调戏着(或者说是我被调戏了),那边接待室就炸开了锅。
“张老师,您怎么在这里啊,我等着您办手续呢。”
一个中年男子满面红光的凑到了我和矮子跟前,吵吵着说是要办手续,并且不时的看一下手腕上那只有着欧米伽标志的腕表。
看着西装革履的打扮,疑似土豪一枚。
“哦哦,不好意思啊,早上接待的人有点多,一时没顾上,要不让这位刘同志接待你一下,我那边还有个投河自尽的死者家属还没处理呢。”
矮子张不由分说的就将我一把推了出来,自己则冲我挤眉弄眼一番,又指了指不远处接待室办公桌的登记簿子。
我瞥了一眼那簿子,明白矮子张是让我暂时接待对方,于是,我配合着很快就转换了角色。
“我是接待员小刘,您跟我到前面做一下登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