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显儿在前面走着倒是郁闷了,堂堂一个男人,被自己绊了一跤摔得那么惨,就这么算了?切,真是没意思!唐显儿侧过半张脸丢给慕斐一个鄙夷的眼神,同时将放在包包里的手伸出来。
……但是谁能知道刚才她放在包包里的手里正捏住了一瓶防狼喷雾,喷雾旁边还有高电压的电棍呢!而电棍的旁边却放着两本原不属于她的东西,这两本书一般的东西里面还夹着不少照片似的东西……
算了,没劲的男人。
如此想着,唐显儿加快了脚步,双手抓紧了包包,不再理会后面的慕斐。
而慕斐哪里知道唐显儿此时的想法……更不会知道自己包里少了点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妈妈的墓地,慕斐不知道已经来过多少次了,每次伤心了,他就会跑到这里来,有时候甚至会在这里过夜,但是他一点都不害怕,他总以为妈妈就在身边陪着他,虽然16岁了,但是这三年来他依然如此……像个小孩子一样。
而他每次受了委屈跑过来,老师总是会给他记大过,严重的时候还会给他个留校察看、劝退之类的惩罚,但是限制于九年义务教育,也没办法开除他!
驾轻就熟的找到妈妈的安息地,墓碑干干净净的,应该是早上舅舅一家人来的时候给打扫的,旁边还有鞭炮的残余,甚至还能闻到一点点的火药味。
放下背包,从里面找出相册,翻开,里面有好多他跟妈妈的合影,找出一张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照片,将这张照片埋到母亲的墓碑旁边的花坛里。这样就算自己在外面混的不好死在外面,也算是跟母亲葬在一起了!
对着墓碑上的妈妈的照片看了良久,终于,慕斐叹道:“妈,儿子不孝,从你走了儿子就一直那么懦弱无能,一点都不能自立,今天儿子要走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儿子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慕斐都觉得头晕眼花了,这三下他实在太过用力,额头都被磕的红了一大片……
“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慕斐起身抚摸了一下母亲的墓碑,眼角一丝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泪水滑落的同时,天气也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变成倾盆大雨,瞬间就把慕斐全身上下给打湿了,不过还好他把背包抱在怀里,钱什么的也全都在背包里!
这一走,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也或许根本就回不来了。
抬头仰望天上降下的大雨,慕斐突然觉得好孤单,好像整片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还能坚持到明年的今天么……
即使下着大雨,慕斐也没有跑起来或者找个躲雨的地方先躲躲,被大雨淋湿的感觉其实蛮好的,尤其是在这种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走着走着,透过哗啦啦的大雨落地的声音,慕斐隐隐有听到女孩子的啜泣声,可能也是谁来祭奠吧,咦,刚那个狮子头?
慕斐突然想起那个女孩,侧首一眼便看到那个狮子头此时正抱着一块墓碑哭的梨花带雨的,隔了很远,声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下这么大雨,一个女孩子在墓地哭……慕斐的同情心不由开始泛滥,缓缓踱步往女孩走去,现在在他看来,女孩也不过是一个失去挚爱之人的普通人,跟自己一样的可怜。
狮子头女孩抱着墓碑,嚎啕大哭着,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慕斐,但是慕斐从她身后可以看到,女孩抱着的墓碑上的玻璃框内,放置着一张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看上去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生得很是漂亮,看来葬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这个女孩的姐姐。
“喂?雨下那么大,一起走吧。”这句话几乎是慕斐用喊得说出来的,没办法,雨下的太大,哗啦啦的声音掩盖了慕斐全部的声音。
“滚啊!“唐显儿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怒斥了一声后抱着墓碑继续哭泣,她自然没看清身后的人,当然她也不想知道,现在她脑海里只有面前的这枚墓碑,甚至她更想刨开这片墓地,挖出深埋在地下的人儿。
慕斐看着女孩哭了一会,刚伸出一半想要安慰女孩的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人家情到至深处哭一下而已,管自己什么事?不过就是下点大雨,又死不了人,自己管这闲事干吗?又不认识!真是!
“唉……“慕斐摇了摇头,看着女孩哭泣的样子不由也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不过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自己是个男人了,不能哭了。
随后,重新抱紧背包,默默走开了。既然人家都叫你滚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在那?慕斐可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
慕斐坐车到边州市汽车总站的时候,天已经要快黑了,不过还好车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慕斐也没感到孤独,满身心的都是欢快,自由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荣耀也是、强大也是、美女票子更是在前方不远处候着他。不过这只是在他眼里的,真正的现实可比他想象中的残酷得多!
值得林轩庆幸的是,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许有成他们了。但是作为代价,自己却要离开舅舅舅妈表妹林鸿飞和芸茜。哼!一定得混出个人样回来才行!
嗯……舅舅舅妈晓倩林鸿飞芸茜,以后你们一定要过得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这样,也好让我安心,我这就走了,去奋斗,去找我那没见过面的父亲,去改变自己的人生。要么风风光光荣归故里,要么默默无闻客死他乡!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打死也不回来!
看着车次表的大屏幕,慕斐又有点茫然,自己连去哪里都不知道,话说慕斐这辈子就在两个地方呆过,首都燕京、海城边州。燕京,也只是听妈妈说过而已,残存的记忆中自己还没去过首都呢。
听妈妈讲,自己是在燕京出生的,当年母亲也是在燕京遇到的自己的父亲,不过父亲却是个狠心的负心汉,母亲刚怀自己没多久,父亲便消失的杳无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