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里的情节就是这么狗血的上演了,但是真当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那么又应该如何去面对呢?惊喜有之,怀疑有之,担心有之,庆幸有之。
而林尧的反应则是更加的冷静,或许之前那无尽时间上的游历让他对于万事万物都有了一种不一样的认知,越是到这种需要选择的岔路口,他越是冷静,懂得去分析其中的利弊和原因。
思考了很久,林尧继续问道:“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鬼谷子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迎来的却是一句问话,但依然很是耐心的回答。
“这里是一个败落的世界,它被人遗弃了,曾经它是辉煌的,但是现在它落魄了,而我是这里唯一的生灵,或许还有一位。至于这个世界的名字,你在来的路上见过了,幽冥就是它的名字。”
“我并没有在路上看见……”
说到这林尧突然回想起了之前那座赑屃石像,石像上有座通天的石碑,石碑上的那两个字或许就是幽冥的意思吧。
“现在你明白了吧,回到正题,你愿意拜入我鬼谷一脉吗?”
还是这个问题,现在的林尧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愿意!”
说完林尧当即跪下磕了几个头,磕头现在或许不兴了,但是在古时还是很常见的,拜师磕头那是肯定要的。
鬼谷子没想到林尧这么的果决,也是微微的错愕。
“我还以为你还会考虑再多问几个。”鬼谷子微笑着。
“确实还有一个,师父,我想问你为什么选择我?”
摇了摇头,看样子这个新收的徒弟很喜欢问问题嘛。
“并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这个世界选择了你,我在这里也有很多年了,你是我唯一见过的人,除了那个家伙。”
“师父,您两次说到的人是谁?”林尧发现老者话里有话,心有疑惑。
“你现在还不用知道它的身份,不过你见过它了。”
鬼谷子语焉不详,对他自己所言也是支支吾吾,林尧觉得大概是那个“它”身份神秘,自己知道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师父不愿与自己诉说,但是林尧怎么回忆都是想不出他在那里见过其他人。
“你的问题也都问完了,那么我也要将鬼谷一脉的传承给你了。”
鬼谷子缓缓的伸出了手,只见从那大氅中露出一段手骨,顿时将林尧吓了一跳。
“徒儿莫怕,我没什么留给你的,只有这个空间戒指留给你了,里面有着我鬼谷一脉最重要的传承,《本经阴符七术》和《捭阖策》。《本经阴符七术》是修气养神之术,而《捭阖策》更为神秘,里面包罗万象,就连为师也没有完全通晓。这两者修至最高境界远超真仙境界,足以与大罗一争。还有一些天材地宝,神兵利器等等,东西不多但都是上乘之物,这些都是我鬼谷一脉最后的家底,现在全给你了。”
林尧看着那嶙峋的骨骼,食指之上戴着一枚银白色的玉戒,没有什么花纹雕饰,就是很普通古朴的样式,当鬼谷子将其取下交到林尧手上之时,林尧才发现原来在这一瞬间他承担了一份沉重的责任。
他的师父或许已经将鬼谷一脉的兴衰交到了自己的手上,而自己的成败就决定着鬼谷一脉的成败,这就是一人一派,他自己也预料到了前路的坎坷。
“徒儿,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回去应该是回到人界,接受了鬼谷的身份,你注定要去灵界,记住不要让自己鬼谷传人的身份暴露了!”
鬼谷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沉重了许多。
林尧疑惑的双眼看着鬼谷子,鬼谷子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我做了一些损害他人的事,但是即使重头再来我还是会去做,有些事即使是错我们也要去做,只要无愧本心,道心通达即可。”
林尧听得出来那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对人生的感悟,虽然现在他还不清楚到底什么错事是必须去做的,但是他仍然将这些话牢牢地记住。
“不过,你记住了,在这个世界,永远有着你想不到的强大,总有强人在前,胜不骄败不馁,可以自信但绝不可自负。”
“我知道了师父!”
林尧将戒指紧紧的我在手里,看着鬼谷子认真的回答道。
“戴上它吧,这枚戒指也是我鬼谷一脉的信物,从今往后你就是第四任的鬼谷子了。”
林尧小心翼翼的将玉戒戴在了右手的食指处,玉戒并不冰凉,反而有股股暖流涌出,慢慢的流向全身。
林尧感觉自己像是洗了个热水澡一样,忍不住眼睛微闭,沉浸到这种舒爽当中。
慢慢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片景象,一片漆黑的空间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件,大多数由大大小小的锦盒装着。整个空间很大,有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
“你感觉到那个空间了吧。”
鬼谷子的话让林尧突然惊醒,脑海中的景象也是消散,林尧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次苏醒我的生命也将完全走到尽头了,我也没法教你太多东西,但是我鬼谷的历史还是要和你说一下的,起码也要让你知道你的先辈们。”
顿时鬼谷子充满了自豪,胸中的抑郁也是一扫而空,“我鬼谷始于一代鬼谷子老祖王禅,老祖他有五个徒弟,其中四个苏张孙庞你都知道吧。”
“嗯,我知道!”
“那我就和你说说第五个徒弟,就是第二任鬼谷子,也是我的师尊,你的师祖。师尊他起于凡俗,因为之前几个弟子的反目成仇,老祖他老人家心灰意冷本不想再收徒,但是于一雪夜捡到了一个弃婴,于是跟了老祖的姓起名雪夜。老祖细心教导,最后弃婴成材,于是老祖将传承给了他,是为二代鬼谷子。师尊他老人家精擅阵道,为当时阵道第一人,就连老祖都曾说‘子之阵犹在吾右’。”
“之后老祖出函谷而去,师尊收了我为弟子,也仅仅只收了我一人。我学艺未精出世,在外创下偌大的名头,回到鬼谷却发现师尊不见踪影,寻访百年也未曾得见。有消息说师尊曾出现在函谷,我就去了函谷。但也未曾发觉。”说到函谷这个地方时,鬼谷子语气中明显的有些厌恶。
林尧觉得大概是祖师在函谷消失,所以师父对那里有些厌恶也是合理。
“传至第三代也就是为师我,我以剑入道,成金仙之体,剑法通神,世人称我为剑圣。我曾阻数十万东征军于西境,一剑西去斩人无数,也被西方人称为剑魔。至于是圣是魔,皆世人之谓。之后……”鬼谷子说到这里停住了。
这时林尧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景象,瞬间林尧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看着鬼谷子。
“看样子你也猜到了,你所看到的景象是我一部分的记忆,白衣人就是我!”
猜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虽然白衣人给林尧的感觉恐怖至极,但是现在那个人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师父,想必也不会加害于自己,而且鬼谷子的情况也不乐观,他自己都承认他已经活不了多久。
回过头来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不可一世的白衣人竟是面前的这个枯槁老人,两者的反差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送你回去,鬼谷一脉是兴是衰都看你的了。”
说完鬼谷子站起身来,大氅遮盖住了他的身躯,但是在起身的刹那,林尧还是看见了。鬼谷子全身没有一点血肉,完全是一副骨架,仅仅在头部还有一些皮肤存在。
“你过来。”鬼谷子向林尧招了招手。
林尧走向鬼谷子,然后跳上高台,认真的看着鬼谷子,虽然样子很是可怖,但是林尧并没有一点排斥。
“你现在只是三魂七魄中的幽精魂和尸狗、伏矢、雀阴魄来到了幽冥,还有剩下的两魂四魄留在自己的身体内,所以只要将你的这一魂三魄送回肉身,你就可以回到人界了。我鬼谷的《本经阴符七术》本就是炼魂锻魄之术,徒儿你大可放心,我可以很安全的送你回人界。回到人界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在这里的记忆会消失一段时间,不过随着你这三魂七魄汇聚,这段记忆也会很快的回来。”
鬼谷子最后交代了这些话,希望自己的这个新徒弟能够放宽心一点,同时也对魂魄归去增加一点成功机会。
“师父,你现在不先教我点什么吗?”
林尧想要先和鬼谷子学个一招半式,这对于自己以后肯定有所帮助。而且刚拜师就要送走自己,林尧总觉得鬼谷子有种甩手掌柜的意思。
“不是为师不想教你,只是为师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了等一个传人,我在这里熬了太长的岁月了,所剩的法力不多,仅剩下最后一丝仙力,送回你的魂魄我也差不多要陨落了,如果你能早来几百年,起码为师会让你完成凝脉为止。”
鬼谷子的话语中说不出的遗憾,时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非常珍贵,不能浪费一分一秒。他的仙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融,转化为身体必要的生机和施法的法力,即使充分利用时间也根本对林尧一点益处也没,反而拖的时间越长,送回林尧魂魄的难度也会越大。
林尧也感受到了鬼谷子那遗憾的情绪,之前的想法荡然无存,隐隐的眼中有些湿润。虽然仅仅只是很短时间的相处,但是林尧还是非常认可这位鬼谷子师尊,对于他来说鬼谷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世界,自己的人生也将发生巨大的改变。
人的一生也不过出生、拜师、成年、成婚、生子、逝世这几件大事,拜师绝对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一个人的成就都在老师的教导之上,更何况师父犹在其上,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是这个道理。
“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真想为你多做些事,让你以后少走点歪路。但是时不待我,现在我就送你回去,身为师尊的我为你做的太少了,愧对你叫我一声师尊。”
“不是的,师尊,您带我走向了修行之路,对我来说已经是再生父母了,我也不会怨怼您教导我太短,只怕自己愚钝,复兴不了鬼谷一脉,完成不了师尊您的遗志。”
林尧赶紧跪倒在鬼谷子面前,当即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额头已经有丝丝血迹,若说之前林尧其实也没把拜师太当一回事,但是现在称呼从师父改成师尊,加上三个比之前更重的响头,显然林尧已经真正的认可了这个师尊。
鬼谷子没有继续矫情下去,时间真的太紧迫了,再拖下去他的生机和法力也要化掉,他即将陨落。
不说废话,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相合,一指点中林尧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