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烈的纹身显现了一会儿便消失了,他脸上闪过一丝自豪,还是对吾行说道:“在这些人里,你和我都是魂灯一族,我们两个理应结盟对外,这是魂灯一族铁血的族规。”
吾行也学着他,四下里瞧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芙蓉姐和赵三两带死不活的身上,戏谑的问:“你说的外人,指的是这两个吗?”
“你。”风烈早该料到魏不熟的儿子不可能是个善茬,没想到他把他老子的无赖劲儿遗传的这么淋漓尽致。而且昆仑还在他面前冷漠的站着,那只没有半点戾气的老虎在他面前晃的莫名烦躁,风烈突然朝虎形刀一指:“收”
这刀他得到已经有几年了,自从虎形刀熟悉了他的血液之后,何时“放”何时“收”它都十分听话,而且由于风家独特的血液关系,这只白虎与他有着异于别人的默契。可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虎似乎根本没听见风烈的命令,仍然一圈一圈绕着他和昆仑在转圈,那样子就好像一直被惯坏了的狗,在向主人讨要爱抚和玩具。
风烈诧异,不可思议的盯了白虎一会儿,莫名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忤逆,两步跨到虎形刀旁边,一手握刀一手朝白虎一指:“收”
众人身边立刻隐隐有风流滚动,白虎漂亮的皮毛被吹得凛冽直竖,刀身晃过一道白光,光影之中是一个咆哮的虎纹,可是众人面前的白虎却不知怎么了,它像是在抗议,竟然在拼命的倒退,一时间虎形刀和白虎之间形成了风云涌动的趋势,白虎一步一步的退,似乎刀刃之外有它万分留恋的东西,却终究抵挡不住锋刃的吸附之力。
众人看在眼里,都凭空感到了一丝不忍。吾行目光却定在不远处昆仑的身上,他看上去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冷漠看客,见惯了生死的人又怎么会被一个畜生的叛逆打动呢?可是吾行瞧见了垂在昆仑身体两侧的手指,深陷在皮肉里的指甲足以表明他压抑着的内心。
吾行心思一动,立刻懂了,这个白虎的乖腻并不是展现给风烈看的,它拼死要留在刀刃之外,只是在留恋……昆仑?
难道白虎认出了昆仑和黑袍将军相似的长相?还是昆仑分明就曾经拥有过这只白虎?吾行下意识觉得,是后者。
白虎须臾便没入到了刀刃之内,一个威武的猛虎纹路在刀面上一闪而过,风烈不知道触动了虎形刀上的什么机关,或者他真的把这柄刀给驯服,之间长刀在他身侧挥舞了两下,便如同变戏法一样成了小小的一枚小刃,收进风烈掌心。
刚才猛虎的忤逆并没让他觉得丢脸,真正操控刀魂并为之所用,却是这行人想做都未必能做到的。至少眼前的众人都不能。他摆出这么一副架势就是为了刺激别人的。
显然熊五是被刺激到了,他抖了抖自己肥硕的身子,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悦。“别变戏法了,阵眼在哪儿,爷爷我得回家睡觉。”
风烈很惋惜的瞧了芙蓉一眼:“只有她知道阵眼在哪儿,现在她昏迷了。”
魏不熟瞧向昆仑,他不着痕迹的点头,风烈没有说谎,他的确不知道阵眼在哪儿。芙蓉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他们只能自己找路出去。
魏不熟问吾行:“你试过你那灯没?”
吾行闻言,当着众人的面凝神静气背了一遍破阵诀,“破——”他意志坚定信心满满,却无奈魂灯不给他半分薄面。
风烈看傻了眼,“哈?一个支配不了魂灯的灯人?”这可比白虎的忤逆要可笑百倍千倍了,这是风烈二十六年的生命里见过最可笑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只不过当事人以及当事人他爸都没觉得怎么样,反而一副“我愿意,反正你没有”的无赖相,风烈笑不出来了,他被一种叫做基因的东西深深的恶心到了。
昆仑目光一直盯着魂兵的方向,直觉告诉他,风烈想得到魂兵身上的东西,他读心术用的次数太多了,而且伤口里没来得及清除的煞气显然影响他的能力,连昆仑都如此,可想而知其他人如果再这么靠下去的话,伤情只会更加恶化,出去之后就要麻烦了。
魏不熟向昆仑递了个眼神,他也早就发现了风烈对那个魂兵的过分在意,昆仑会意,突然朝魂兵走过去,那个被虎啸震出内伤的忠魂察觉到了昆仑的动作,也抬起头来,目光空洞的看着他。
风烈本能的朝前一步:“你想做什么?”
昆仑回过头,冷冷的瞧他:“你在意什么?”声音冰凉刺骨,直直穿透了风烈的心底。
风烈马上把目光转向吾行:“魂灯魏,这件事涉及到魂灯家族的秘密,希望你谨慎,认清自己的立场。”他声音迫切,夹杂着些许的示弱。
“我立在这里半天了,再说你也打不过他们,我也打不过他们,咱俩加一块儿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们仨,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怎么这么笨,下次在别的场合遇见,我争取和你一伙哈。”吾行和他爸一模一样的姿势站着,插着胳膊垫着脚,只不过他嘴里还缺一牙签。
风烈气得牙痒痒,眼看昆仑的手就要伸到千年魂兵身上了,他终于破口大叫:“他身上有七忌将军稿,那是我们风家的东西。”
吾行本能去看昆仑,昆仑眉眼皱着,很意外的三分好笑七分懵,又一个七忌将军稿?魏不熟的怔愣一闪而过,他快步走过去,在魂兵身上毫无避讳的搜身了。
其实风烈最终想达到的目的正是这样,魏不熟戾气极重,和这个千年忠魂的正气并不犯冲,能在忠魂身上取东西的人风烈只听说过他一个,可真当魏不熟蹲下来去搜那忠魂的身,风烈还是不可抑制的警惕起来。
“哎,那可是风家的东西,你别想占为己有。”
魏不熟摸了半天估计是把魂兵给抹急了,他竟然伸手自己在衣服抽出一个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