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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帮手

新一版的星月码头‘茶余饭后’出炉了。

在别人没事喝着茶聊着码头上的趣闻段子的时候,周海和胡大山已经将船划到了码头附近的海面上。

这是一条十多米长的小船,后面用绳子拉着一条近四米长的更小的船。外表看去,两条船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已经破旧的厉害。

随着起伏的海水,两条船,一大一小就这样随意的飘荡在海面上。

大点的船上,是两条船的主人。

“三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阿海。”

胡大山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脸上石雕一般的皱纹随着笑容也跟着密了几分。

“阿海,你什么时候来的?好久没见你了,个子又高了。”

他们也确实有很长时间没见了。

看着三叔黝黑满是褶皱的面容,一头被海风吹乱的灰白的头发,仅仅五十多岁出头的年纪老的却像六七十岁的人,联想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周海鼻子不禁一酸。

他小学毕业的时候就离开了月牙湾,可是每年的节假****基本都会来到月牙湾住在这里陪着爷爷,对于三叔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

记得小时候周海家还没搬走之前,那时候胡大山一家四口人出海捕鱼,凭借着胡大山过人的捕鱼经验,他们家境算得上殷实。后来又添了两个孙子,胡家三代同堂,可是村里都羡慕的幸福的家庭。

只是后来的事情出乎村里所有人的意料,老天似乎嫉妒这个幸福的家庭。

先是三婶因病去世,没过几年,儿子和儿媳妇在一次出海捕鱼的时候遇到台风就再也没有回来,撇下两个还年幼的孩子,还有这个一夜白发老了十岁的老人。

残酷的现实一下接一下的敲打在这个快要迈入知命之年的人。

本来作为一个渔民,再过上几年,五十多岁就是退休的年纪。

常年的海上劳作,繁重的捕鱼生活,会早早抽干他们的精力,五十多岁的人已经不适合这个行业。

只是为了那唯一的两个亲人,胡大山拒绝了村里的帮助,毅然带着悲痛,冒着生命危险继续SH里刨食。

为这世上仅剩下的两个亲人,他用双手硬生生的撑起了一片天空。

两条小船沿着海湾子漫无目的的飘着,一路上周海从三叔中气十足的平凡话语里,可以听出了现在捕鱼的艰难。

鱼少了,不好捕了。作为村里的捕鱼能手,在面对新的高科技捕鱼技术有些茫然无措,对于越来越少的鱼更是愁眉不展。这个世界似乎变得有些认不出了。

周海发现,每当提起自家的两个孙子的时候,三叔都会不由自主的微笑,脸上的皱纹剧烈的摩擦,不断的摩擦掉皱纹缝隙里经过岁月沉淀的灰尘,像是在和像命运争夺着时间,看样子就算阎王来收他,他也会从小鬼手里抢出几天的命。

“三叔,我来了快一个星期了,找过你几次,只是你都出去捕鱼去了,要么在睡觉,我就没打扰你。我妈让我给三叔你带的礼物还放在我那里呢!”

“恩,替我谢谢你妈,她可是一个好人。”

朴实无华的语言才最出自真心,想起了过往,胡大山他是由衷的称赞。

对于周海带来的礼物他是不拒绝的,他把周海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客气的话就有些见外了。

末了想起了什么,胡大山脸上的笑容稍显疲惫,但是却很温暖,解释道:“阿平阿安在过几个月就要上初中了,到时候两个孩子花钱的地方不少,我想着趁这几个月容易捕鱼多捕一点,所以就不经常出门。”

周海在阿平阿安小的时候还抱过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正在上小学。怪不得去了几次胡大山家都没遇到,应该是加班捕鱼去了。

可惜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仅凭勤劳就能致富的年代,不再是一网下去就是满网的鱼,拼的是大船,高科技。

凭着胡大山丰富的经验,他们一家顶多是饿不着,没有好的捕鱼设备,根本别想生活多么宽松。

抬头看向海面,周海长吐一口气,似乎想要把心中无力和沉重全部一口吐掉。

眼看着堪比亲人的三叔生活的这样,那种无力看着的感觉压得人喘不过气。

周海有种想哭的冲动,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上天的不公,痛恨这狗娘养的现实。

胡大山看着周海心情不好,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他也是长久的没见到周海不知不觉的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是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这话题过于沉重。

“阿海,你现在干什么呢?怎么去星月码头了?是不是要买海鲜,三叔这里还剩了点,要不你拿回家做着吃。”

买?海鲜,对呀!

周海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都激动的跳了起来,顾不得唐突有些急切的问道。“三叔,你现在一个月能收入多少钱?”

“好的时候能有四五千,差的时候三千左右吧!”

虽然不知道周海突然变了一个样子,胡大山还是实话实说,这是事实,没什么不好说的。猛地一听这个数字已经不少,可是如果去除修网修船等成本费,再分到三个人身上,就显得一般了。

“三叔,要不这样,你跟我干,我一个月给你七千,收益好了我再给你提成。”

周海说的有些急切,生怕心中的这个想法遗忘一般。

这不是一时的冲动,这是这段时间他一直面临的问题。

有了生命石之后,捕鱼也有一段时间,虽然每天可以赚上不少,可是周海他也发现了许多问题。

渔民这个行业是真的不好做。

他不会捕鱼。每次捕鱼他所做的就是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将生命水倒入海水里,或者用生命水泡过的鱼肉撒进海里,然后静等鱼群的到来,就算这样,他每天也捕不了多少,最大头反而是用下的笼子捉的虾蟹。

这样无脑捕鱼最大的缺点是捕鱼多少不稳定。遇到鱼多的地方就捕的多,少的地方就少,还有就是,这种捕鱼方式完全是无差别的,就像是游戏开启了PK模式,不分好坏,没有敌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见什么鱼捉什么鱼。

不能吃的,不好吃的,便宜的,都会涌过来。种种原因使得他找一个真正渔民的想法越来越迫切。

“好孩子,阿海,你的心意三叔心领了,三叔还可以干上几年,等什么时候真出不了海了,再去找你帮忙。”

听到胡大山的话周海就知道了他理解错了,不过他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凭着自己刚毕业的学生,自己找一个月薪五千的工作都难,何况给人开工资?怪不得别人不信,三叔这是以为他拿钱间接的帮助他。

不过既然话说出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到这里,周海抬手从怀里拿出今早卖鱼的钱,摊开说道:“三叔,我没蒙你,你看,两千五,今天一早晨赚得,这只是差的情况,好的时候我一天可以赚三四千,还有就是,刘全德嘴里说的抢生意的那个也是我。”

看到周海手里的钱,胡大山是真惊讶了。

将近三千块钱不算多,渔民幸运的时候一早上赚几十万的例子都有,但是一个刚接触捕鱼的人每天可以赚这么多就不简单了,一天如果真能赚三四千,那么一个月可就是十多万。往少了说也有一个月也有八九万。

普通渔民,比如向他这样没大船年龄大的,每天一百多才算正常。

他们这种捕鱼也往往是为了娱乐,平时无聊,捕了一辈子鱼,老了没事出海撒两网。

不过胡大山和他们可不一样,别人可以到了这个年龄退休安享晚年,他不能,他现在只能利用一切的时间去努力赚钱。

现在的他就像二十多岁刚有了儿子一样,需要赚钱养家,不同的是,家里的孩子还是那么的小,可是他却老了。

随着两个孙子的长大,花费越来越多,很多时候胡大山真的有些有心无力。可是除了捕鱼他还能做什么?他这辈子也只会用捕鱼赚钱。

胡大山很缺钱,不过就算这样,让周海一个月开给他七千的工资他也接受不了,虽然不明白怎么赚的这么多钱,可是自己年纪确实大了,帮不上什么忙还要分薄他的利润,作为周海的三叔他做不到。

“三叔,不用考虑了,我说的是实话。我不会捕鱼您是知道的,因为没有经验我才只赚这么点,要是有了您的帮忙,我有信心每天赚的钱翻一倍。”

“翻一倍?”

胡大山不断念叨着翻倍后的数字,看着周海认真的眼神,半响后,心里终于有了松动。

“阿海,这样吧,回头先试试,如果真得想你说的那样我就加入,要不然我不会答应的。”

周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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